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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许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等自己被洗清冤屈的这一刻。
“我没有偷夫子的荷包,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孟春秋对夫子道。
夫子见状,不忍又歉疚。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一直不澄清这件事。你是个好孩子!”夫子想,自己真是作孽啊。从前孟春秋也是他的得意门生啊,勤恳向学,只是好吃了一点,对他这位师长也敬重。
怎么当初就听信了有福的话,冤枉了孟春秋?
夫子拿出戒尺,对众人歉疚的一鞠躬,“我教子无方,害得春秋这孩子受冤枉,今日我请大家伙做个见证,有福做错了事情,他就该受责罚。”
有福眼里涌现出恐惧。
他爹是个老古板,他最是清醒他的轻重。
他爹打人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留情。
有福想要逃,可是自己怎么也动不了,想逃也逃不掉。只能被动的等待他爹过来。
当戒尺落下的时候,有福突然又可以说话了。
“爹,你放过我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我要给咱家挣功名的,你将我打坏了可如何是好?!”有福忙为自己开脱。
可夫子却有另外的见地。
“我将你做错的事情说出来,你就能说话了。这说明,老天爷都觉得爹做的是对的。子不教不成材,有福,爹得把你教好了。”至于有福刚刚说的话,夫子没再敢往心里去。
当初有福,不就是靠着这一套理论,要他为自己保密,让孟春秋背这个黑锅?
夫子下手越发狠了,抽了有福十几下,这才累得扶着腰喘气。
“爹,别打了,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有福一直被夫子娇惯着,吃好喝好的。因为身份的原因,在书院里也被人追捧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他一个劲的求饶,夫子也着实是下不去手。
苏雪看看冷眼旁观的苏童,再瞧瞧哭得比有福还激动的孟春秋,抿唇道:“天神说了,你儿子没有认错的态度,你们要是就此算了,他是起不来的。”
小姑娘的声调乍一下听起来有几分中气。
可了解她的苏童也听出来,苏雪说到后边,也气虚得很。
苏童揉了揉苏雪的头,像是要给她勇气:“不错,夫子,你儿子该不会还做了什么错事没说出来吧?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天神还是不痛快?”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神,是她不痛快。
苏童扯了下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孟春秋,心里就有点揪着。
她当初答应给孟春秋帮忙,除了对着孩子有几分心疼外,就是为了给苏雪造势。
造什么势?
她要自己的妹妹成为这福泽乡里的神女,要她成为被上天眷顾的人。哪怕往后遇到原书剧情的展开,真当上了皇后,也不必怕有人诟病苏雪的出身。
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精力与金钱支撑的局。
可苏童愿意为苏雪去布这个局。
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而金钱,她们也会有的。
今天这只是第一步。
夫子看看天空,又看看自家黏在地上的儿子,一狠心用腰带狠狠的抽有福。
他今天就是拼着多年的脸面不要了,也要让有福取得天神的原谅,从地上站起来。
有福并不能理解夫子的苦心,在求饶无效后,他愤怒仇恨的注视、辱骂夫子:“你不是我爹,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爹了!你从来只会喜欢孟春秋,以前是,现在也是。”
“只知道偏袒他,就因为他有天赋!”
“现在你还打我,我娘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打我!”
“我不要你做我爹了!”
字字句句,都化作利剑刺穿夫子的心,他红了眼眶,可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是一下狠狠抽在有福身上,他咬牙道:“快说,你做了什么坏事,如实招来,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你!”
“呜呜呜……别打了,再打我就要被打死了。”
有福痛得不行,又求饶起来,“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该强迫孟春秋帮我做功课,不该占了他的功名,不该算计他,让他背上骂名。”
“爹,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众人哗然。
有福这孩子,竟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这,这还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吗?
“果真负心多是读书人啊,先前有一个苏有才,如今又出了一个有福,咱们蒲云镇是造了什么孽,竟接连出了两个畜生!”
“我家妞儿总说有福欺负人,以前我是不信的,觉着这孩子聪明,可如今想来,是我冤枉我的家妞儿了。”
“夫子教出那么多仁义之人,怎么自己的儿子却教不好?”
周围人议论起来,对夫子与有福指指点点。
夫子面无血色,他瞧见有福终于能翻身了,将有福背在自己的佝偻了不少的背上,带进书院里去了。
“各位街坊邻居,是我教子不严,我一定严惩他。”
抛下这句话,常胜书院的大门也跟着关上了。
众人见没有热闹看了,也都散开去。
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这看个热闹,可不能将自己给看进去。看完热闹,还是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孟春秋已经不哭了,在不停的打嗝。
“阿童姐,阿雪姐,谢谢你们。”孟春秋知道,要是今天苏童与苏雪没有过来,他又要被有福欺负。
而且大家还会觉得有福欺负他是为了帮夫子出气,只会指责他不该偷夫子的荷包,不会怪罪有福。
如今真相大白,孟春秋十分高兴。
“解气了?”苏童问孟春秋。
孟春秋点点头,又摇摇头:“夫子,夫子其实很好,我不想他那么难过的。”
夫子对常胜书院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很好,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夫子,却教养出了有福这样的恶霸来。
让孟春秋对他敬重之余,也有几分不敢接近。
“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苏雪对孟春秋翻了个白眼,“人家欺负你,你不会欺负回去?”孟春秋这个小胖墩力气可不小,可被有福欺负却不反抗。
这叫苏雪心中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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