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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 一旦娶了锦乐公主，其实便等同有了西陵的支持，萧云泞甚至有些可惜，这种‘好事’为何不落到自己头上。
在谷灵音说完这句话后，南渊帝其实一直在观察众人的神色, 萧云泞的恼怒和嫉妒他是看在眼里的，由此可见, 此番下药的确同宁王没有关系。
萧云钗一直垂着脑袋，南渊帝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倒是君不归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样, 甚至隐隐还有些不耐烦。
真不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 一样的招人厌恶。
南渊帝收回目光，其实对于谷灵音的请求他是同意的，原本他的想法便是把谷灵音赐予太子做侧妃,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一旁的云韵也没有出声反驳，似是默许了谷灵音的要求, 南渊帝看了一眼身旁的赵福安, 正想开口拟旨, 却不料一直都不曾说话的萧云琛, 竟在这个时候发声了。
“孤……不愿。”
萧云琛仅仅只是说了三个字，他的脸色便更加的灰败了, 但他强撑着身体抬起头，望着高座之上的南渊帝说道：“孤对锦乐公主并无爱慕之情，若娶她为妃, 只是平添一对怨偶罢了。”
“你以为本公主喜欢你吗！”
谷灵音闻言气红了眼睛，她朝着萧云琛大声喊道：“若不是你的所作所为，我会沦落到这种境地？还不都是你的错！”
“锦乐公主要杀要剐，孤都接受。”
萧云琛望着满脸怒气的女子淡淡垂眸：“何必要使双方都难堪呢？”
“可是锦乐公主如今也不能返回西陵了，若是国主问起缘由，怕是不好回答。”
云韵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在眼睑投下一小片暗影，他略带忧伤的说道：“此番我们是带着诚意前来南渊的，不曾想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事到如今，连锦乐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如愿吗？”
萧云琛咬紧了嘴唇，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但还是固执的说道：“孤，不能娶她。”
“义兄，你看他……当初在御品楼我就告诉你了，他们南渊就是看不起我们西陵！故意羞辱！”
云韵的脸上适时的流露出一丝愤怒，他压抑着怒火面朝着南渊帝说道：“南渊太子做出此等龌龊事，如今还当着众人的面对锦乐置之不理，既然如此……我定要将此次受辱之事转告国主！”
“来使莫要意气用事！”
南渊帝自打萧云琛出言拒绝后便有些懵了，此时听到云韵这么说，连忙安慰道：“此事是太子的错，锦乐公主能不避前嫌接纳太子，那是他的福分。”
一旁的君不归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南渊帝，他看着云韵脸上极力伪装出来的怒意，眸色不由得一沉。
“那么陛下的意思，是同意让我成为太子妃了吗？”
谷灵音满眼希冀的看向南渊帝，眸子里还有泪水在微微闪烁，甚是惹人怜爱。
南渊帝正想一口答应，一旁的赵福安连忙躬下身，急促而又简短的提醒道：“陛下，公主说的是太子妃。”
‘太子妃’那自然指的就是嫡妃，日后若是太子继承大统，那可是要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的，若无重大过失，想要废黜那可不容易。
况且，一旦谷灵音真的成为了太子妃，日后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毕竟她身后还有个西陵，想要再对她动手那可得仔细掂量。
南渊帝不喜欢有人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其实最初他也只想让谷灵音成为太子侧妃，毕竟对方也不是什么嫡出的公主，身份还不够格。
想到这里，南渊帝不由得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赵福安，毕竟寻常人还讲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他是天子，一旦答应对方的要求想要改变那可就难了。
南渊帝正想着法子回绝，跪着的萧云琛便开口说道：“嫡妃之位，恕孤不能给出。”
“为什么？”
谷灵音咬牙切齿的问道，看向萧云琛的眼神宛如淬了毒：“你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事到如今……难道不想承认？”
“大错已铸，孤不求公主原谅，锦乐公主……孤会对你负责。”
萧云琛朝对方望去，但是依旧固执的说道：“但是，太子妃的位子，孤还不想交予任何人。”
“你……！”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
云韵微微眯起双眼，他盯着萧云琛若有所思的问道：“难道殿下心有所属不成？”
萧云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就算是侧妃那我也认了，但是我要你保证，侧妃今后只能有我一个人。”
谷灵音咬了咬牙，选择以退为进：“还有，如果今后我要走，你不许拦。”
南渊帝闻言眉头一皱，望着谷灵音的目光微微变了，按照对方的意思，今后萧云琛的宫中只能有嫡妃和她两个人了？
看似是谷灵音做出了让步，实际上反而是给太子套上了一层枷锁，但是目前这状况，若想要稳住局势南渊帝必须得答应对方。
往好处想，太子这么多年了也没个侍候的妻妾，也的确不太合适，就算是现在答应了谷灵音，之后的事情谁又能控制得了呢？
对此南渊帝颇有心得，他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惜直到如今，一直陪伴着他的仅有皇后一人，哪怕他对皇后的感情……大多只是敬重。
“锦乐公主，你明知道我们不合适……为何还偏要强求？”
萧云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眼含疲惫的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被西陵皇怪罪，孤可以承担一切罪过，并帮你求情。”
谷灵音闻言咬了咬嘴唇，却是扭过头没有说话。
“如果公主真的选择嫁入东宫，那孤也无话可说。”
萧云琛压低了声音，在谷灵音的耳边轻声说道：“只希望今后公主莫要后悔，毕竟……之前发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
单纯的□□并不能使萧云琛强要了谷灵音，他大可找个宫女解决问题，也不至于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但偏偏堵住他所有退路的……正是面前这个看似不愿的西陵公主。
“陛下，儿臣愿意娶锦乐公主为侧妃。”
萧云琛朝着南渊帝的方向深深一拜，双目暗沉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好似放弃了什么，整个人卸力而坐仿若失去了生机。
“好，那来使这边呢？”
云韵淡淡颔首：“但凭陛下做主。”
南渊帝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萧云琛和谷灵音轻叹道：“那就派人去请国师，替你们算个黄道吉日，迎西陵公主……早日入住东宫吧。”
萧云琛低头谢恩，南渊帝挥了挥手示意免礼后，跪着的众人便接二连三的站起了身。
谷灵音站起身后便挪到了云韵身旁，而萧云琛则是撑着地面缓缓直起了腰，他感觉胸口发闷，整个人仿若跌进了水塘，一股温热的锈味从口鼻不住的朝外涌出。
最后印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触目赤红，以及耳旁传来的阵阵尖叫。
与此同时，在皇后所在的凤栖宫，皇后聂柔铮正满脸焦急的来回踱步，她时不时的朝外张望，似是在等什么消息。
“娘娘，不好了！”
大宫女画眉从外跑了进来，一向沉静的脸上满是焦急：“太子殿下出事了！”
“你说什么？！”
皇后握住画眉的肩膀，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因为那个西陵公主，陛下真的处置了太子？！”
“不是，陛下并没有因为此事处置太子殿下。”
画眉断断续续的说道：“但是殿下，殿下吐血了，现在太医们都赶往秀春宫，据说情况不大好……”
皇后足下一晃，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今日会发生这种事情？”
皇后捂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到底是谁，是谁想要谋害太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娘娘……”
画眉看着皇后痛苦的模样有些不忍，但她作为自打皇后进宫来便服侍的丫头，从来都不会欺瞒对方，所以，画眉咬了咬唇决定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皇后。
“娘娘，还有一件事，是不久前奴婢才打听到的。”
画眉扶着皇后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说道：“就在今日，明华公主命人杖毙了一对在宫内苟合的下人，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物。”
皇后闻言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眉，过了许久才出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明华她搜出了什么？”
“□□物。”
画眉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了皇后：“这是近来几日从宫外流入的禁药，方才奴婢问过公主的侍女，公主搜到的瓷瓶……和这个一模一样。”
皇后双腿一软，若不是画眉扶着怕是会直接跌倒在地。
“孽女！”
皇后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对画眉吩咐道：“去，把萧云钗给本宫叫来……本宫要亲耳听她说出真相！”
“娘娘……”
“把今日服侍公主的宫女，也全部带过来……”
皇后捂着额头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瞪大了眼睛，表情狰狞的看向凤栖宫外：“这些没用的东西，若真的是明华……这些人都难咎其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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