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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病人的头顶被扎成了刺猬。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王和毅将针取下来，没多久老人就要喝水。
郝大夫晕晕乎乎的被王和毅给送了出去。
目送他上了车，王和毅才转头看向乔伊：“你回家去给自己扎，好好感受一下力度和下针的方向。”
“今天你看见的是梅花针，等你掌握了还有三棱针。”
“好，我知道了。”
在师父的目光下提着灯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乔伊刚被自己青紫的胳膊疼醒，就听见敲门声。
“跟我走，县里的药材行来病人了。”
想到上次那大台子，乔伊激动地转了两圈。
从没见过中医辩证，不知道该是怎样一番盛况。
兴致勃勃的跟在郝大夫身后往县城走。
半路上，就看见一辆车横停在道中央，前面有个急的团团转的男人。
那身影看着有些眼熟，乔伊走上前，就看见郝大夫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
乔伊急忙走了过去：“怎么了？”
郝大夫一脸焦急：“刚为了躲只鸡，撞车了，司机昏过去了。”
看着他颤抖的手，乔伊蹲在司机身旁：“得送医院排除一下脑震荡。”
“你是要去县里吗？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让医院赶紧过来。”
“不用。”
见他急的已经语无伦次了，乔伊看了眼车：“不用，我会开车。”
在郝大夫震惊的目光下，乔伊点火，一脚油门加速到了医院。
全程，郝大夫都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这到底是什么人？英文说得那么好，车还开得又快又稳。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离约定的辩证时间不远了。
“车能不能借我一下？”
乔伊看向郝大夫，一脸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郝大夫抬了抬手，示意乔伊自便。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台上只剩下一个空凳子了。
王和毅上前坐下，乔伊就在她身后站好。
立刻有人上前，宣布辩证开始。
下面的椅子都是面对面的，为首的两张椅子，正对着其他椅子。就像古代大户人家堂屋的布置。
见乔伊看得认真，王和毅向后靠了靠，小声解释道：“那就是病人坐的地方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扶着一个七八十岁的人走了进来。
主持人再次走了出来：“病人主要就是咳嗽，有医院诊断是肺结核、有医院诊断是肺炎、还有医院怀疑是肺癌。鉴于病人年纪大了，而且身体一直很好，家里不相信是肺癌，所以到咱们这儿来看看。”
从始至终，椅子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看了那老人一眼，乔伊的眉头渐渐紧锁。
哪有人一边咳血，一边擦汗的？
可偏偏眼前这人就是。
这是肺病吗？
大夫一个个上前把脉，又一个个摇头离开。
王和毅是最后一个上去的。
他把完脉后，立刻有大夫围了上来：“王大夫，怎么样？”
王和毅背着手：“乔伊，你去看看。”
那头发花白的男子立刻站起身，却被那老人按住。
“爸。”在接收到自己父亲凌厉的目光后，他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下。
乔伊刚伸手，老者突然开始剧烈咳嗽。
见状，乔伊的手换了一个方向，落在了老人的手背上，轻轻按着老人的中指下方。
等老人咳嗽完，挪开手，乔伊就看见了老人掌心带血。
只是，血的颜色不太对。
她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的大夫开始大呼小叫：“病人咳血了，这肯定就是肺癌啊！”
“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绝症啊！”
见他们说的热闹，乔伊依旧按部就班的给老人把脉。
好一会儿，她凑到自己师父身边小声说道：“我觉得不是肺癌，但也不是肺炎和肺结核。”
王和毅背着手点了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到底是什么病，他一时间也想不到。
师徒俩的对话被旁边人听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不是肺癌？那病人都咳血了。”
“而且病人脸色苍白，还有浮肿，这不是肺癌是什么？”
“就是就是，小女娃娃就应该回家相夫教子。”
旁边的人附和道。
乔伊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和毅就冷哼了一声：“看样子，相比于病人，诸位对我徒弟更感兴趣。”
没想到她是王和毅的徒弟，周围的人愣了一会儿，这才有人打着哈哈：“王老，您这徒弟胆子还真是大，不过，我们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在心里嘟囔着这梯子不怎么地，乔伊脑子里全是老人咳出来的血。
不是鲜血，可是也不是陈旧性血的血色。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患者儿子不乐意了：“早听说中医不靠谱，我还寻思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是坑蒙拐骗。”
“现在看起来，也就这样吧！”
他说着，就伸手去扶患者：“爸，我们走吧，我带您去京城看看。”
“吼。”
老人一张嘴，就是听不懂的南方话。
旁边，有人来送药材被从旁边迎了过去。
路过的时候，乔伊问道一股浓厚的地龙味，熏得她差一点就吐出来了。
手捂嘴巴的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
她急忙走到老人面前：“爷爷，您是不是南方人，爱吃醉蟹？”
老人点了点头。
“爷爷，你应该不是肺癌。”
话音刚落，患者儿子冷哼了一声：“骗谁呢？这么多老大夫都说了我爹是肺癌，你个小丫头骗子在这儿装什么葱？当自己是神通吗？”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告诉你，耽误了我爹的病情，我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当大夫！”
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乔伊翻了个白眼：“我是个大夫，我有医德。”
说完，她一侧头，就看见老人那满眼的希冀，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老人家，我怀疑你的肺里有虫子，我们去化验一下好不好？”
“你差不多得了啊！”
患者儿子直接推开乔伊：“我爸这么大年纪了，你折腾我爸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被推的一个踉跄，乔伊差一点就摔倒，却被人稳稳当当给推住了。
站稳后，乔伊转头看着那人，发现是郝大夫，有点诧异。
却见郝大夫走到了患者儿子的面前，不卑不亢：“我是药材行的少东家，这位大夫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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