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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也并不着急，姜曦缓缓地喝茶，两个人之间是沉默下来的。
站在一旁的莫辞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后悔了？”姜曦突然问。
莫辞楞了一下，就那一刹那姜曦看到了莫辞眼底的哀伤，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如果不是自己善于观察别人，可能就捕捉不到了。
再次良久的沉默，莫辞轻轻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说：“当年我十七岁就离开了雅各旗，那个时候我认为自己是奔赴了一个爱人，一个让我永远都会深爱的人，而我倾慕那个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女子。”
姜曦垂眸看着手边的茶盏，茶盏里的几片茶叶舒展着，脑海里就是一个少年初见心仪的女子的时候，那种无法言说的喜悦。
“当时我是太骄傲了，可当我来到了皇宫，看到了好几个如我一样的人的时候，我突然茫然了，那个女人高高在上，是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莫辞回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样子，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坐吧。”姜曦起身走过来，坐在旁边：“手谈一局。”
“是。”莫辞恭敬的坐下来。
黑白子落在棋盘上，耳边是莫辞语速很慢的叙述。
“当少君出生后，她选择回宫，决定立刻册封少君为将来的君主，而这件事国师反对，国师一直都处理朝政，野心就像是一只流浪狗，一口口喂，就喂出了野心，而我一直都看在眼里的。”莫辞看姜曦。
姜曦并没有抬头，这像是一个复盘，复盘当年楚国为何出现了那些事情，为什么会最终导致上官云廷带着自己逃走。
莫辞垂眸看着棋盘上的黑子，黑子犹如一把利剑，不，更像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冲过来，眸色微微深沉了点儿，才说：“我知道大国师需要一个人做出头鸟，别人我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她，但我觉得自己不会。”
“所以，你去找了东方朔玉。”姜曦抬眸。
莫辞点了点头：“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对自己的妻子会赶尽杀绝，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而我在大国师这里看到了什么叫恶毒。”
“你提前知道了计划？”姜曦挑了挑眉，看着莫辞。
果不其然，莫辞知道了东方朔玉的计划后，就决定要保护楚灵韵和少君了，因为东方朔玉是个什么都想要的人，唯独不愿意丢了名声，莫辞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成为了逼宫的那个人，成为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而正因为这个身份，这么多年来东方朔玉都没能成功。
姜曦觉得这简直就是天道好轮回的现实版。
“在孤看来，过去的都是过眼云烟了，对与错今日再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姜曦说。
莫辞点了点头：“君上问臣后悔不后悔，臣后悔了。”
这个答案并不算意外。
“如果我当年留在雅各旗，我会活得快乐一些。”莫辞说：“当年我以为自己是心仪，如今我知道那不是，是仰慕，是只可远观的一个人。”
姜曦落子，收手，交叠在身前：“落子无悔，孤想听一听你对那片海域和雅各旗甚至整个华夏的想法。”
莫辞赶紧起身，抱拳拱手垂头：“君上，臣并非是要做什么，只是想说一说当年。”
“无妨。”姜曦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旁边太监过来收了棋盘，奉茶。
莫辞才说：“那片海域是很危险的，多年来雅各旗都盯着那片海域，只是并不愿意去尝试，直到那个庞然大物停靠在岸边后，臣才意识到不寻常，并且在这艘船离开后，带着雅各旗勇士凿穿了那艘船，并且活捉了一些人。”
姜曦的手搭在茶盏上，回想起肯尼几个人的说辞，如果说相信，自己更愿意相信莫辞。
“但也有了漏网之鱼，臣没想到这些人会那么快来到这里，并且让君上见到了。”莫辞说：“那些人是在寻找栖息地。”
姜曦沉声：“嗯，确实如此。”
莫辞继续说：“论兵力，华夏绝对不弱，但远海征战是不可能的，君上，大海是很危险的，雅各旗有渔民，而渔民也不敢往深海里去的，对方能有那么大一艘船，那就是他们可能会侵扰我华夏。”
“嗯。”姜曦起身：“雅各旗是很冷的地方吗？”
莫辞跟在姜曦身后往外走去：“那是一片很广袤的土地，冰山有，雪山也有，比较冷。”
“搬回来吧。”姜曦想着皇宫里那个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兰德：“雅各旗的臣民也需要安乐富足的生活。”
莫辞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因为这已经触及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期望，他曾经想要永远的留在雅各旗，孤独终老也无妨，可看到族人们的生活过的越来越苦的时候，到底还是心有不甘的。
不然，自己不会走这一遭。
而不等自己似提出来，姜曦就先说了，他终于知道姜曦和楚灵韵的不同了。
楚灵韵更注重自己，而姜曦是真正的心怀天下，怪不得楚国之后会有华夏这样的局面了。
“雅各旗需要一个王。”姜曦回头看着莫辞：“孤就封你一个福王的称号，希望你能成为雅各旗人的福星，带领雅各旗获得幸福。”
莫辞赶紧跪下来谢恩。
姜曦让莫辞留在这里暂时居住，自己则回去宫里了。
只是闲聊一般，但姜曦心里已经很明白了，亚和阿宁想要找个栖息地可以理解，对自己撒谎也是为了自保，只是他们当初应该很清楚为什么没有回航。
回到宫里，姜曦找到了上官云廷。
上官云廷得了姜曦的意思，立刻离开直奔北地，有一些人需要带回来了，而这些人将会成为华夏的勇士，而这些勇士将会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夜深，姜曦一个人站在地图前，仔仔细细的看着地图上的每一处地方。
“还真是躲不开了呢。”姜曦自言自语，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纳吉，眼睛一亮，倒是另外一件事比较想要去试试。
“君上，夜深了。”纳吉被姜曦看的有些毛了，轻声说。
姜曦笑眯眯的走过来：“纳吉，你都已经快成了老姑娘了，孤给你一个夫君如何？”
“啊？”纳吉不敢相信的看着姜曦，君上竟然想要给自己找个夫君？这事儿，自己答应不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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