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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盛装坐在椅子上，正在凝眸看着棋盘，纤细的手指捻着一颗白子，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
只是一眼，姜曦赶紧低头，这老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真够单刀直入了。
“灵韵，你们还真是很像。”萧玄看楚灵韵：“不过到底是年轻了一些。”
“陛下，还记得我们当年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多大吗？”楚灵韵放下白子，也看了眼姜曦，见她低垂着头，勾了勾唇角：“差不多一般大吧。”
萧玄朗声大笑：“这世上能如灵韵这般有胆识和魄力的人凤毛麟角。”
“我就当陛下在夸赞我了。”楚灵韵慢条斯理的捻起一枚棋子：“不过这倒是个好用的人。”
“那要再看看才行。”萧玄说罢，两个人就认真去下棋了，完全没有要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姜曦和上官云廷。
姜曦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冷落，这就像是坐在谈判桌上的时候，对手强大的程度是自己无法撼动的，那就要学会了隐忍，等待时机，没轮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就要知道沉默的力量。
“陛下棋艺真是让灵韵望尘莫及。”楚灵韵认输了。
萧玄这才又看了眼姜曦，偏头看楚灵韵：“你是被这个人所扰了？”
“还不至于被她扰了心情，只是想到了个办法。”楚灵韵端起茶盏抿了口，放下后才缓缓的说：“我楚国需要一个出师有名的噱头。”
萧玄抬起手摸着胡须，缓缓点头：“灵韵，你可知道这世上但凡动刀兵的事都关乎甚大，我西凉数十万大军要开拔到楚国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者一个容貌相似的人，还不足以让我们如此冒险。”
“那就试试她的本事。”楚灵韵说的云淡风轻。
萧玄这才又让姜曦抬起头来，姜曦这才看到了这位西凉国的老皇帝。
白发苍苍，双目炯炯，刀锋一般的目光像是能把人凌迟了一般，如此眼神如电的老人是不多见的，这样的目光本应该是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才会有的。
白色的眉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久居上位的威压铺天盖地。
“你多大了？”萧玄问。
姜曦垂首，缓缓地吸了口气：“十六岁。”
“英雄出少年。”萧玄感慨了一句。
姜曦才不当真呢，自己在他眼里可不是什么少年英雄，能入这位老人家眼的是坐在旁边的楚灵韵。
“你倒也是厉害，懂得收买人心，不过格局太小了，只为了蝇头小利。”萧玄看了眼旁边的上官云廷：“上官家的后人也是空有大志，眼高手低罢了。”
姜曦抿了抿嘴角，这老头子到底有多瞧不起自己和上官云廷啊？
刚愎自用是为人大忌，不过这位倒也不在乎，这样的人与之相处真是不舒服。
“这样吧，给你两个月时间，我要让南昭之地活起来，做得到再说其他。”萧玄给了一个假大空的目标后，挑眉：“能做到吗？”
“不能。”姜曦抬起头看着萧玄：“陛下，如今已经入冬，万物萧瑟的时候，你想要的南昭之地活起来是不能的。”
萧玄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还真是很多年没有听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说不这个字了。
姜曦目不斜视，就那么看着萧玄：“万物复苏要在四个月后，要让刚刚经历了一场灭国之难的百姓重新安稳下来，必须要等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
“你是生气了吗？”萧玄问。
姜曦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我不愿意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就去做不可能的事情，有多大的本事端起来多大的碗。”
“有点儿意思。”萧玄看楚灵韵：“这倒是个胆儿大的。”
楚灵韵勾起唇角：“那就不容易了。”
萧玄舒缓的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问：“说说你能做什么吧。”
姜曦垂眸想了想，抬头：“短时间内能让皇城中人心安稳。”
“行，你去做吧。”萧玄也是挺好奇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再者楚灵韵的建议让他十分动心，但凡有那么点儿能力，自己就可以顺着楚灵韵的心思直指楚国广袤的土地了。
姜曦问：“陛下不给我点儿保证吗？若我想要去做事，蹦出来拦路的怎么办呢？”
萧玄想了想，让太监去拿来了一把宝剑：“朕赠你佩剑，见此佩剑如见朕。”
“谢陛下。”姜曦双手接过来，被太监引领着出了皇宫，一句话都没说的上官云廷跟在她身边，一直到了马车上，姜曦随手就把佩剑扔到了一边。
那动作让上官云廷勾起了唇角，这小脾气可真难整。
“生气了？”上官云廷倒了杯茶给姜曦。
姜曦啐了一口：“什么狗东西！真以为打掉了南昭国的皇家，就觉得自己行事了？可让他好好活着，看看你这个上官家的人是不是眼高手低！”
上官云廷眸子微动，蹲下来轻轻地给姜曦揉着膝盖，刚才跪的时间可不短，姜曦护犊子的性子他是很清楚的，被她护着的感觉原来竟是这么……嗯，美滋滋的。
马车哒哒的走在内城，停在了一处叫四海楼的酒楼前。
姜曦撩起帘子看了眼：“萧宥谦在上面？”
“聪明。”上官云廷扶着姜曦下了马车：“有很多人成也在刚愎自用，败也在刚愎自用。”
“对萧宥谦也是如此？”姜曦问。
上官云廷说：“他把萧宥谦的母亲点了天灯，就当着萧宥谦的面。”
姜曦瞬间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上官云廷：“所以，这是萧宥谦的杀母仇人！还是萧宥谦的父亲！够虐心了。”
“何止。”上官云廷靠近姜曦的耳边，低声说：“萧玄有一个宠妃，今年才十七岁，本定下了名分是萧宥谦的妻子。”
姜曦微微眯起了眼睛，握紧了上官云廷的手：“呐，你看，男人管不住裤腰带很严重，因为自古奸情出人命。”
“……。”上官云廷轻声笑出来了：“我管得住。”
姜曦摇头：“同样的话对女人也是有效的，楚国要不是弄出来那么多男妃子，至于闹腾成这样？真是头疼。”
萧宥谦看着说悄悄话一般的两个人，抬起手摸了摸腰间玉佩，曾经有个人也会如此，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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