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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长公主不喜欢舞文弄墨，对刀枪棍棒情有独钟，当初嫁到战家除了联姻之外，也确有两情相悦的情分在。
纵然如今年逾花甲之年，可这一身气度丝毫不弱，久居上位的气势不同凡响。
不过这在姜曦的眼里，不过就是无情罢了。
同样，寂明大师面无表情也是最好的回应。
昭阳长公主吩咐左右退下，举步往大雄宝殿内走去，寂明大师单手一礼，往大雄宝殿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姜曦。
姜曦心领神会，一同走进了大雄宝殿。
昭阳长公主恭敬地取了三根香点燃，跪拜后站起身，抬头仰望着高大的佛像，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去了楚国，想要寻会英红的。”
“没错，但死无全尸。”寂明大师语调依旧平和：“战家代代战死沙场，但英红是梁家媳妇儿，为何要她出征？”
昭阳长公主转过头看着寂明大师：“三弟，当年你遁入空门，镇守护国寺多年，是忘记了战家祖训？”
“忘记了。”寂明大师额头青筋微微凸起：“我只是看到了战家到了末路，纵代代忠君护国又如何？南昭国边疆之地，寸寸染血，尽是我战家军儿郎的一腔热血，南昭国百姓安乐，社稷稳固，尽是我战家儿郎舍生赴死，马革裹尸换来的！我就问你！为何英红要出征？三个月身孕都不能让你起一丝一毫怜悯之心？还是说你用了什么法子，让英红甘愿舍生赴死！”
昭阳长公主缓缓转过头看着寂明大师：“你觉得呢？”
“我觉得？长公主来麒麟山，入护国寺，找我战兰玉就是问我如何感想？”寂明大师抬起手撤掉了身上的僧袍，眼神一瞬杀气腾腾：“那我不妨告诉你！赵之南！我战家儿孙绝不枉死！若是枉死！此仇必报！”
昭阳长公主笑了：“怎么？你还想对你的长嫂动武？”
“你若是兰玉长嫂，兰玉不敢，可惜你是南昭国大长公主。”战兰玉容色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慈眉善目模样。
昭阳长公主微微挑眉：“这位姑娘又是哪一位呢？”
被点名的姜曦往前两步颔首：“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但受人所托前来见他的祖母。”
“君泽还记得我这个祖母，不容易。”昭阳长公主缓步往大雄宝殿后走去，姜曦看了眼战兰玉，战兰玉点头，姜曦跟了上去。
大雄宝殿后面是竹林精舍。
昭阳长公主走进精舍中，坐了下来，这才又端详了姜曦：“若是我猜测没错的话，你叫姜曦。“
“这就让姜曦惶恐了。”姜曦拿出来战天泽的玉佩放在桌子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战少将军说他的祖母会解战家危机。”
昭阳长公主看到战天泽的玉佩，低垂了眉眼：“战家儿孙各个聪明，奈何南昭离不开他们，也养不住他们。”
姜曦不说话，而是等。
“听说你去过楚国？”昭阳长公主看着姜曦：“若我所料不差，我战家小辈至少被带走了一半，可你想过没有，想要战家军攻打南昭国，是绝无可能的。”
姜曦看着这位老人，有句话说的好，人老成精。
昭阳长公主微微倾身：“姜曦啊，我想问你一句，南昭国将你养大了，你就算回去楚国，登峰造极，可对南昭网开一面？”
显然，昭阳长公主知道的很多了。
姜曦坐下来看着她：“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回去楚国？亦或是当我听到你说让我对南昭网开一面的时候，我就答应？长公主殿下，如果你说让我对战家网开一面，我会看在战英红的面子上考虑考虑，毕竟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我们的关系就是敌对了。”
昭阳长公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姜曦：“口气不小。”
“是当前局面长公主殿下看的很透了，战祸在楚，可西凉入局，南昭国早就入局了，这还是楚国一国之事？”姜曦摇头：“天下乱局已定，偏偏赵氏皇族想要再来一次当年群狼分虎，这一步长公主殿下觉得对？”
昭阳长公主问：“若按照你的看法，南昭该如何呢？”
“抱歉，我对南昭没有任何看法，长公主殿下既然知道我，那我骨子里是个商人的事情也该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我善于做生意，仅此而已。”姜曦撩起眼皮儿：“事实上，确实有人要带走战家血脉，但长公主殿下可能不信，这并非是我的意思，也绝不是楚国谁的意思，而是有人只是为战家鸣不平。”
“鸣不平？”昭阳长公主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姜曦看得出来昭阳长公主的眼底有了泪光，立刻柔声：“长公主殿下，英红也好，少将军也好，战家的子子孙孙都是您血脉的延续，战家的忠君，何尝不是孝道，忠您呢。”
“是啊，我的儿孙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英红有孕的事情都瞒着我。”说到这里昭阳长公主垂眸：“我知道你们势必不会让我离开护国寺了，而我也老了，想要休息休息了。”
姜曦没接话儿。
旁边的战兰玉一言不发，只是周身杀气已经收敛了许多。
“让我出去交代一番吧。”昭阳长公主看着战兰玉。
战兰玉侧身，已经算是答应了。
昭阳长公主起身往外走，路过姜曦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姜曦啊，若老身再问，有朝一日可否放南昭国百姓一条生路的话，你可应允啊？”
“长公主殿下，姜曦就是寻常百姓，远的不说，建昌人淳朴良善，我很敬佩廉德治和佟蜀中，都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呢。”姜曦略顿了一下：“长公主殿下，我说的可明白？”
昭阳长公主缓缓点头：“知足了，知足了，有道是气数就是命数。”
门外，昭阳长公主告诉随从，从今日起到战家军得胜班师回朝之前都会在护国寺祈福。
当晚，上官云廷来到了护国寺。
“都安全了吗？”姜曦问。
上官云廷点头，握紧了姜曦的手：“阿曦，我们要去一趟楚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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