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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人桀骜难驯的很。”小厮垂着头缓缓地说。
姜曦端起茶盏送到嘴边抿了口：“又不是乱杀无辜的恶徒，你年纪也不大，对楚国人倒是很有偏见啊。”
小厮愕然抬头，见姜曦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看着外面的角斗场。
姜曦确实对角斗场很感兴趣，概因这种角斗场像极了古罗马的角斗场造型，除了自己所在的雅间之外，下面也有看台，陆陆续续的人进来了不少，不远处还有一个押注场。
但凡进来的人都会过去那边交头接耳好半天，再押了赌注，回来坐在看台上。
“赌生死？”姜曦回头看小厮。
小厮点了点头：“庄家就是将军府。”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姜曦问：“如果赢了呢？最终赢了的奴隶会怎么样？”
“可以拍卖，价高者得，不过多数奴隶都没办法活着走出角斗场，就算是侥幸赢了，也没人愿意要了。”小厮语气沉重了许多。
姜曦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外面鼓响，所有人短暂的躁动后都安静下来，一个彪形大汉像是大鹏一般飞身落在角斗场中间，双手抱拳：“各位客官，今儿一共是六组对抗，胜出者三组对抗，最终胜出者一人，守擂是苍狼，这一次苍狼再胜出就拍卖。”
姜曦随口问了句：“苍狼很厉害吗？”
小厮点了点头，发现姜曦并没有看自己，出声：“是，很厉害。”
姜曦回头：“赵伯，去问问苍狼的价格是多少？”
赵管家知道这次出门姜曦带了银子，具体带多少不得而知，可姜家如今的家世，想必也是有限的。
主子吩咐了，赵管家自然照做，出门找到了牙行的管事，一问吓一跳，急匆匆的回来：“小姐，底价一百两。”
姜曦嘴角一抽，这还是底价呢。
再一次鼓声过后，两边一红一黑放出来两个奴隶，这些奴隶体格健硕，一出场红衣的奴隶就用硕大的拳头照着自己胸口哐哐的敲了好几下，举起两条手臂怒吼出声。
黑衣服的奴隶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到有人下达指令后，两个人像是坦克似的冲向了彼此，那种拳拳到肉，血沫子翻飞的场景姜曦不是第一次看到，但绝对没有这一次震撼。
人群里呐喊助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最终红衣服的奴隶把黑衣服的奴隶抓起来，猛地摔在地上，抬起脚就往下踹去。
姜曦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一脚踹下去的话，黑衣奴隶就没活路了。
所有人屏息静气，就在那脚堪堪踹到了红衣奴隶的时候，黑衣奴隶以刁钻的角度猛然抬起抬腿，这一脚直接揣在了红衣奴隶的子孙堂上，惨叫声之后，黑衣奴隶一跃而起，后半场都是虐打，直打的红衣奴隶一动不动，才住手。
姜曦暗暗咂舌，少年不讲武德啊，那地方能踢吗？
接下来五场，姜曦来了兴致，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她学的是跆拳道，近战搏击段数还不低，只可惜这幅身体不够强悍，所以发挥不出来本来的威力。
但看出门道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些奴隶打架都是近战搏击的路数，自己期待的飞檐走壁，大侠级别的人物一个都没出现，而她选中了下一轮的三个人。
姜曦起身要出去，赵管家急忙过来：“小姐，要回去了吗？”
“不是，去看看押注。”姜曦带出来的银子不多，赶上这样的场合必是要凑凑热闹的，但凡是赌就是在赌概率，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赵管家跟在姜曦身后，姜曦走到门口回头对小厮说：“别出来，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小厮又是一愣。
看着姜曦带着管家离开，目光都复杂了。
押注的地方距离姜曦这边并不远，一个人负责写条子，一个人负责收银子。
姜曦看着挂在旁边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奴隶的名字，分别是索玛、朗熊和关山，关山就是第一场的黑衣奴隶，是姜曦认为最有策略的人。
“下一场怎么押注？”姜曦问。
听到娇柔的女声，负责写条子的管事抬头看了眼姜曦，皱眉：“你也要押注？”
“嗯。”姜曦拿出两张银票：“是三胜二吗？”
管事扫了眼银票，公事公办的说：“抓阄，轮空直接对战苍狼，索玛、朗熊和关山赔率一比二十，关山赔率一比十。”
姜曦回头看着场地上忙着清理的小厮，想了想转过身：“苍狼一百两，关山一百两。”
“姑娘，你就不怕关山和苍狼碰到一起？”管事嘴上这么说，可没有给姜曦时间反悔，刷拉拉写了条子递给姜曦。
姜曦把银票放在桌子上收了条子转身往回走。
笑话，就按照概率算，关山绝对不会第一场就和苍狼遇到，索玛和朗熊中，朗熊是人如其名，壮的吓人，但脑子是三个人里最笨的，这种全靠体力的人肯定要对战苍狼，给索玛和关山厮杀的机会，也耗费苍狼的体力。
所有人都认为苍狼会赢的时候，庄家就会爆冷，庄家想要爆冷的是索玛，因为索玛灵活度非常不错，可在姜曦看来，索玛灵活度是很好，却没有关山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再说了，关山不讲武德嘛。
所有人都看得热血沸腾的时候，姜曦在琢磨的是庄家的心思，敛财的节目就是为了财嘛，她对这个操作手段并不陌生。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姜曦拿起来一个苹果慢腾腾的吃着：“自愿到这里当奴隶的人，通常都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厮垂首：“可以换来户籍。”
“还有吗？”姜曦觉得只是户籍似乎还不够。
果然，小厮说：“每次胜利都给十两银子，死了按照胜场算给银子，最多一百两银子。”
还真是发财的捷径啊。
姜曦把苹果放下，回头：“你认识谁？是苍狼吗？”
小厮不吭声。
“女扮男装混进来不容易，你也是楚国人吧？我就是来买奴隶的，你也看到了，我身边没有带丫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走。”姜曦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庇护的心思，你该知道。”
小厮两只手微微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姜曦淡漠的收回目光：“好好考虑，与其落到别人手里，还不如跟着我，至少我保证你安全。”
鼓声响起，还是那个壮汉飞身到了场地中央。
姜曦突然说：“关山和苍狼不会第一次就对上，对上苍狼的应该是朗熊。”
小厮猛然抬头看着姜曦。
就听到外面那壮汉朗声说：“第一场索玛对关山！”
姜曦有些小得意的扫了眼小厮，见小厮吃惊的样子，说了句：“关山赢。”
“关山胜！”
小厮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曦，姜曦看着小厮勾唇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纳吉。”小厮脱口而出后，整个人下意识的倒退半步，微微弓身是随时准备出手的姿势。
姜曦单手撑腮打量着纳吉：“多大了？”
“十五岁。”纳吉目光如狼一般盯着姜曦。
姜曦想了想：“楚国是十三年前改朝换代的，那你来这边很多年了吗？”
纳吉不肯在说话了。
姜曦拿起来桌子上的一个苹果抬手扔过去了：“吃饱饱的。”
纳吉抬手接住了苹果，吞了吞口水看着姜曦：“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你的亲人用命给你换来了好好活着的机会，你舍不得浪费。”姜曦拿起茶壶倒茶，捧着送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喝着：“苍狼这一次想要赢很难，或者说他可能会死在下面，所以你想要救他是吗？”
“是。”纳吉身体放松下来，望着姜曦：“你和他们不一样。”
“当然。”姜曦笑得愈发灿烂了：“因为我会是一个好主子，带你们自由自在，吃香喝辣的。”
纳吉喉头一梗，她还没答应呢。
“或许，还会带你们回楚国。”姜曦微微眯起了眼睛：“就看你想不想跟我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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