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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没说啥不该说的。”柳氏耳朵都红了，低头认真的摘鸭子，心里直打鼓。
自己只想着买卖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咋就忘记了姜曦是县太爷的义女了！
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的嘴了。
姜曦把鸭子送去地窖，回来就在柳氏旁边摘鸭子，闲聊一般和柳氏拉家常，说养鸭子，等柳氏放松下来后，姜曦才问：“听说程家庄的老孙家的姑娘也有肺病？”
柳氏警惕的抬头看了眼姜曦，见姜曦低头认真摘鸭子，想了想才说：“老孙家的大姑娘叫兰草，打小儿就病歪歪的，当初捡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听说兰草小时候可好看了，谁知道长大后就一年比一年不好了。”
姜曦手里不闲着，问：“孙兰草多大了？”
“十四。”柳氏叹了口气：“我嫁过来的早，倒挺长时间没见过了。”
姜曦聊起来别的，这个话就撂下了。
孙兰草十四岁，捡来的，有肺病。
姜曦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原主也不是姜家亲生的孩子，比孙兰草小一岁，但也有肺病。
极有可能另外两个病人也和孙兰草情况差不多。
这个乔郎中到底是什么人呢？
姜曦承认自己掌控欲很强，姜媛对自己的依赖让她生出来了护着姜媛一辈子的心，如今姜媛拜师乔郎中不过就是个幌子，因为姜媛的医术虽然来历蹊跷，但应该不比乔郎中弱。
有心算无心，她可不想有一天发现乔郎中算计姜媛。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姜曦想着等有机会再打听打听另外两个人，如果真和自己猜测差不多的话，她会把姜媛带回来的。
鸭子摘差不多，曲氏就得张罗工匠们的饭了。
这边王二送姜世安回来，姜世安带回来了不少鸭雏儿。
这可让柱子娘这些人不踏实了，说好了让她们养鸭子，结果姜家在往回买鸭雏儿，这买卖要不成了咋办？
姜曦检查鸭雏儿，柱子娘看桂花娘，两个人用眼神商量。
“阿曦说要看看咱们周围的鸭雏儿都是啥样的，如果能买回来的鸭雏儿多，就先给桂花和柱子养着，到时候按价收。”曲氏眼尖的看到桂花娘和柱子娘的小动作，笑呵呵的过来说。
桂花娘惊喜的看着曲氏：“真的？白给桂花两口子？”
“可不咋的，阿曦说桂花和柱子那可是自己家人，有他爹面子在，便宜还能落到别人手里去？”曲氏说的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姜曦偏头看了眼曲氏，不得不说曲氏这一番话说的漂亮。
姜世安买回来的鸭雏儿并不多，二十几只，还挺杂的，一看就是各种鸭子都买了几只，按理说这些养在家里刚好能摸一摸当地鸭子都是什么品种，只是遇到这些人都在，曲氏很好的解围了。
姜曦也大方，让桂花带着这些鸭雏儿回去好好喂养着。
这些人帮了不少忙，一人带回去一份鸭杂，都欢天喜地的。
柳氏看桂花娘捧着装鸭雏儿的篓子，羡慕的不行，嘴上不说心里却拿定主意了，回去和婆婆商量着，孵蛋需要时间，妯娌几个先去买一些鸭雏儿回来才能早带点儿卖钱。
夜深。
姜曦带着荀忠和姜世安开始处理鸭子，荀忠学的也快，三个人处理一百多只鸭子用了半宿的时间，就这样姜福生和几个徒弟都还没歇着呢，那边院子点着灯笼亮如白昼，刺啦刺啦推刨子的声音清晰入耳。
荀忠也不回去了，跟姜世安进屋去睡觉。
姜曦困的睁不开眼睛，但惦记着隔壁院子进展，还是提着灯笼过来了。
人多好干活，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院子大框都起来了，大门还没有上漆色，进了大门院子里宽敞明亮，东西厢房还没盖完，正屋基本完工，只等黄道吉日上梁。
姜福生看到姜曦，拄着拐杖过来：“阿曦怎么还不去睡？”
“爹，我就是看看。”姜曦说着往院子里走，田二牛几个都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上了。
姜曦也挺不好意思的，谁知道他们干活都光膀子啊，可来都来了，她并不觉得自己要扭扭捏捏的转身就走。
姜福生让徒弟们赶紧回去歇着，陪着姜曦看院子。
东西厢房有精巧的抄手游廊，抄手游廊基本都是木工活，所以才要连夜干。
空气里都是木头的香气，姜曦一处处看过后，是打心底喜欢这样的院子，因为史弥远一句话，自己这两个院子提高了不少档次呐。
“爹，啥时候上梁？”姜曦问。
姜福生说：“段半仙儿给看了，七月是鬼月不能上梁，等八月再说。”
“八月？今儿多少日子了？”姜曦扶额，问姜福生。
姜福生随口说：“六月二十三了。”
“爹，问问段半仙儿，六月里有没有好日子，抓紧上梁。”姜曦到不在乎是不是鬼月，要是八月上梁的话，整个七月要下起来没完没了的雨，这房子再漂亮也会因为湿气太重，不好住的。
姜福生对姜曦说的话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也不考虑为什么就答应了：“成，明儿我去问问。”
爷俩回来这边，曲氏端来热水给姜福生洗漱，姜曦自己提着热水擦身后躺下来，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陈塘庄里，王二一家都守着闵氏。
闵氏靠在床头上喝了一碗粥，催了好几次让他们去睡觉，这一家子被吓坏了，谁都不肯离开。
“你们啊。”闵氏叹了口气，问：“当家的，我真是个几岁孩子救活了的？”
提到这个，王二也反应过来了，姜家二姑娘才多大？当时自己一家子都没想过那么点儿的孩子能干啥，也没拦着，谁能想到歪打正着的还真就救回来了。
“娘，我要跟姜家二姑娘学医术。”王小月说：“我一定要学医术，到时候娘就不会难受了。”
闵氏揉了揉小女儿的脸蛋：“你还小，你爹赶车是给姜家做事，你哥今天又拜了姜家大姑娘为师了，你长姐也说要去姜家……。”说到这里，闵氏落泪了：“你长姐去姜家用自己去报恩了，爹娘身边就剩下你一个了。”
“娘，长姐去报恩，哥去学手艺，那也都是咱们家人，我就要学医。”王小月异常坚决。
闵氏看王二。
王二坐下来，抿了嘴角好一会儿才说：“咱们一家子都去姜家。”
“啊？”闵氏愣住了。
王二抬头看着闵氏，从兜里掏出来装着金珠果的袋子：“因为这个。”
“这是什么？”闵氏问。
王二说：“这就是你吃的果子，乔郎中提到了说圣果能治你的病，我问圣果是啥，他说是金色的果子，只是他找不到，说可宝贝了。结果姜家大姑娘一给，就给我一袋子，就为了你的病，咱们一家子都入奴籍，给姜家做工。”
“爹。”王大林出声：“我愿意，咱们一家子要想过好日子，跟着师父肯定没错。”
王小云过来握住了闵氏的手：“娘，爹和哥说的没错，奴籍怕什么？只要我好好做事，认真学，等到了婚配的年纪姜大姑娘肯定也会给我许配人家的，你看程家庄的人如今日子过的都好，还不是因为跟了县太爷，都愿意入奴籍嘛。”
闵氏看着自己一家人，别开脸掉眼泪了：“都是因为我这一身病啊。”
“别瞎说，这是咱们一家子的前途，以后有奔头。”王二说。
闵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姜家能要咱们吗？”
“别急，娘，等我寻了机会，姜家大姑娘需要人手的时候，我就提咱家人啊，娘得养好了身子才行。”王小云说。
闵氏点了点头，这穷日子没有盼头，要真能跟着姜家大姑娘做事，孩子们能衣食丰足，什么奴籍不奴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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