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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疆其实也曾是个小国,只是后来没落,可祭琉璃到底在那待了太久,所以,多少也会有些情感。
纵然微薄。
云和选的姑娘是个好人选,但她到底稚嫩。
祭琉璃用特殊的方式问寻族内,多少也处理一些事情,还要算上鲛珠。
鲛珠记载太少了。
可却又是唯一的办法。
邪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总要先做些准备。
总算起来,剩给闫安的时间就更少了。
云倾凰总是悄悄的一个人坐在夜里,她有时候看着夜空,有时候数着星星,身体里那些曾经沸腾的情绪不断冷却,姬无双悄悄在后面看着她,不说话,也不离开。
慕言之总是很忙,忙着国家大事,也忙着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忙到连多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夜晚有些冷,披件衣服吧。”
姬无双也知道她这几天心情不好,只是默默的陪着,然后把手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他们已经往那片海域赶了。
云倾凰最近有些沉默,一直挡在她身前的那个人,突然就成了躺在床上的那一个,如果,如果她醒不来……
那她对自己最后的回忆,应该是什么呢?
愚昧,自私,仗着她的纵容,却从来都看不见她的开解。
慕言之有什么好?她其实已经记不起来了。
就是习惯,习惯一个人追着他身后,习惯去喜欢他。
总想着,喜欢了这么多年,坚持一下,或许就会有结果,却忘了,没有回声的山谷,再怎么往下跳,也只是深渊。
“姬无双,你说,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
云倾凰沙哑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姬无双平白有些心疼,云倾凰这十几年来都风光肆意,受过最大的挫折,大概都是来自慕言之。
“凰儿,别怕,她会回来的,”姬无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却也无法看着她这样日渐消沉下去,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这个从来精致的瓷器,就已经出现裂痕,里面装沉着的细沙,都开始四下离散。
“等她回来,你可以亲自问。”
云倾凰又不说话了,只是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然后平静地站起身。
大概是蹲的太久了,她有些踉跄了一步,姬无双站在身后,将她抱进了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云倾凰突然很想哭。
眨了眨眼,把所有的眼泪都憋了回去,然后推开有些贪恋的温度,径自走向云和的房间。
云和时时刻刻都有人守着,景泠看了发出动静的门口一眼,触及到那有些红红的眼睛,扭过头去,假装自己没有发觉。
娇纵的公主,也会有细腻的心思。
“他们明天都要去找鲛珠,我帮不上什么忙,”小公主整理了一下情绪,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笑得温柔。
“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云倾凰要是真呆在这个房间,明天眼睛怕是要肿成核桃了。
“……好。”
云倾凰下意识的看了云和一眼,然后揉揉眼睛,假装困倦的样子离开了这里。
海底漾起波纹,清冷的月光寂静的落在海面上,偶尔荡起几分涟漪,也像是老天安慰的情话。
姬无双一直站在船头,他五感极好,听到了身后轻飘飘的脚步声,就知道是云倾凰,他转身,看着有些迷迷糊糊的人,皱起了眉。
“你该去休息了。”
二话不说,就把失魂落魄的人抱在了自己怀里,云倾凰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了几分清醒。
“啊……”
姬无双第一次没有惯着她,甚至脸上还有几分严肃。
“你不能总是逃避,云和还躺在床上,她等着你去把她叫醒。”
“你要是继续伤春悲秋,她一定很失望。”
云倾凰像是被失望这两个字刺进了肩胛骨,乖巧的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好像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但海风太大了,谁也没有听清。
等到东方既白的时候,他们也快到那片海域了,因为有鲛珠的传说,这片海域旁边,有更多世俗的热闹,甚至还有寺庙,香火不断。
云倾凰本身外向,整理好自己情绪之后,就主动担当了收集情报的工作,景泠也站在旁边一起帮忙,两个女孩子长的精致又漂亮,愿意同他们说话的人很多。
寒声和姬无双驾着马车,一边保护着云和,一边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保护着她们的安全。
“鲛珠?这个要看缘分的。”
“对啊,你没有缘分肯定是得不到的。”
得到的几乎都是这样的答案,云倾凰要不是顾及形象,估计得翻个白眼,缘分,要把什么都交给缘分,还要人来干什么。
姬无双感受到了她有些不爽的情绪,安抚性的搂搂好的肩,给她温暖和依靠。
景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正常异性朋友能够突破的距离吗?
我朋友少,你可别骗我。
剩下的人则全部都到了海域边,那里有很多撒网的人,大多也都是一个仪式,谁也没有想能真的捞上鲛珠。
可对于现在格外迫切的人来说,这样肯定不行的。
扶衿没有说话,默默的把内力凝聚于掌心,然后向全身汇聚,游走于经脉之中。
景亦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异样,但这个时候,扶衿肯定不会做什么与这件事无关的动作,他默默的站在扶衿身边,为他护法。
扶衿现在确实不能分神,他不知道怎样的强度才能让他顺利找到鲛珠,可是他不能等,也不能一次一次的去试,只能把所有的力量,一次性的游走在身体里,那些曾经为他护体的残魂,留下的所有惠泽,都即将在须臾之间消耗殆尽。
扶衿甚至来不及对身边的人说什么,直接下了海。
“他怎么了?”
祭琉璃刚从寺庙出来,就看见扶衿这无异于自杀的举动,景亦还站在一边不阻止。
闫安倒是好像看出了点门道,“他身上有福泽。”
后面的所有几乎都不用再说。
“哎,小伙子!”
“别跳!”
“会凫水的,快来帮忙!”
身边大多都是来祈福的人,一看到他这个阵仗,多少有些慌了神。
景亦见状,赶紧挡住了要去帮忙的人,“他会凫水。”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跟这些普通的百姓解释,面对这些善意的人,他也摆不出上位者的颐指气使。
“那也不行啊!”
有个像是渔民的老头脖子都涨红了,脱下鞋子就想去捞他,景亦挡在他的面前,可身边是更多想要帮忙的人。
祭琉璃见事不妙,一边看着正在往更深处行进的扶衿,一边看着一直想去帮忙的百姓,头疼。
他从身上拿出一根还未燃的香,催动内力将它点燃,须臾手臂蠕动出一个小小的小包,白静的蛊虫探出了头。
这只蛊虫一点都没有要活跃的样子,祭琉璃将香凑近它,然后那只香发出了奇异的味道。
“不要闻。”
景亦和闫安下意识照做。
原本激烈的百姓缓缓昏倒在地,扶衿已经到了更深处。
祭琉璃趁香味波及不到,连忙掐了香。
“梦蛊。”
祭琉璃还是解释了一句,闫安站在他身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显得有些小的手掌还拉着他的袖子。
“放心吧,他们会做个好梦。”
闫安不喜欢有人误会祭琉璃,所以很多话他会替他说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不断往前走的扶衿。
海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胸口,他再往前就可能有窒息的危险。
内力凝聚在双眼,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义无反顾地栽进海里。
海底的视野忽然变得清晰,扶衿顾不上这奇妙的体验,他感觉到了被牵引,那种距离感逐渐被拉近。
他想,我再往前走走。
身后的人还是担心,撑起了旁边的木筏子,往他的方向驶去。
扶衿探出水面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木筏子上,看着他的人。
景亦撑了一根很长的木杆,甚至还系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麻绳,朝他点点头。
扶衿直接把麻绳锢在自己腰上,然后一点一点往更远的海域探去。
他其实并不好受,胸腔里的空气逐渐被挤压,他甚至渐渐的,不能看清海底的东西。
可他没得选,他必须,也一定要找到。
那种预感更近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探出水面与潜入海底的循环中,扶衿已经有些麻木,可当他看见那微弱的荧光时,眼睛还是亮了起来。
传说,风越的北海曾是鲛人居住的地方,只是海水缩减距离,曾经的深海,变成了百姓安居的土地,鲛人,也都埋葬在了那段历史中。
可这一刻,那颗小巧的鲛珠,几乎让这群人喜极而泣。
扶衿看着它,眼睛甚至都有些泛红。
他没有盲目,而是先探出了头。
“在底下。”
这三个字,实在是他们听过的,最好听的三个字了。
景亦当仁不让:“你歇会,我去。”
扶衿已经找了太久,也许根本就不能再下潜了。
“我可以。”
扶衿只是在外面整理了一下情绪和精力,马上又直接潜入海里,他的内力几乎要耗尽了。
可他要亲自带回他的神明。
海水好冷,扶衿几乎是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还好,也许是有福泽,这颗鲛珠藏的并不隐蔽,甚至还奇怪的落在了浅滩。
扶衿手已经呈现不正常的白色,可他咬咬牙,根本不敢半途而弃。
他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福泽之上,没有到手的东西,永远不能提前得到。
他害怕,害怕这一切会消失,所以,在它还出现的时候,哪怕用尽一切,也要把它夺到手心。
他是这片大海里最孤独的过客,也是,最温柔的掠夺者。
他的衣袍散落在水中,像是盛开的莲花,又像是绝望的赞歌。
等他握到鲛珠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压力猛然散去,拽了拽绳子的一端,然后绳子缓缓往上升。
他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他好像要倒下了,他把那颗珠子紧紧的护在自己怀里,死死的搂住。
海水是无情的浪子,却也收不回他怀里的珍宝。
扶衿上去的时候,神智已经不甚清晰,只是,怀里紧紧的搂着那颗珠子,别人怎么扯也扯不开。
“等他醒来,他一定会及时醒过来的。”
景亦一边准备返航,一边让其他人放弃,如果有上内力,只怕是会伤了扶衿。
他们走的不算太远,岸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醒过来了,他们好像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困惑的揉了揉头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尤其是那个渔民老头,掂量着自己收回的网,更困惑了。
好像有点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努力的去看,然后眼睛突然亮起。
是银子啊!
他扭过头,看着身边的人都没有注意他,悄悄的把那锭银子放在了自己手心,然后再悄悄的收进衣袖里,乐颠颠的回家了。
往后的好几天,他都在同样的地方撒网,只可惜再也没有捞到过银子。
这都是后话了。
景亦他们返航的并不顺利,因为早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眼前停留的船虽然比不上画舫的华贵,但十分的大,上面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喂!别藏了,捞到了什么好东西,老实的交出来!”
“老实交出来!别逼着我们去抢!”
上面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露出了伤疤,说话的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他长相本来就偏凶,这样看来显得更加凶恶。
木筏上的人根本不会怕他们,但他们必须顾及到,这里是在海上,而他们只有一艘小木筏。
就算他们都会凫水,可是上面还有一个晕倒的人。
“我们遇到海盗了。”
闫安脸色难得不好看,祭琉璃默默的走到他面前护着他,甚至用袖口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样不行。
景亦不能拿任何未知的可能冒险,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鲛珠,已经用尽了扶衿所有的福泽,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他给祭琉璃使了个眼色,祭琉璃皱了皱眉,但也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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