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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符合她的设想,无数传言从这个村庄里飘出来,云和再加以润色,隐族两个字,直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他们不想的,她都要掀开。
一个几乎要被人遗忘的隐世族群,突兀的出世,总有人会愿意会会他们的。
而他们,真希望一直能有这样直面的的能力呵。
要去风越了,他们恶人自有恶人磨,而她,只想做那件事罢了。
半夜,云和正准备休息,从窗边传来陌生的响动。
“谁?”她迅速整理好衣服,右手摸上放在床边的扇子。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的手松了松。
“祭琉璃?”
云和想了想,大概也能想明白他来的原因,他虽然很少出现,但她能压制邪灵这么久,少不了他的帮助。
他现在,也会失望吧?
邪灵生怕事不大,跳出来蹦哒,“祭琉璃肯定对你很失望吧,他那么帮你,不如,你把身体让给我,我帮你……”
云和忍无可忍的把探头的邪灵扼了下去,邪灵倒也没反抗,本来也没觉得她会同意。
“你太糊涂了。”
他从窗口越进来,依然是平静的声线,只是,云和多少觉得难受。
“我帮不了你了,明天,我会带你去迷疆。”
祭琉璃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这才奇怪。
他之前明明想让她强大后带领迷疆,可如今却如此平淡。
祭琉璃说完就准备走,他只是短暂停留的夜行客,来无影,也去无踪。
“你是不是……”很失望?
云和半句话卡在心里,她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她很少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祭琉璃是不一样的,他把她从炼狱里拉出来,哪怕很少见面了,哪怕他从不多话,可他却像是兄长,云和想到这里,多少有些难过。
“别想太多,那不是你的责任。”
云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祭琉璃已然消失在了窗外,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若是从前,他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是谁,改变了他吗?
云和笑了笑,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
心里放下的事越多,奔赴那个未来便更无畏。
她把手从扇子上移开,眼睛轻轻合上,身子陷进被褥里,像一幅安宁的画。
这样也不错。
景亦静立在窗边,他看见了那个人,见清了人,握剑的手就松开了。
可他眉尖却蹙了起来。
那个人不出意外是不会出现的,而他现在出现了,凌青没有说完的话,似乎也不难猜了。
她当真……
景亦握紧双拳,眼里有一丝痛色,他果然,还是太弱了。
邪灵蠢蠢欲动,云和连眼都懒得睁。
邪灵:“景亦他在看你!他看见了!”
云和:……闭嘴。
邪灵:“你说他会不会……”
“别吵,他跟不了我。”
云和本就没打算把他卷进来,不是心软,只是没必要,等过了这阵,给他吃点忘忧草,他把该忘的都忘了,继续做他光风霁月的五皇子,甚至是未来的皇帝,而这一切,终于也要与她无关了。
景亦没想到,云和会直接用迷香把他给迷倒,他做了一个格外漫长的梦,梦醒后,只剩下人去楼空。
她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祭琉璃带着云和,难得多看了她一眼。
“龙辰的五皇子很喜欢你,你不用同他说一声?”
云和有些惊讶,祭琉璃的改变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像是冰冷的尸体套上了鲜活的人皮。
格格不入,却又真切的有了温度。
“他不需要这样,他难熬的日子早就过去了,没必要来淌我这趟浑水。”
更何况,她准备好的道路不容半分破坏。
祭琉璃实在是不适于这种交谈,他没说的是,他在一个人身上,学到的第一个教训,就是不能不告而别。
“祭琉璃!”
说那人,那人便到了。
闫安远远的看见了祭琉璃他们,已经到了沙漠的边缘,云和回头看了他一眼。
一个很可爱的少年子。
年龄不大,看起来还有些稚嫩。
祭琉璃顿住了一下,然后云和清晰的从他脸上看到几分迟疑和无奈。
他抱住了那个少年。
说的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
“你怎么来了,我会早点回来的,你乖一点。”
他大概是真的不适于这种情境,耳尖有点红,可他说“乖”的时候,却像是三九月的阳光蓦然降临,霜雪骤降,冰川初融。
闫安扑进了他的怀里,任由黑色的衣袍将他席卷,他依恋的抱着眼前男人劲瘦的腰,把脸埋了进去。
他身上有一种清洌的香气,让人很轻易的感到愉悦。
可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年子能抱住这种香气。
祭琉璃感受到云和探来的视线,轻轻的推了推他,少年却是不依,嘟囔着说了一句:“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要跟着你。”
他还有些少年意气,大概也没怎么吃过苦,目光温和澄澈。
满满都是依恋。
他的眼里只有他,也好像只能看到他。
云和没有再看着他们,只是低头看着裙摆在风中漾出的弧度,打发时间。
祭琉璃哄了他几句,也没强行让他回去,他能护住他,他也有那个能力。
路途上多了一个人还是很明显的,祭琉璃的话也开始多起来了,就算不说话,他也总喜欢看着爱笑的少年,为他喜,也为他忧。
闫安不怕人,和云和还算聊得来,云和很怕就知道他的身世,他是一个隐世家族的小公子,还是被当成心尖尖的那一种。
云和有些服气,看了不太自在的祭琉璃一眼,心道,还真把人的心尖尖挖走了啊。
“……他晚上还要看着我睡觉。”
少年虽是在控诉,但眼里却埋着笑,祭琉璃把他照顾的很好,才能让他出来历练这么久,眼里还还当初的光。
“我那是怕你着凉。”
对抹黑自己形象的人,祭琉璃多少有些无奈,少年装作不太高兴的样子,却趁他不注意,一把扯下了他的斗篷。
祭琉璃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下,大抵是见光少,面容显得极为苍白,可他的唇却是艳色,他就是冰中生出的艳光,冷漠,又实在吸引人驻足。
只是如今来了一阵春风,冰光消融,艳色却更为缱绻。
“这样多好看。”
少年习惯性的去靠着他,祭琉璃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习惯,弹了弹他的脑门,笑了。
“如愿了吧。”
云和不是没见过他的模样,只是他大多时候都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像是埋在地下的古董,藏住了满身的衿贵。
闫安太特别了,他仿佛天生就能让人愉悦,他热忱的如同一寸烟火,围绕着祭琉璃,也拥抱着这个世界。
云和没有打搅他们,默默的退了一步,他们走在沙漠里,风依然狂野,只是行走的人有说有笑。
迷疆外设了古阵法,祭琉璃挥手间,阵法亮出淡黄色的光,他似乎刻意多停留了一会,可惜云和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有些兴奋。
迷疆里面仍是古朴的建筑,只是总有些繁复的花纹,云和看不太明白,却总觉得有些肃穆。
云和根本就没别的心思,她对继承迷疆半点兴趣也没有,她只觉得,她的母亲那样迫切的逃离这里,甚至宁可失去所有记忆,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只是……
她皱着眉,左手抚上自己胸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而她讨厌失控。
她不想再这里多待,准备速战速决。
直接找上最好的屋子,果然见到了故人。
“你……”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手里的铜镜落到地上,碎成几块,每块都能看到她惊愕的嘴脸。
唯独没有害怕。
“祭琉璃送你来的?他果然向着你。”
那女子一幅妒恨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多想。
“可惜了,”
她挑了挑眉,唇红如血,“我要提前取我的成果了。”
身体里的蛊开始狂暴,云和脸色更加苍白,可是她却没退半步。
“错了,今天,是你的死期才对。”
半只眼睛变得赤红,像是被血洗过的颜色,有点吓人。
那女子手动得更快了,须臾惊愕,想说什么,可惜云和已经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感受到身体里源源不绝的力量,云和更加兴奋,单论实力,这女人根本及不上她,不过是仗着有蛊,才有恃无恐。
可惜她到底不了解云和,不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说过的,你会死在我手里。”
被扼住脖子的人脸色变得青紫,她是那样弱小,多像当时的云和啊。
风水轮流转,终于也转到她了。
“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你看着,看着我毁了你想要的一切。”
她直接拽着手中的人到了圣泉。
还在圣泉边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人看到她也有些惊讶,不过现在显然不适合说说话,也就作罢。
圣泉中央喂着一只蛊,那女人显然很害怕,在手心不断挣扎。
“不……不,不要……”
“哪能不要呢,你那么想要,我自然要成全你。”
云和像是丢垃圾一样把她抛了进去,惊恐的目光定格,泉底的漩涡逆转,她快速的成了一具干尸。
大概因为祭琉璃,这里没人。
云和并不满足,她都记着,那些人一个也别想跑。
时来运转,也该轮到她了。
“云和,”重锦有些狼狈,但身上血腥气极少,大概也没受什么伤。
云和疑问的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双生蛊按理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得的蛊,不至于耗这么久。
“我出不去。”
她好像有些尴尬,看到云和就像看到了救星。
“我让祭琉璃带你出去。”
云和抚额,她也没想到,当时拜托祭琉璃带她进来,就真得只是进来,外面那些古阵,哪是一般人能出去的。
“好……云和!”
话还没说完,云和就被泉底的吸力吸到了空中,泉里还横着一具干尸,重锦怎么看怎么不妙。
她们都没注意,那些穿着古朴的人陆续从门口走了过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
云和却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舒适至极,像是温和的母体。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是春花落进泥里,是河源奔涌向海,是秋月,也是浮光。
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云和并没有排斥的感觉,反而觉得极为契合。
“迷疆恭迎吾主。”
“迷疆恭迎吾主。”
“迷疆恭迎吾主。”
……
更多的声音传来,祭琉璃也带着黏着他的少年到了前面,他的眼里有明显的情绪,像是释怀,又像是期待。
他等了太久了,无意实的搂着旁边的少年,心情却不平静。
云和很快被放了下来。
蛊王已经成功进入了她的身体,之前的蛊,自然也被吞咽了。
“给我一滴血。”
祭琉璃面上有着明显的迫不及待,云和不知道原因,却也出于信任,痛快的给了。
祭琉璃拿着血,做了个繁复的仪式,泉眼天光大亮,光芒涌入他的身体,然后逐渐暗淡。
他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迷疆众人都有惊讶,传来陆续的“国师。”
“我不再是迷疆国师,我愿放弃无边寿命。甘为平凡。”
云和也怔住了,她下意识的看向闫安,闫安并无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看着人群中心的男人,说了一句,“祭琉璃,我们要回家了。”
无边寿命,是福泽,也是禁锢,他摘下斗篷,抛在地上,重新走入'世间。
他活得太久了,也守着这个地方,太久了,此去,便是离经叛道,再不回头,可他,也有家了。
他可以陪着闫安变老,陪着他活着,有血有肉的活着。
他们带着重锦离开了,云和没有挽留,她后来问过闫安,“他为你这样,你难过吗?”
后者却只是笑,说:“他也是人,他早该这样了。”
云和后来也总会想起这一天,她想,她也不会忘记,少年最后的那一句,“而且,我值得。”
笃定又可靠,一下子透过了祭琉璃空寂的世间,勾画了琦丽的银河。
那是他的山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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