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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悦白转动着手里的碎片，扬起唇角，讥讽，“我家一向注重礼仪，可不会随随便便把别人的东西摔坏，杨阿姨，你说对吧？”
杨姗悻悻点头。
接着，又笑着商量，“小白，孩子不懂事，你看这样行吗？阿姨托人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买不到。”
“......”
“全世界就一件，孤品。”
杨姗面色为难，想了想，又说：“行，我一会让人把钱转给你。”
夏悦白摇摇头，“谁摔坏的谁赔。”
“......”
“阿姨，你的钱也是我爸辛苦赚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接济亲戚也要有个度，咱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多摔几次，家底都空了吧。”
杨姗表情狼狈，眼神闪躲。
“嗳我说，你这大小姐心怎么这么黑呢？”女人嚷嚷着，“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谁靠你们接济了？不要瞧不起人我告诉你。”
“你这件外套——”
夏悦白扬扬下巴，“是前年UP系列的春夏高定款，是你买的吗？”
“......”
“裤子这个品牌的设计师，你能说得出名字吗？”
“......”
女人愣在原地，像一只战败的母鸡，方才的嚣张气焰俨然消失不见，其实，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都是捡的杨姗不要的，也不求时尚，能穿就行。
哪里还注意设计师。
说了，他们也不懂。
夏悦白神色倨傲，“我倒是想瞧得起你，可惜，你把自己的脸扔在地上。”
“......”
正说着。
外面传来响声，是厨娘提着袋子进来，她看到夏悦白时，脸色一喜，“大小姐，你提前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吃饭了吗？饿不饿？”
“不饿，你别忙了。”
夏悦白说完。
皮皮推搡着女人，“妈妈，我要吃杨梅。”
“崽，别闹了。”
“杨梅，我要吃杨梅。”
女人伸手在他身上打了几下，“让你不乖，让你闹......”
小孩嘶声力竭哭了起来，嗓音尖锐，配着一地的纸屑，狼狈不堪，他边哭，边指着夏悦白，“我妈妈说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
这话。
让管家脸色沉了下来。
他第一时间将目光转向杨姗，童言无忌，一个孩子能说出这种话，必定是受了大人的影响，想来，夫人一定是在背后说了大小姐什么。
夏悦白不怒反笑。
她走过来，拍拍厨娘的肩，“大家都累了一天，你一会把杨梅洗洗，你们拿去吃吧。”
“好。”
“吴伯，你去帮厨娘。”
“大小姐......”
夏悦白给他使了使眼色，“去吧。”
管家点点头，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带着厨娘及佣人离开客厅，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让女人害怕起来，小孩似乎也感受到了。
哭声渐弱。
直到，彻底安静下来。
夏悦白看向杨姗，“阿姨，什么意思啊？不妨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小白......”
“你原本负责集团的财务，后来因为什么，爸爸将这块的工作转给其他人，你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吧？为了接济娘家人而做假账，你也是独一份了。”
杨姗大为震惊，“你怎么知道？”
“是你太笨。”
“......”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又笨又贪，别人不想发现都难。”
杨姗僵在原地，喃喃自语，“那你爸爸......”
她就说为什么夏衍就将她调离财务科，有次问起，他说是因为集团如今涉猎的领域多，想要走向正规化就必须让专业的团队接手。
对此，她深信不疑。
同时，也感激他的体谅，毕竟，财务确实累人，当然，她也庆幸，丈夫对她无比信任，这让她有机会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不曾想。
他一早就断了她的后路。
杨姗苦笑，“你们不愧是父女，心机都是这般深。”
夏悦白扬起唇角，“阿姨，你太谦虚了，要论心机谁能比得上你？为了夏夫人的位子，你忍辱负重多年，如今，奶奶病了，终于不用忍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
“......”
“白玉冰皮糕，做起来费事吗？”
杨姗猛然抬头。
夏悦白一步步往沙发跟前走，“这道点心奶奶不碰很多年了，你私下总是研究她的喜好，该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还是说，是有意为之呢？”
“我没有。”
“没有最好，其实你功课做得不仔细，传统的白玉冰皮糕奶奶并不喜欢吃，是我妈在里面加了芋圆，她才爱上了这款改良版。”
“......”
“而你呢，东施效颦，真是可笑。”
“你够了——”
杨姗唰得站起来，想都没想就举起手来，被夏悦白抓着胳膊，拧在背后，她作为一个全职主妇，每天就是往返于家和美容院之间。
养了一身的娇气病。
骨头还硬。
此时，她直的额头直冒汗，“小白，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这么做得体吗？”
“对不起哈，我妈死得早，没人教我规矩。”
“......”
这话。
让刚进门的夏衍，听得一清二楚。
他拧着眉，望着客厅里的景象，沉声问，“怎么回事？闹什么呢？小白，先把你阿姨放开，也不怕给人家看笑话。”
“爸......”
夏悦白望向他，混不吝道，“我要是放开，那一巴掌可就落我脸上了。”
“......”
“阿衍。”杨姗低声唤道。
夏衍眉目冷硬，没有应答。
他自进门看到客厅里的母子，大概就猜到了什么情况，无非就是杨姗又想借此在娘家人面前炫耀一番，总觉得自己如今高人一等了。
哎。
他有时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而后。
女人抱着孩子过来，笑着喊，“妹夫，我......”
“打住。”
夏衍全然不顾平日儒雅的形象，毫不客气的开口，“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就不能找份工作干着？总靠别人活着有意思吗？”
“......”
“这个家我也做不了主，有什么事，找大小姐说吧。”
女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再看杨姗，面色仓皇。
夏悦白勾唇一笑，将她放开，“阿姨，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过几天奶奶要回来住，我劝你最好夹起尾巴做人。”
“......”
“否则，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就像新鲜的杨梅，想吃，也得配得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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