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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书房，王老太师便气得险些连自己最喜欢的茶具都扔了。
“你说说他，平日里胡闹就算了，如今这等紧要关头，他不好好在家中待着，居然去行刺大娘娘看重的游医！这是要把咱们王家都往火坑里推！”
一直在王老太师身边近身伺候的便是周管家，听得王老太师这么怒气冲冲的，忙斟茶过来伺候着。
他立在一旁，等到老太爷没这么生气了才乐呵呵上前去劝起来：“老太爷，别气着。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孙儿，这日后您还是要多多管教的不是？”
见他这般乐滋滋的，王老太师便冷哼一声接过茶盏：“横竖不是你的孙子，你当然不气！这要是那个顾倾城到大娘娘面前风言风语，惹得大娘娘要治罪咱们王家，王家就全玩完了！”
“哎哟，老太爷，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了呢？大娘娘是何等人物，犯不着为了一个游医治罪咱们太师府的。”周管家轻言轻语道。
王老太师喝一口茶，回过神来，“也是，虽说是相府的人，可说到底也是养子的媳妇，咱们王家配享太庙，也不是这么容易说倒就倒的。”
“那可不？老太爷安心吧。”周管家自然也放下心来了，主君高兴，那他这个近身伺候的人也能少受罪不是。
相府。
“祖父，你快看孙儿这字写得怎么样？”
近日来，顾倾城忙着医馆的事情，陆衡更是早出晚归不知作甚去了，陆瑾兄妹便得空就待在牧相的书房里头。
牧相看了那字一眼，甚是欣喜：“哎呀，殿……瑾儿这字写得真好，仿的可是卫夫人的字帖？”
陆瑾朝着牧相笑笑，低声道：“相爷，你可不要喊错了，尤其是在娘亲的面前。好在这些日子娘亲忙碌，也没怎么在府里，否则必定要怀疑。”
牧相摸了一把汗，“殿下，你这叫臣怎么习惯啊？这君臣之礼不可废，你还……”
“君臣之礼不可废，可咱们现在又不是君臣，咱们是普通老百姓，我是您的孙儿，您为何这般惶恐啊？”
陆瑾直摇头，如今放眼整个相府，也就只有顾倾城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陆衡似乎有意隐瞒，陆瑾更加不可能主动说出来了，陆瑜对往事记忆不深，基本真的以为自己是陆衡和顾倾城的亲女儿。
“罢了罢了，殿下高兴就行。”说罢，牧相才恢复了正常的声音笑起来，笑声朗朗，一直传到陆衡所在的院子书房之中。
今日陆衡居然出了奇的没有出门，就在屋中“苦读”着。
就连暗影也是窝在屋中伺候着陆衡，有些迷惑不解起来。
“公子，我不太明白，这些书你不是读了很多遍了，为何还要在屋中苦读？你明知道娘子在医馆极有可能有麻烦，你居然也不陪着去。”
暗影在一旁伺候笔墨，他堂堂杀手护卫，竟在屋中好好研磨，要不是亲身经历，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陆衡低着头，看得认真，“娘子那边有云溪，云溪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牧家派出去的，行事都知道分寸的。”
暗影蹙眉，“我是说公子你，重点不在娘子的身上啊。”
陆衡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暗影：“你莫不是也糊涂了不成？上边那位盯得紧，锦衣卫又不知道何时来，既然他们已经知道我体弱，习武是不可能了，那作为相府的养子，读书的功夫总是不能落下的啊。”
暗影似懂非懂点点头，“也罢，公子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陆衡没好气瞪他一眼，催促起来：“还不快些研磨？研不好，一会不给饭吃。”
暗影低眉顺眼“噢”了一声，心中直呼相府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乡下自在，至少那时候他来无影去无踪，想走就走，一身轻松。
如今倒好。
不多时，顾倾城一行人便从正门进来，恰好路过牧相的书房便听到里头传来陆瑾兄妹二人的读书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是陆瑜的，她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最是容易辨认出来。
云溪正准备推门进去，被顾倾城拦下来，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
云溪当即明白，笑着点头退下。
留下顾倾城一人站在书房前听着，那朗读声着实是好听，她在现代时精于中医，古文甚么的还是能够懂一些的。
看陆瑜这个年龄居然就能够将千字文一字不差背下来，顾倾城眼底一惊，推门而入：“我竟不知，出门在外这段时日，小瑜都能够背千字文了。”
见她回来，陆瑜欣喜扑了过去抱住她：“娘亲回来了！小瑜跟哥哥这些天一直在祖父的屋中念书，祖父说过几日就给我们请两个先生来。”
“两个？”顾倾城迟疑。
“对，衡哥近来也在苦读，说是出去之后总不能丢了相府的脸面。”牧相笑呵呵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这衡哥跟瑾儿他们的进度不一样，所以还是请两个为妥，儿媳妇，你觉得呢？”
顾倾城的脸没来由一红，赶忙低下头来抱住陆瑜：“原来如此，小瑜最近都学会了什么？给娘亲说说看。”
“小瑜会背千字文，还会写百家姓！”陆瑜高兴得手舞足蹈，说罢就拿起笔，有模有样给顾倾城写起来。
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顾倾城可谓欣喜若狂，这孩子才多大，想当初她也是快十岁的时候才开始学千字文，还要识字，明白其中的道理，真正默写下来还花了好些时候呢。
“小瑜学千字文多久了？”顾倾城小心翼翼问。
“不久，瑜儿的天赋也是极好的，也就七八日吧。”牧相眼中满是自豪，这两个孩子实在太让他放心了。
顾倾城险些石化。
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才七八日，六七岁的人就将千字文背诵并默写，她难以望其项背。
当初在乡下时，她居然还想着教两个孩子们读书学字，如今看来险些班门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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