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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眼里满是不屑，一掌拍在桌上：“庸医！不然作甚说病入膏肓，我看你就是故意在诅咒我祖父！”
陆衡这才睁开眼，虽说他在演戏，可眼中那股寒意也是盖不住的。
“王公子，慎言。”
王老太师观察着，陆衡气度不凡，体弱多病，倒是跟外头传的一模一样，他问道：“想来这位便是牧相的养子吧？”
“哼，区区一个养子也敢这样横着走了？我祖父可是太师！”王冲几乎都在用下巴尖看人了。
王老太师回神，颇有威严看着他：“冲儿，住嘴！”
“哼，庸医？”顾倾城冷笑一声，她行医这么久以来，还没人敢这样羞辱她的医术！
此人虽说是牧相的死对头，顾倾城本是不乐意治的，如今受了那王冲的挑拨，难免心中不快。
“说的就是你，庸医！”王冲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来人啊，把公子带下去。”王老太师沉着声音开口，几个人便进屋来要拉走王冲。
“慢着。”顾倾城忽然开口叫住，眼底闪光看过去，“我只说了一句病入膏盲，何曾说过不能治了？不如我跟王家公子打个赌吧。”
云溪疑虑看向陆衡，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要不要阻止顾倾城。
陆衡摇摇头，这或许也是一个给王家下马威的机会。
“好啊！你这庸医，说罢，打什么赌？”王冲来了兴致，坐在王老太师的身旁，挑眉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顾倾城渐渐收紧了双手，若是可以，她现在就给王冲几拳，好教他重新做人！
“不若这样，我来日若是治好了王老太师，还请王公子亲自上门致歉，你说的什么庸医，自己咽回去。”顾倾城道。
闻言，王冲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话！难道你还真能治好这病症不成？！好，我跟你赌，你若是治不好，就要关了这医馆，不仅如此……还要自己挂着庸医的牌子去游街！”
“冲儿！”王老太师训斥一声。
顾倾城手腕处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云溪可谓着急上火，骂起来：“你欺人太甚！你敢让一个医者做这事，也不怕折寿！”
顾倾城抬手打断云溪的话：“不必，我答应他，就打这个赌！”
云溪怔住，都要吓坏了，手无举措：“陆娘子，这这这……这不成啊！”
“放心，我既然开口说要治了，我就有法子治，不会丢了相府的脸面。”
见她说得信誓旦旦的，云溪这才闭了嘴，心中却仍然是七上八下的。
王老太师也乐呵看着她，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胆识。
没想到顾倾城这么爽快应战，王老太师却是有几分欣赏她的意思了。
这消息很快传回相府之中。
“什么？！那个姓王的王八羔子还去治病，还打赌？”牧相气得脸色难看。
牧大娘子安抚起来，给他顺背，生怕又给气病喽，“哎哟，老头子你可别气了，佩儿，快去传衡哥和他媳妇儿过来。”
佩儿应了一声，忙去隔壁院知会刚回来的顾倾城夫妇。
一只脚还未真的走进前厅呢，顾倾城就听到牧相在发脾气的声音了，她跟陆衡大眼瞪小眼，用眼神示意：要不，你先进去？
陆衡直摇头：不成，你先去。
顾倾城翻了个白眼，罢了，事情是她惹出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小心翼翼探出个头来，恭敬走进去行礼，小声道：“儿媳见过义父。今日医馆开店，来的人便有十几个，可见京城中并无太多的疑难杂症，是好事。”
牧大娘子楞楞看着她，让她赶紧退下去。
牧相冷哼一声，板着脸子：“我问你，你可是治了一个姓王的王八羔子？！”
顾倾城硬着头皮点头：“是，他还带了禁卫军来，儿媳不敢不治……”
“什么？！那王八羔子还带禁卫军来，真当咱们牧家的人都死了不成！”
这回，牧相更加气了。
“还有他那个孙子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区区一个大男人，敢跟女子打赌！他上哪里学的规矩？真该替那王八羔子打他一顿！”
陆衡这才敢抬脚走进来，附和起来火上浇油：“义父说得是，王冲那小子还说你儿媳是庸医呢。”
“他还有脸了！”牧相高声道，“哼，不要脸！早说了你抛头露面不是好事情，你看，这就惹祸上门了吧？你有多少把握治好那王八羔子？”
顾倾城想了想，直摇头：“义父，这医者行医，可没有百分百成功的道理。我眼下，不过只有三成。”
“什么？！”
别说是牧相，就连牧大娘子和云溪都惊呆了。
“不是，陆娘子，只有三成，咱们医馆岂不是迟早关门？”云溪一甩袖，都坐不下去了。
顾倾城正要开口解释呢，陆衡便抢过她的话：“义父，虽只有三成，却可以一试，也好借此机会打压打压王家。”
牧相沉思一阵，眼前一亮：“诶，说得是。只有三成，那便还是能治的，他既然找上门来了，就说明太医院和府医无用，哪怕不能痊愈，也能搓搓他的威风了。”
“对，还能借此让王家欠下咱们丞相府一个人情，日后定能好好整治他了。”
这也是陆衡允许顾倾城给王老太师诊治的原因。
牧相心中不愿意自己的儿媳去给王老太师医治，看在陆衡这番话的份上也同意了，这些年他退隐朝廷，那王八羔子在朝廷之上可谓出尽风头。
不出来溜一圈，还真当他们丞相府无人了。
“好，那你便好好诊治，哪怕有一成的把握都可！还有，别让那个老王八羔子太舒服了。”
牧相还是板着脸，可看上去气已经消了不少，顾倾城这才敢笑起来，真是一个傲娇老人。
“儿媳谢过义父，这就回去看医书了！”顾倾城行了礼便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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