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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也选了一条粉钻的耳坠，只是款式不同，陈婉玉见了倒是夸赞，说不如她们两姐妹买一套配对的首饰和礼服好了。
白苒点头，一点也没犹豫地答应下来，反正她不怕被比下去，而白薇薇脸色就不好了，她选择粉钻耳坠确实有和白苒争的意思，但她也明白，若是自己的打扮和白苒差不多，到时候被艳压的一定是她。
陈玉婉还在问：“薇薇，你不想和苒苒穿姐妹装吗？”
白薇薇撇过脸，闷闷地说：“我又没有妹妹好看，到时候穿的一样，肯定会被别人对比。”她又开始以退为进。
“这怎么会呢。”陈玉婉尴尬地说，被白薇薇这么一说，她也察觉到姐妹两人的容貌诧异，她们两个平日走的是不同路线，别人或许无法察觉，要是打扮相似……陈玉婉连忙转移话题，给白薇薇买了条宝石项链来安抚她。
挑选礼服的时候，白苒抚摸着礼服光滑的布料，貌似无意地问道：“妈妈，小时候我周围的人都说我和我的父母长得不像，像个领养的孩子，当时我还因为这件事哭过，如今回到真正家中，看到我和妈妈原来长得这么像，心里特别开心，因为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是领养的孩子了。”
白薇薇此刻正在换衣间里换衣服，白苒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想和陈婉玉说话，目的就是为了让陈婉玉能从白薇薇的影响里走出来，好好看看她自己流落在外受苦的亲生女儿。
想到原身其实早就死在了回家的路上，白苒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想要陈婉玉弄清楚，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早就死在了白薇薇的手里，再也没有见她一面，给她补偿的机会了。
陈婉玉目露心疼之色，她疼惜地抱住白苒，抚摸着她的脊背，愧疚地说：“苒苒，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要是早一点……”
“要是早一点发现薇薇其实长得和妈妈你一点也不像，并且去做血缘鉴定，就能早一点将我寻回了。”白苒淡声说，她这的身体被陈婉玉抱在怀里，却没有什么暖意，冰冷冷的。
陈婉玉脸上的愧疚更深，她的确很早前就感觉到白薇薇和自己不像，人也不怎么聪明，但硬是没有起疑，“都是妈妈不好……”她说着，眼里已经含了泪水，“苒苒生妈妈的气是应该的。”
“我确实生气，但我也是成年人了，不是需要母爱的小孩子了，我会用更理性的目光看待一切。”白苒垂下眼睛，“妈妈，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和白氏的孩子生在同一家医院，还能被弄混抱错，若是其中没有什么其他原因，我是不相信的。”
陈婉玉呆了呆，也有些手足无措，有些人有的时候自恃聪明，以为看清了全局，却很容易在小事上着了道，摔折了腿，如今被白苒这么一说，陈婉玉才发现，自己居然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白苒笑了笑，但那笑容却有些冷漠，“妈妈，失去的时光无法挽回，我充满痛苦，缺乏物质的童年也没有办法改变，这是妈妈你怎么也无法弥补的。”
陈婉玉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恍恍惚惚地看着白苒，眼泪彻底落下，“苒苒……”
白苒后退一步，在灯光下，她那张与陈婉玉相似的脸犹如上好的白玉，皮肤被照的通透，像是随时会消失的一个幻影，“妈妈，你留下薇薇是因为那二十多年的母女情深，可我讨厌薇薇也是因为那饱受痛苦的二十多年。”
她惨然一笑，“你知道每次我听到你说起和薇薇的点点滴滴，并露出怀念温情的神情时，我有多难过吗？那一切，你和她的回忆，本该都是我的！你的爱不应该分成两份，而是独属于我！我真的很恨啊，恨你为什么要认回我，若是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模样，我又何至于这么痛苦呢？”
说完这些话，她像是终于从身上卸下了一分重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华丽夺目的礼服被抛在身后，她走的决绝，陈婉玉心脏巨痛，下意识追了两步，血脉相连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在此刻显现，让她知道何为母女连心，这是她和白薇薇从未有过的感应。
如同被抽光了力气，陈婉玉扶着墙，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妈妈，你看我这身如何？”白薇薇推开试衣间的门走出来，她提着裙摆，脸上尽是从小饱受宠爱的自信和娇气。
那本该是属于白苒的。
陈婉玉心里突然滑过这么一句话，她再看向白薇薇时，心里就忽然升起一股怨恨和厌烦，但她也很快意识到，孩子被调换这件事不能怪白薇薇，她不能把气撒在她身上。
陈婉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薇薇，妈妈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你看上什么买下来就是。”说完，便匆匆离开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白苒其实没走多远，她找了一个视野盲区，看的陈婉玉的态度转变全过程，她心知陈婉玉还是觉得白薇薇是无辜的，但芥蒂已经产生，她只需要让其变得更大，然后陈婉玉彻底厌弃白薇薇。
不过从今天以后，陈婉玉大概是不会再让她和白薇薇上演什么好姐妹戏码了，不会再抱有这样的幻想了。
白苒觉得陈婉玉就是一生太顺遂，即使经历了亲生女儿丢失再找回的事情，也因为有白薇薇这个假女儿填补了情亲，才对这件事触动不大，以至于做着两姐妹一起承欢膝下的梦。
但现在，白苒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梦打破了，让她看到了事情冰冷的真相——不管白薇薇现在回来后表现的多好多乖，她以前受过的苦也都是真实的。
在回家的路上，陈婉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苒和她说的话，她想到一开始派去调查的人拍回的照片，那些破旧狭小的居所，她的女儿就生活在那个地方。
无名的怒火和悲痛在心中膨胀，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摸出手机打了个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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