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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韵没了胃口，将燕窝盏放在一边茶几上：“更何况，我这辈子能不能有孩子，还是个未知数。”
辛未有些颓然的望着她：“这算什么事呢，白折腾了这一通。”
林韵垂着眼眸，没有说话，胸口处那一枚小小的银戒，烙印在皮肤上，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心。
林韵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其实许菀怀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留子去母不就好了。
萧家总要后继有人，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林韵想的很通透。
她自来最不怕的就是笼络人心，端看她想不想，愿意不愿意了。
更何况一个小孩子，自然是谁养的和谁亲。
……
许菀出院那天，萧靖川来接她回家。
萧太太本来的意思是搬回老宅，方便她照顾。
许菀却不想回去，她要离婚，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却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
她现在真的有心无力。
身子亏损严重，虚弱的吃一次饭都满身虚汗，又怎么有力气周旋这些长辈。
更何况，他们真的待她极好。
许菀现在也不愿在萧太太最欢喜的时候，泼一瓢冷水在她头上。
离婚的事情一天两天解决不了，如果现在让萧家人知道她的打算，怕是更难。
她只能先和萧靖川达成共识。
就干脆在出院前一日对萧太太撒娇，说她怕吵闹，想搬到京郊的花园别墅住一段时间，也好静养身子，如果家里长辈不放心，就从萧家的医疗团队拨过去几个人照顾她就可以了。
孕妇大过天，孕妇的好心情更是重中之重，萧太太再舍不得，但却也不忍心违拗许菀的意思让她不开心，只得答应了。
萧靖川却是直到出院那一刻，才知道许菀的决定。
但他还没问出口，萧太太就替许菀做主，把他给打发了。
“你老婆现在是最大的，她的任何要求，你都只能无条件的答应，就算她要星星，你也去搬梯子给她摘。”萧太太敲打儿子：“还有，你敢惹她不开心，我可先警告你，绝对饶不了你，还有你爷爷那边，也是一样的态度！”
萧靖川望了许菀好一会儿，倒是没有驳了她的意。
她很讨长辈的喜欢，这事儿也不是他第一次知道。
从前两人没任何交集的时候，他就知道许家那位大小姐在京都的名气多响亮，甚至那些很难缠的贵妇阔太，提了她都没有什么不好的话。
如今萧家上上下下的，不都是张口闭口的少奶奶，他这个大少爷也靠后了。
现在有了身孕，连老爷子都发了话，谁让许菀不开心，就是让他老人家不开心。
上了车，许菀听到他给周行打电话：“让人去新房那边收拾我的东西，对，送到京郊的别墅去，我以后住在那边……”
等他挂了电话，许菀心平气和对他说：“我觉得离婚协议没有签之前，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萧靖川没有理会她，滑动着手机，似在看邮件。
许菀继续道：“我给妈说了，搬过去是想一个人安静安静，顺便养养身子，希望你能明白。”
“我也不是吵闹的人。”
萧靖川将手机扔到一边，面无表情对许菀道：“如果你无法答应我提出的条件，离婚两个字以后就不要再提。”
许菀的嘴唇抖了抖，妥协了一步：“我养到她上小学……可不可以？”
“我说过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对我提这件事。”
萧靖川声音很冷，态度十分绝然。
许菀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这个条件，也是无可更改的。
但是……
孩子满月就离开，永生再不见。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一些。
她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没有再开口。
萧靖川却看着她。
外面正值春暖，他已经换了单衣，但她却仍是穿着大衣，戴着毛线的帽子。
她靠在车座上，小小的一团，脸有些苍白，鬓发就显得黑如鸦翅。
萧靖川有些恍惚，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什么样子了。
是了，她打扮成林韵当年的样子，主动勾引他，想靠上萧家那棵大树。
她也如愿以偿了。
所以，林韵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哪怕她成了萧太太，这块心病也没办法除去。
以至于，有了如今这些事。
他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事情平息，表面上，风过无痕，再无人会提起林韵这些事。
但他心里很明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堵得住悠悠之口。
林韵留在京都，也没有平静日子过。
萧靖川没想到自己今时今日竟也会这样的平静。
也许，一切都并不算太出乎自己的预料吧。
从一开始，许菀就是那个最喜欢算计的人。
所以她做出这样的事，他竟也不觉得太意外。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她除却想让林韵身败名裂之外，竟还一心想让她死。
就如江与安那天在医院对他说的一样。
因为当初她打扮成林韵的样子才勾搭上他，所以只有她清楚，林韵的存在有着多大的威胁。
三哥，许菀的心是真的狠，是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狠。
如果不是那天亲眼所见，亲耳听到，她的所作所为她说的话，怕是没人会相信许菀能做出这样的事。
连他，到了如今，还觉得这一切这样的不真切。
“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许菀没有应声，萧靖川继续道：“等过几日，你身体好一些了，亲自去给林韵道个歉。”
许菀缓缓回过头来，她看着萧靖川。
那一双大而漂亮的杏眼，在看着他的时候，会害羞，也会水光潋滟的杏眼，此时却只余下一片深潭一样的空洞。
萧靖川以为她会拒绝，但许菀却点了头：“好。”
他有些意外，但仍是继续道：“见了林韵，注意说话的态度，她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你一定要让她接受你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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