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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总是用这样的方式，他最讨厌的一种方式。
而这，已经是第二次，她这样做。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来。
如果答案和她所希冀的不一样呢。
如果，真相让她难以承受呢。
至少现在，还能傻乎乎的自己骗自己。
但最终，他亦是没有问出来。
有些事，当真说穿，也就没了意思。
更何况，他也有错，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把林韵的事情告诉她。
而现在，到了这样的局面，更不知如何说起了。
“回去吧，夜深了。”
他松开手，转身向亭子外走。
他走了几步，见许菀没有跟上来，就停步，回头去看她。
许菀捏着大衣的衣襟，亦是沉默而又安静的望着他。
在他预备开口那一瞬，她却低了头，一步一步走出了亭子。
她走过了他的身边，没有停留。
萧靖川看她一直向前走，一直走下了高高的台阶，一直，到她的身影几乎看不到了。
她都没有回头。
他的面色渐渐沉郁，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攥紧了。
夜风很冷，夜色很深。
萧靖川就那样站了片刻，方才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许菀回了房间，就去了浴室。
她在浴室里待了很久，而当她出来时，卧房里并没有萧靖川的身影。
许菀站在浴室门口，那一瞬间，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站了一会儿，忽然奔到了衣柜边。
她打开衣柜，果然，他常穿的睡衣不在里面了。
许菀握着衣柜的门，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如果她的第六感没有出错的话，今晚他离开是因为林韵吧。
而他回来，态度已然和离开前截然不同。
也是，因为林韵吧。
现在，他要和她分房睡……
更是，因为林韵吧。
许菀坐在地上，她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心口处的衣襟。
里面，好疼啊。
像是有个人拿着生锈的刀子，一下一下的戳着她的血肉一样的疼。
可她却又哭不出来，泪腺涨的难受，偏生一滴眼泪都无法落下来。
太安静了，一个人的房间，太安静了。
许菀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
她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缓慢的伏下了身子，将自己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据说人在最难受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就会像母体中的小胎儿一样将自己蜷缩起来。
许菀把脸埋在膝上，却又睁大眼，透过身体的缝隙，望着地毯上精致的纹路。
看着看着，视线就定住了，思绪也僵住了。
无法思考，无法视物，感官好似也失灵了。
就连手机响着，响了很久很久，她才好似刚刚听到一般，动作迟缓的站起身来。
铃声停了，微信里有一条消息：记得查收邮件。
许菀看完，就删了那条消息。
然后她登录了自己的邮箱。
有一封加密的邮件。
她的手指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下去，打开。
是很多照片。
林韵单独的，林韵和辛未在一起的。
林韵开车的，林韵在地下车库的。
还有车牌号。
许菀退出邮箱，去查了一下那个车牌号，是登记在萧靖川名下的车子。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这一刻，就像是落下的第二只靴子，反而整个人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她平静的删除邮件，退出邮箱，平静的将钱转给那个人，等他领取之后，就删除了所有的记录和微信。
她缓缓的站起身，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关了灯，她躺在床上。
偌大的床，往日里从不觉得这床大，但今晚，躺在上面，却像是一个人躺在无边无际的汪洋之中。
许菀将被子拉起来，将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不想……就不会难受了。
许菀紧紧的闭着眼，卧室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有细微的光芒流泻进来。
许菀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她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床边。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指攥着被角，攥的紧紧。
“我有事问你。”
他的声音低沉却又疏离的响起。
许菀躺着没有动。
萧靖川却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
卧室里没有亮灯，只有半开的房门透进来的一线亮光。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她的心却在往下沉。
萧靖川把手机递给她。
许菀有些茫然，却还是接了过去。
她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忽然整个人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一般，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一片羞愤的燥热。
那个私家侦探发给她的信息截图，她转账给那个人的截图。
清楚，却又刺眼。
“我本来不想今晚问你，但是菀菀，你是我的妻子，我要顾及你的脸面和自尊。”
萧靖川伸手把手机拿回去，当着她的面，全部删掉了这些截图。
“没有备份，全都删了，那个人以后也不会出现在京都，你放心，人家收钱办事，我也不会为难他。”
“你想说什么。”
许菀缓缓坐起身，她下意识的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住。
饶是如此，她仍是觉得难堪。
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车水马龙的街头随便让人围观嘲讽一样。
“应该是，你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许菀笑了一笑：“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她的态度，无疑让他原本压抑的怒火瞬间暴涨。
“三哥，你很生气吗？”
许菀仰脸，看着他：“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让人跟踪你，第二次，是让人跟踪林韵……”
“你可以直接问我……”
“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许菀忽然压抑着低低吼了一声：“已经一个多月了，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回来了，只有我蒙在鼓里！”
“我没有想过瞒着你，只是林韵的事有些复杂，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什么叫合适的机会？还是因为三哥你心虚了，所以才会这样瞻前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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