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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听见他在说什么。
“热？”
凤九歌终于听见墨从寒嘴里重复的字眼，然后说了出来。
可是当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她心中一惊。
因为，明明她握住墨从寒手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墨从寒掌心传来的阵阵寒意。
以及墨从寒还没有温热起来的身子，可是墨从寒却在说自己热！
霜降说，僵血毒会让中毒之人身体冷热失衡。
可是凤九歌没有想到，所谓的冷人失衡，是指中度之人自己的神经对于冷热的认知出了问题。
所以说，冷热失衡不是身体冷热失衡，而是人的神经冷热判断力失衡！
“墨从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凤九歌按住墨从寒胡乱动作的手臂，重复说道。
“我是九歌，墨从寒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可是，墨从寒嘴里重复的仍旧只有那个“热”字。
找先科草一事绝对不能再迟疑下去。
凤九歌咬了咬牙，松开握住墨从寒的手，然后在墨从寒的穴位轻点。
看着墨从寒渐渐平息下来，凤九歌走到火堆旁边。
将所有捡到的树枝都填进火里，以确保这火不会轻易熄灭。
“等我回来，墨从寒。”
凤九歌走过去俯身在墨从寒的嘴角落下一个吻，她的眼神当中满满都是恋恋不舍。
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流连的时候。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凤九歌用很多枯枝和石头将洞口挡住，好让风不会很快钻进来。
山洞外面可以看见高山，凤九歌知道头顶便是死士基地。
但是对面的山上，说不定就有先科草。
她可以用一夜的时间爬上山，然后等到天一亮，就可以找到先科草。
凤九歌没有犹豫和迟缓，原先她觉得困难的事情不是一点两点，心里没有底。
可是现在，她毅然决然，因为这件事情非做不可。
雪夜的路最是难走，又何况是山路。
即便凤九歌再小心，也难免摔上几跤，磕磕碰碰划破胳膊诸如此类的小麻烦。
于是凤九歌便只能拾得一只粗细合适的树枝当作拐杖，一边拄着，一边摸索着往山顶上走。
周围当真是阴风怒号，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鸟“咕咕”的叫着。
凤九歌缩着脖子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就连走路的时候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生怕自己闹出一点动静，就会招来什么野兽之类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凤九歌累的气喘吁吁，可仍不肯歇息。
倒也是一件稀奇之事，平常只觉得长夜漫漫，若想要看见天明，也许苦等良久。
可是今日只是走了这么一会山路，凤九歌就好似看见了天边的日出一般。
夜这么短吗？
凤九歌心里第一次觉得夜这么短，时间也少的可怜。
“哈……”
凤九歌呼出一口气，实在是累的不行。
她靠在岩石壁上短暂的休息了一会，脸上有雪花飘落。
打在脸上冰冷的如同砂砾袭击一般，生疼。
凤九歌的两只脚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这会子也感觉不到是冷还是累。
只是知道自己也不能休息太长时间，得抓紧赶路。
不是所有的夜晚都值得别人酣睡，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安稳的度过一个夜晚。
有人渐入美梦，就有人失魂落魄，有人愁眉不展便有人欣喜若狂。
可同样，也有一种人，或许正在盘算着如何生计，如何飞上枝头。
京城郊外，茅屋。
即便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茅草屋之中的烛火却跳动的厉害，就好像人的心脏，一刻也没能停歇。
凤轻柔将荷包摊开在桌子上，那里面是卖了红月所得到的银两。
可是尽管烛光照着白花花的银子，在她的眸子之中闪光。
可是凤轻柔的眼里却看不出来丝毫高兴和满足的意思，反倒更多的是贪婪和不知足。
“这便宜丫头竟然也只能卖这个价钱，连塞牙缝的都不够，还谈什么报仇！”
凤轻柔越看越觉得生气，所幸将荷包一丢，盖在了银子上。
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凤轻柔没看见那银子了，可她仍旧觉得自己烦恼的不得了。
从前在镇国公府，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紧着她来。
即便是嫁到了润王府，惠妃极度克扣，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可是现在倒好了，惠妃死了，墨凌宇被贬成了废人。
她死里逃生毁了半张脸，却连一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甚至还要靠变卖丫鬟来换几个臭银钱。
凤轻柔的眉心狠狠的皱在一起，她环顾四周，这个茅草屋粗糙的不成样子。
窗户破旧的好似下一瞬就能掉下来摔个粉碎，就连屋顶上都间隙丛生，说不好如果雪再大一点，就会压塌下来。
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凤轻柔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发出“嘭！”的声音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寂静。
“凤九歌，我凤轻柔能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全都是拜你和你那个废物太子所赐，你们对我做作的伤害，我必将一个一个的让你们偿还！”
凤轻柔发誓一般，说出来的话要比外面的风还要冷上几分。
话至于此，凤轻柔脸上的怒火还没有消失。
只见她将桌子上所有的银子，不管是碎的还是一整块，她都一股脑儿的给塞进了荷包袋子之中。
只见凤轻柔将荷包揣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头，然后从桌子前面起身一鼓作气的走到门前，然后将那本来就晃晃荡荡的，支撑不了多久的木门给打了开来。
风雪一瞬间扑打在凤轻柔的脸上，那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因此变得更加的冷冽起来。
凤轻柔伸手挡住袭来的风雪，并且用力的将自己脸上的那张面纱按住，起码不让冷风吹回的面纱四起。
“老天爷，就算你现在让我这般落魄，但是我是不会认输的！”
凤轻柔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茅草屋。
随即转过身子，然后跑进风雪之中，消失于黑夜。
因为没有了人的加持，那个门被风吹得哐哐响，屋里的烛火也在一瞬间熄灭下来。
一瞬间四下陷入黑暗，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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