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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灵界风华录 > 第409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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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所言,对也不对,”花如许不卑不亢,平静地对答,“此次事变确实不难解决,但以在下对我那师弟的了解,他想告知于我的,应该并不只有这单纯一件事。”

    “哦?花先生说,这是敌军国师故意告知于我们?”

    懿王爷话语中的玩笑语气更重。其余几人都听着他们说话。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们都发觉这王爷外表倜傥风流,实则明暗手段都高明得可怖,让他举重若轻地来谈论,有助于缓和此时的凝滞气氛。

    “万扶梳乃我们为数不多的故友,就算他仍然心存这段情分,阙归崇安排的刺客也绝不会在事后还让她存活。疑点在于,就算此事如他计划,万江流与她皆身死,暮云霜被俘或也被杀,最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义军折损一员小将,万氏在震怒之下参战,但以他们的能力,应该从未入过阙归崇的眼。同理,以他的心计,不可能不料到抓走颜将军后狐族的反应,那为何还要行此事?”

    花如许顿了顿,语气紧张而忧愁地看向懿王爷和百里晏清:“恕在下冒昧,请问颜将军现今身在何处?”

    “他在本王府中休养。此事亦与他有关?”

    “请王爷传信回府,对颜将军好生看护,最好单独准备住处,佣人和起居用物,”花如许严肃地对懿王爷交待,“鹿族曾有一用毒宗师,独创以花木为术引的毒术。他的著作虽被我族列为禁书,每一代只有一位专门弟子可研习,但我师弟曾在我假死之后顶替族长之位,我不知他是否利用职务之便偷师。王爷请吩咐医师察看颜将军体内可否有异样的术法痕迹,乃至体外有无花木之图案,若有,请王爷将颜将军与外世隔绝,等在下前去再作诊断。”

    “我已经查过了,你说的,他身上都有,”懿王爷开口,轻描淡写地一句话让众人皆是惊愕,“从你族请专人去,要多久?”

    “我现在便可传消息给擒风林,赶路之事,需请王爷手下操劳。”

    “你先去吧。”

    花如许从袖中抽出夜檀的短剑,鲜血抹上剑锋,灵力在半空映出图像,是个容貌同他一般儒俊的年轻人。

    “师尊?!”子蓁短暂地惊喜后,看着他身边几个陌生人愣了愣,目光在暮云霜和风茗身上停留一会,迟疑地收回来,问花如许,“师尊,是有何要事吩咐?”

    “请毒门长老到擒风林外等候。你师叔给人下蛊毒,现在那人在流影第二大城临康,一旦术发,后果不堪设想。”

    花如许看向懿王爷,他随即说道:“今日夜间,子时之前,流影使者可至擒风林外围。”

    子蓁面色复杂地应了声知道了,又想起来什么,对着花如许欲言又止。花如许一一为他引荐道:“这位是狐族王上,这位是殷其雷将军,这位是流影的懿王爷,我们已成同盟,若与此事有关,你但说无妨。”

    子蓁看上去像是叹了口气,迟疑地说:“毒门的书……还有人也看过。她现在也在临康,你们直接去找她也许会有帮助。”

    “谁?”

    花如许微微皱眉,顿生威严气派。风茗看子蓁难办,便在后头出声问他:“我姐姐?”

    子蓁连连点头,含着感激看着她。花如许讶然转向风茗,“你有个姐姐?”

    风茗点点头。花如许只能无奈一叹,这样说来,子蓁的做法确实无可指摘。

    “你可与她有联系么?”

    “有,”子蓁主动提议,“我可现在将此事告知她,方便你们调度。容我提醒王爷一句,她性情不好相与,还请王爷留意叮嘱手下妥善行事。”

    “你放心吧,”懿王爷不紧不慢地说,“本王与她是熟识。”

    百里晏清的神情有一瞬怪异,但在场无人察觉。

    懿王爷长出了口气,语气复杂地叹道:“恕小王失陪了。”

    “我和你一起去。”

    风茗突然说,引得其余人注目。

    “你去做什么?”

    “我能帮上忙。”

    风茗说着,让蛊虫从她眉毛边上爬出来,这小小的花招是无法吓到在场任何一位的。花如许见了,点点头附和道:

    “不错,你这只虫的成因也许与花木蛊类似,若能在术式爆发之前将其消弭就最好。”

    他转头又问子蓁:“你让她的姐姐看了多少密藏书籍?”

    子蓁肉眼可见地尴尬答道:“我给了她藏书阁的钥匙。”

    花如许并没有生气,只是难以置信地问:“她在那里面学了多久?”

    “只有几天,”子蓁半真半假地回答,“她说有谁在追踪她,她不想被发现。”

    沉默一会,他问:“还要请毒门长老去么?”

    “请吧。”

    “是。”

    交谈终止,花如许收了剑。懿王爷看看风茗,转向花如许说道:“这件事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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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原本要说的呢?”

    “我想,请王爷相助,请几位护卫随万江流同去,见机行事。”

    懿王爷一听,哼笑,“我这确实有两个合适人选。”

    风茗随即接道:“我去和他们说。”

    “有劳。”

    懿王爷懒懒地客套,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呢,”暮云霜纳闷道,“他们不是为了骗我去,才要对万师父下手么?”

    “你专心于作战即可。阙归崇想抓你,定是另有图谋,”沉默许久的殷其雷对他交待,“近日,北域的虎氏已集结各自兵马粮草,向此地进发。他们之中,以白虎昆家为主力。”

    暮云霜看着他复杂的脸色,心中有不详预感,本来想问这昆家是什么来头,又被莫名的犹豫劝阻了。

    “将军还是告诉他吧,”百里晏清在此时开口,“战场上分身,祸患无穷。”

    殷其雷本也是这般打算,百里晏清的催促只是助他摆脱犹豫。他看着暮云霜,郑重地说:“昆家现在的家主,昆晟之,是你生父的大哥,他是你亲生舅舅。”

    风茗担忧地看着暮云霜僵硬住的神色。他对殷其雷愣着,澄澈的蓝眼中尽是茫然,风茗走到他身边握上他的手,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对身前几位长辈点一点头,转身逃离了。风茗放不下心追出去,百里晏清看着她近乎突然消失的迅疾身影,微不可闻地叹息。

    “恕本王先告辞。”

    懿王爷说完,身形顿时消弭在原地。剩下三人互相客套完,也抱着各异的心思回到自己营帐。

    风茗追着暮云霜到他和邺逸湍的营帐,进去一看,玄霏正和邺逸湍交谈,他们皆是一愣。玄霏还来不及为她的出现欣喜,他看出了萦绕在她和暮云霜之间的悲伤氛围。他和邺逸湍对视一眼,自觉先出去回避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风茗先开口,她觉得暮云霜会需要她,在他和他原本的家人刀剑相向的时候。

    暮云霜愣了愣,下意识摇头,反问她:“你不是要去临康?”

    “我可以不去,”风茗说,“只要你想,我会和你一起上阵。”

    暮云霜眼中漫过感动,拉起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却没敢接下她的目光,偏着头,怀着歉意说:“你去看望颜将军也好。就算……我也不会心软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风茗认真地说,经历过至深的绝望和哀恸,她知晓,没有谁在那样难过的时刻是不需要安慰和陪伴的,“云霜,我只是想你会要人陪着。”

    暮云霜看向她,面上挂着悲伤的温情,重复着让她放心,“我只要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敌人就是。”

    说来轻巧,怎么可能会那样简单。风茗在心中叹气,没有办法,只得转向邺逸湍:“邺大哥,麻烦你照顾他。”

    邺逸湍看她这成熟了不少的操心模样,心中稀奇,他隐隐猜到暮云霜这是遇上什么事了。他对风茗点点头,承诺道:“你放心,我会看着他。”

    风茗倾身与暮云霜轻轻抱了抱,暮云霜轻拍拍她的后背,她悬着一颗心出了帐篷。一转头,玄霏抱着剑站在旁边,不知听到多少刚才他们的交谈。

    “别来无恙。”

    “……”

    明明才三四天没见,说得和他们分别多久了一样,风茗一阵无言。正要回狐族的营帐,她忽然想起,要不要把他们的安排和他说一说?邺逸湍的身份还没尊高到能参与那些密谈的地步,这些事他们应该是都不知道的。

    玄霏却先开了口,请她到他的住处一叙:“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你随我来吧。”

    风茗跟他走到他的帐篷,在最低级将领休息区域的最外围,稍微离群,被他拿术法做了遮挡。他们走进,玄霏从包裹里拿出一包手帕包起来的东西,递给风茗。她接过,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枚小小的,草藤编的指环。

    “这什么?”

    风茗举着它,有点哭笑不得。她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用,而且多余的装饰只会干扰手指的动作,她若戴上这个,无论运剑还是收发暗器,都要适应一阵了。

    “你的那位朋友托我给你的,”玄霏说,“她说给这草一些灵力,到了晚上它会开花,你要是喜欢就收下。”

    风茗怀疑地看着他,颜诗芸怎么会把送她礼物这事都忘记?他们走得这么匆忙吗。她犹豫一会,还是把它戴在左手,最少依赖的手指上,尺寸居然还挺合适。

    玄霏看她收下,还当场佩戴了,心中自是喜悦的。他想着方才偷听到的对话,问她:“你们日后有什么安排。”

    “我要去一趟临康,”风茗说,“你留在这,和暮云霜一起吧。”

    “你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风茗顿时摇头,若是和花如许预料的最坏结果一样,一旦他身为龙的血脉暴露,怕是会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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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当场猎杀,她没把握能在那样的场面护住他。

    “你不能去。”

    玄霏看她严肃非常,便问:

    “发生什么事了?”

    风茗略一犹豫,还是懒得和他解释,便又摇了摇头,“等之后再和你说。”

    玄霏默然,他不想被排斥在她的考虑之外,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可她明显正在为什么事心烦,他想还是不要再用别的事打扰她。他最终只是问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风茗回答,察觉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又补充道,“反正我会回到军中。”

    又是句废话,不过足以使玄霏体会到她试图让自己安心的心情。

    “我等你。”

    他说得风茗一愣,那两粒清泉池底的黑石一般的眼眸中满是惊愕和莫名其妙。

    “你等我干什么?”

    “……”这反问出乎玄霏的意料,他只能硬着头皮接着把话说完,“长晴让我告诉你一桩事,但要等这场仗打完之后。”

    “你骗人,”风茗眼中神情倏然冷了下去,双眼微微眯起,像观察猎物一般打量他,“他不可能有事瞒着我,却告诉你。”

    “我没骗你,”玄霏坚持说,“这事他不想亲口告诉你,就找我传达。”

    风茗嫌弃地看着他,她和长晴之间,难道一个比她和玄霏关系更近的人都没有了?她不禁冷声唾弃道:

    “你怎么满嘴谎话?这东西也不是颜诗芸要给我的吧?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回事?”

    “….”

    玄霏只觉口中发苦,在她的严厉质问下无法还嘴。要他承认这草戒是他自己琢磨了几天几夜才做好的小玩意儿,还真不如让他被她痛打一顿。

    “是真的,你去临康之后问她就是了。”

    他只能谎话说到底,不求她的那位好姐妹能体谅自己的心意,只要她不在和她见面时,问她是谁给她的戒指就好。

    风茗将信将疑地缓缓收回瞪视他的目光。

    “那你等我回来要干什么?”

    “……这我也没骗你,”玄霏说,“等你回来……等义军踏破了赤水城,我一定告诉你。”

    真烦。风茗在心中嗤一声,转身就出去了。严峻事态当前,她不想让别的事扰乱自己心思,于是把这番并不愉快的对话通通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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