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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灵界风华录 > 第394章 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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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莫逐尘所说,颜怀信被他们擒获之后,连夜被押运到一个叫兰滨谷的谷地。那是北域边疆的重要关隘,又因为谷地的地形凹陷,三面环山,唯有一条狭窄通道可行车马,那里也是北域关押重大刑犯的地方。但自从后来的那位天狼也死了,莫逐尘就不再能感到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关联。这是阙归崇已经察觉到他异状的信号。要是他被抓住,是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他们无从得知颜怀信会不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于是全速朝兰滨谷奔袭。风茗担心长驱直入的途中会有埋伏,不得不要他带自己转绕过几个山坳。每过一段路,她就短暂停息,用灵力感知狼的方位。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渐渐可以与狼做些对话了。狼说颜怀信确实就在这里,而且近期也没有要被转移的迹象。她对此振奋不已,可再追问他的情况,那狼就只是沉默。

    她当然可以用些方法直接探寻它脑中所想,但她也隐隐有猜测,落在那些人手上,境遇一定艰难,狼不告诉她,应该是怕她关心则乱。她虽然迫切想知道,可转念一想,还是忍耐了下来。

    路上奔波了近三日,他们来到靠近兰滨谷的山脊。莫逐尘说翻过这座山,里面就是众军把守的囚牢,风茗和他停在这里,也许就已经被发现了,只是在守株待兔。风茗平复急速奔袭后急促的气息,摸出两张符纸,分别写上些咒文烧掉。莫逐尘站在一旁看着,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求援啊,”风茗说得理所当然,说完又叹了口气,“不过也许没有接应会来的。”

    “我以为你从没想过这呢。”

    “那你带我来是想邀功吗?”

    “你要是输了,就是我的功劳,”莫逐尘说得顺理成章,“要是抓到你,那两个天狼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风茗没心情理会他不知真假的玩笑,目光看向他的刀。

    “这刀上有术法,”她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声说,“给我,让我看看。”

    莫逐尘把刀递给她。他并不忌讳,因为经过这几日的同处,他发现她在速度上还是稍逊身有流影血脉的他一筹。

    风茗并不把刀拿到手中,而是拔出涯光,剑刃对着刀锋。

    “你看得见吧,”她的心情随涯光渐渐明亮的剑身激动起来,“帮忙把这术法破了!”

    莫逐尘这才惊疑地反应过来,她好像是在对这剑说话。她一说完,莫逐尘只见眼前闪过一阵刺眼紫光,随后轰然一声炸响,细碎利块冲过他周身,他持刀的手顿时一轻。

    他抹去眉角上一小道破口中渗出的血迹,惊讶地发现,他手中的长刀竟然尽数粉碎,不复存在。他难以置信地责问风茗:“你疯了?!”

    风茗看起来也有点惊讶,但随后就不把这当回事,“你拿着这刀被阙归崇控制,还不如扔了它呢。现在它被毁了,他还有什么方式能控制你?”

    莫逐尘烦躁地对她怒目而视,“我连兵器都没了,怎么和你进去救人!”

    “你去抢别人的不就是了!”风茗也被他吵得烦起来,心道这北域的男人怎么这么扭扭捏捏,“那么多士兵就没有用刀的?!”

    莫逐尘懒得和她解释,自己所修的长刀技法多么独特,远非一般士兵联系的战技。事已至此,他是彻底无路可退了,这狐狸虽然有点傻里傻气,但修为还算高强,他要彻底摆脱阙归崇的控制,只有继续和她合作这一条路可走。

    “走吧,”他按耐下心中隐隐的紧张不安,转向山林的另一边,“我可以直接带你潜入内部,但是我不知道关押他的牢房在哪里。”

    “我知道,我画给你看。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风茗单膝跪地,捡了根树枝在草坪上画出狼告诉她的方位。莫逐尘虽然很少来这里,但他从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就极度渴望自由的生活,他知道,自己为阙归崇做越多的事,就越能了解到情报,越能找到复仇的机会。因此他在第一次来这里时就对此地印象深刻,第二次就已把此地各处地形牢记脑中。现在,他等候十数年之久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们一同确定了那狼的位置,莫逐尘警觉地让她再问问,颜怀信是不是在那里。风茗再确认了一次,心下也是诧异。按理来说,莫逐尘的行迹刻意,他们就应该会有所动作,难道他们就这么自信?这更像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无论怎么样,先走吧,”风茗握紧涯光的剑柄,让蛊虫飞出她体内,栖在她衣襟之中,“直接去那个地方,不管其他!”

    莫逐尘抓上她的手腕,和她一同在影中穿行。

    经过这几日的赶路,风茗已经习惯了被流影带着穿梭于影子中的怪异感觉。她在被莫逐尘丢出阴影的瞬间杀死牢房中仅有的两个守卫,和他各自接住一具尸体轻放在地,一丝一毫声息都未发出。

    牢房中有两个人,一站一坐,各自被绑着。风茗回避了被吊在刑架上,满身血污,她一眼都没有看到面目的那个,先看向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人。看耳朵和尾巴,她是最常见的赤,狐可疑地浑身近乎完好无损。风茗抬起她低垂着的头,心间骤然涌起的惊骇让她险些握不住剑。

    “你认识她?”莫逐尘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她没有受伤,我可以先带她离开。”

    “带她走!”

    风茗心中已经慌乱,这是战场上最大的忌讳和危险。她劈开颜诗芸双手的麻绳,抓着她扔进莫逐尘怀中。

    “快!带她走,越远越好!”

    “我把她安置好,会再来找你。”

    “不用,直接带她去义军的地盘,找一个叫花如许的人!”

    莫逐尘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带着颜诗芸潜入阴影中。他轻车熟路,却在离开军营二十里之外,在兰草茵茵的河岸边,被一柄尖刀逼停了动作。

    “小逐尘”威胁到他的人在他身侧玩味地笑,“你也学会怜香惜玉啦。”

    “你不也是,”莫逐尘冷静地转头看向他,“不然她怎么会活到现在。”

    “你知道我向来如此,但你是何时决意背叛的?”

    “从我记事起,就无一日不想拿阙归崇给我父母作祭,”莫逐尘一手提着个昏迷不醒,不会武功的累赘,另一手空空如也,此时却丝毫不惧,甚至对他这位曾经的同谋蔑视地冷笑,“你应当也是如此吧,但你不敢。”

    “不是不敢,是我不像你一样愚钝,”那人收了刀,大喇喇地在胸前抱起双臂,没有武器的莫逐尘不可能是他对手,也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脱,“你为那狐狸卖命,就算他们真的胜了,还会留你性命?”

    “我不在乎,”莫逐尘说得淡然,“只要有人能杀了阙归崇,就算不是我亲手报仇,我也死而无憾。”

    “哈,”那人滑稽又可怜地笑了两声,“你啊你,我真不知道陛下当初看上你什么了。”

    “他向来最不看重的就是我,他只是要用我告诉其他人,谋反只有死路一条,”莫逐尘说倦了,把颜诗芸放在地上,右手掌心凝聚出影刃,“我活不过今日,他也很快会死。”

    “谁说你活不过今日?”

    莫逐尘周身凝聚的杀气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那人不回答,而是对地上的颜诗芸抬抬下巴,问他:“这只狐狸和你带来的那只是什么关系,她居然什么都不管,让你先带她走?”

    “我怎么知道,”莫逐尘不知所谓,忽然稀奇地笑了一下,“烟雨,你不会对她是动了什么念头吧?”

    “以后也别叫我烟雨了,”“烟雨”厌烦地摇摇头,重新把兵器掏出来,问他,“你的重?毁了,怎么做到的?”

    “她的剑,”莫逐尘换上了他先前那副玩味的神色,“你现在去找她,她会很乐意。”

    “她现在可顾不上我,”烟雨收回兵器,摸着下巴哼笑,“她能打得过断垣那个疯子?”

    “我怎么知道,”莫逐尘还是只能这么回答,他拎起地上的颜诗芸,问眼前明显心情大好的狼,“我要去义军的地界,一起?”

    烟雨忽然闭上眼,尖耳竖立,打探结束后叹息了一声,“不用你去了,他们已经来了。”

    莫逐尘心惊,距离那狐狸烧掉求援的符纸才多久,他们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出军队进攻?要是无法攻下,那岂不是自取灭亡么。

    “等着吧,”烟雨悠哉地在河边坐下,欣赏眼前的清丽景致,“你要是回去,我可以替你看着她。”

    莫逐尘觉得他不可理喻,但思索一下,还是把颜诗芸留在这里,回到一片混乱的囚牢。

    精锐将士已把不断传出灵力爆裂激荡动静的囚牢团团围住。在空地中紧张等候,不敢贸然进去的士兵,无不为这气势心惊肉跳。他们只听闻天狼军神出鬼没的阴险狡诈,却不知原来他们正面拼斗起来也有如此恐怖实力,那显然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斗争。莫逐尘轻易穿过这密不透风的包围圈,靠近关押颜怀信的囚室。如他预料的,以整层楼都已经狼藉一片,趁乱逃出去的囚犯应该都被包围在外的士兵重新擒获,而那两位还在厮杀。他听见那个他只有数面之缘,却从许多人口中听说了他的可怕之处的天狼在狂妄大笑:

    “哈你杀不了我!你也救不了他!你和他不过是两个废物罢了!”

    他又听见狐狸愤怒得近乎把牙齿咬碎的声音:“你对他做的一切……我会千百倍偿还给你!”

    “哈哈哈哈”

    他的大笑突然中止。莫逐尘想大概是战斗有了结果,走到门墙已经被打穿,没有其他人在的囚室。颜怀信被从刑架上放了下来,一头单纯为兽类的狼把他圈绕在身体中。它静静地卧在地上与莫逐尘对视,应该是风茗已经告诉了它,他是自己的同盟,所以它的目光中虽然警觉,但没有多少凶恶。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让我看看。”

    莫逐尘和这灵兽打过招呼,顺利走到它身前。他蹲下一打量,饶是见惯了血腥残忍场面的他,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难怪风茗的声音会愤怒扭曲成那样。颜怀信的伤势已经超出他能医治的范围,他只能同情地撕下一条衣角,遮挡住他凹陷干瘪的眼眶。

    “你要在这里等她,还是我现在带你们走?”

    狼对他摇了摇头,目光渐渐温驯柔软下去。莫逐尘看着自己宽泛意义上的同族,心下多少有些怪异,便站起身来,替他们做守卫。

    一道巨响在不远处乍起,听声音是一个人把另一个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响起拳拳到肉的击打声。那天狼还在大笑,笑声嘶哑,夹杂咳嗽,不时被拳头的声音打断,于是莫逐尘放心,是风茗占了上风。他听到分属于两个人的粗重呼吸,然后一个人把另一个拖在地上。不久之后,他看到浑身是血的风茗拖着同样浑身是血,没什么动静的狼走进来。他正想说点什么庆祝缓缓这沉重凝滞的范围,风茗抬起头他才看见,她的双眼紧闭,面上挂着两道血流。

    “你的眼睛怎么了。”

    风茗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天狼扔到他脚边。天狼看向莫逐尘,含着满口鲜血,轻蔑地嗤笑:“叛徒。”

    风茗走过来,踩在他的脸上,让他没法再顺利说话。莫逐尘以为她要直接踩碎他的头,准备离远一点省得溅到脏东西,却见她擦去她剑上的血液,收回了鞘中,好像她将要做的事对它来说是种亵渎。她顶着满面血流,看不出表情,抬手在半空,五指绷紧成爪,灵力垂直而下,一寸寸撕开她脚下凶手的皮肤。

    莫逐尘无意看她以牙还牙地报复,走到牢房门口放风,忽闻周围杀声四起,随后无数火箭射进来。

    灵界风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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