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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刚挨上床单，他突然又坐起来：“古秋呢？”
早上，古秋来做了一顿饭，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包括今天一整天的抽卡，康睿原想看看古秋一而再再而三抽不到东西，会不会产生仇恨值，系统也没有播报。
康睿看了看手机，确实是放学时间。
他走出房间，下楼，正巧遇见罗昊，便随口问：“你看见古秋了吗？”
罗昊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在，说话的语气也是苦口婆心：“老板，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别太放在心上。”
康睿意识到什么，顿时转过头看着他。
一刹那他从温润转为锐利的眼神，让罗昊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仔细一看，又没有了。
可能刚才是灯光的反射吧。
“他跑哪去了？”
康睿心中有了猜测，但不死心，还要再确定一遍，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古秋的房间里走。
罗昊腿短，追在后面，连声道：“老板，你别生气，其实他走的时候很难过，可他怕你拦着……”
康睿一把推开房门，里面的东西都没少，只是少了一个人。
“他去部队了。”康睿断定。
“咳咳。”罗昊不擅长运动，一路小跑下来直喘气。
康睿垂下眼脸，那天早上古秋提了一句，他以为自己已经劝住对方了，没想到古秋当时打得就是不告而别的主意。
“他之前就做申请了。”罗昊不自在地说，“不过老板你放心，我和祁维给了他生活费。”
“哦，你们关系真好。”康睿轻声说。
罗昊连忙道：“老板，你放心，古秋真的很努力，就是吧……他不想在学业上发展，再怎么逼也没用……”
“出去。”康睿平平淡淡地说。
罗昊立刻闭嘴，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还没忘记关上门。
康睿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墙上，脸上无法维持温和的假象：“可恨！”
这段时间，他给古秋安排的剧本都写好了：
古秋辛苦地考上大学，毕业后或者根本不用等毕业，被劝着到康睿的公司里工作，康睿会给他营造一个美好的愿景，最后全部打碎。
唯独没想到，古秋竟敢不告而别。
他质问：“重要报复对象走了，你不通知一声吗？”
系统：“这需要特别设置。”
“敢情还是我错了？”康睿冷声道。
系统没有呛声，倒是他自己捏着眉心，改口自省：“对，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不能怪你。”
现在，古秋已经按原剧情跑到部队里，他既不是古秋的亲属，不能直接追到部队去抓人，又不可能仗着有钱，派人冲进部队追杀。
“令人头疼的小子，不声不响地给人添麻烦。”
康睿走到桌子边坐下，发现桌面上放着一叠折起来的纸，打开，正是古秋的笔迹，只有三行字：
第一行，为不辞而别道歉，第二行，等他回来一定帮助康睿，第三行，落款。
“等你回来，我要小心的人就是你了。”康睿无情地想。
何况，为什么要等？
他最不喜欢局面超出掌控。
既然超出了，那就干脆让现状更混乱一些。
康睿拿起手机。
半小时后，时轩来了，来得很快，靠着门，额上挂着小小的汗珠：“睿哥，你找我？”
“对啊，有点想你。”康睿让他进来，微笑道，“最近有些忙，我们好久没单独在一起了。”
时轩又惊喜又感动：“我还以为……”他顿了顿，伤感地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
康睿一边温和应付，一边冷眼旁观，渐渐地找回掌控的感觉。
他正要往厨房去，时轩马上拦住：“睿哥，你坐，我来做饭。”
冰箱里的食材还是李顺和任源准备的，时轩拿出来，挽起袖子，做了三菜一汤。
吃饭时，康睿问：“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吗？”
时轩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最近我很忙，压力很大，”康睿解释，“看见你，心情就好多了。这个礼物是我专门挑出来送你的。”
时轩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一件风衣。
“今天好多同学都想抽到这个奖品。”他忍不住说，“结果谁也没抽到。”
“你不用抽卡，”康睿说，“我都送你。”
时轩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他从来没和康睿……，一想到要一起过夜，他就有些食不知味。
康睿看起来倒是游刃有余，时轩刷碗，他坐在沙发上看书。
到了睡觉时间，康睿先洗澡，时轩站在浴室里，抓着睡衣做了一连串心理揣测，最后还是不敢冒险，决定规规矩矩地出去。
康睿躺在床上，说：“过来。”
依然是与平时毫无分别的，温柔到仿佛怕伤到谁的语气。
时轩有些紧张地捱过去，和他并排躺下。
康睿的手在枕头下面摸索着，时轩低下头。
康睿摸出一本书递给他：“读吧。”
时轩：“啊？”
“助眠，”康睿的语气里略带歉意，“我最近想听有声书，网上又找不到资源，想来想去，只能麻烦你了。”
时轩看着这本砖头一样厚的《列宁手记》，一时无法从共处一室的暧昧调整到苏维埃的灼热。
而且，这书页不仅泛黄，字也如蚂蚁般细小，密密麻麻地挤成一团，难怪康睿会想听别人读。
“会不会太为难你了？”康睿突然意识到，问，“不然我还是叫罗昊上来吧。”
“不用，”时轩脱口而出，“我来就好。”
他正想尽办法让康睿了解他的“特殊性”，现在就是机会。
可接下来的时光过于苦难，超出时轩的理解，这本书他看得费劲，读着读着就犯困，每次想睡的时候，康睿总是适时地问一句：“然后呢？”
凌晨两点，他终于忍不住，歪头睡死过去。
早上六点，时轩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康睿根本没有醒的意思，时轩想了想，自己去开门。
看着时轩穿着睡衣，衣衫不整，一脸疲倦，眼眶下隐隐泛着黑色，任源险些暴走：“你昨晚在这里睡的？”
“是啊……”时轩真没有炫耀的意思，在床上读了半夜的国际名著，有什么好炫的？
可话音未落，他人便被任源打倒在地。
任源冲进卧室，双眼血红地将康睿扯起来，上下检查一番，才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康睿格开他的手，迷惑地问：“发生什么了？”
“没事。”任源渐渐松开手，向房间外走去，“你睡，我想和时轩聊聊。”
“别聊太晚，你们还要上课呢。”康睿裹紧被子，没忘记体贴地嘱咐一句。
任源低沉地应了一声。
当康睿再出来时，外面已经没有时轩的身影。
他想了想，给时轩发了一条信息：“昨天真是辛苦你了。晚上请你吃饭，地方你定。”
时轩穿着风衣在学校里出尽风头，人人都知道这个奖品最难抽，昨天的抽卡体验简直是降维打击。
大家都当是时轩努力的结果，好一通羡慕和抱怨：
“唉，全校就这么一个人抽到了。”
“不抽了，我真是信了康校长的邪，下个月再也不抽了，我只兑换还不行吗？”
“等一下，你们看，抽卡区的奖品又换了！”
这次换得更具吸引力。
“什么？居然有威尼斯三日游父母名额？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概率……不管了，抽！”
“呜呜呜，为什么会有影帝的见面券？我的影帝啊！要命的概率啊！这个月的积分又要用来抽卡了。”
……
对比之下，时轩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连着对夜里读书，早上还要被任源找麻烦的委屈都少了许多。
他开心地回复，和康睿定了地点。
这段时间，李润和杜华颖一边帮助康睿的商品生产和推广，一边也在暗中观察他的行事风格。
他们发现，康睿果然留不住钱。
他不仅对公司的事务不怎么关心，收到分红后，也不是想着把公司做大做强，而是跑到偏远的山区，和地方□□商量着建公益学校。
不仅如此，他还专门建立女子学校，高薪招聘支教女教师，更是建立信号塔，给入学学生免费送装着学习a的手机。
一些乡民想以信号塔和女孩读书为借口闹事，但渐渐地，他们从孩子的手机里研究出只要刷题就能得到免费的好东西，反而很支持她们上学。
这些孩子不需要娱乐产品的激励，她们更需要生活用品，粮食，衣服，所以康睿将兑奖区里的奖品更换成生活必需品和补课卡。
最后，康睿以“慈善家”的头衔再次上地方电视台，受到表彰。
见到此情此景，李润和杜华颖放心了，原本两人在康睿的公司里就各占一个部门，现在更是借着“打击古文斌”的理由，开始大量安插自己的人手。
如果不是因为研发部的祁维和罗昊都和康睿住在一栋楼里，他们甚至连核心团队的主意都要打。
康睿躲在山区里当清闲掌柜，看着系统反馈的发展只是笑：“很贪啊。”
但是，越贪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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