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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峥却没了和他周旋的心思,合上眼眸,冷淡道“本王要休息了,邓大人请便!”
“下官……告退!”
见他这副模样,府尹也不好赖着不走,临走前眸光瞥过一旁站着的老大夫,眼中精光顿闪,“你就是被送去照顾长公主生产的那个人?”
“正是草民。”
卢大夫战战兢兢地走出,对着他一拱手。
“不是说选去了两个大夫吗?另一个人呢?”
府尹问道。
身后的管事忙上前回答,“启禀大人,那郭大夫失踪了!”
他命人找遍了整个大牢都没有他的踪迹,只找到了被打晕的稳婆。不知为何,那婆子清醒之后就像是疯了一样,不管问她什么她都摇头,或者就抱着脑袋惨叫。
谁也不知道那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失踪?”
府尹眼底寒光乍现,见晏峥没有反对的意思,索性也不走了,定定望着卢大夫,“你们两人是一起被派去照顾长公主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大人,长公主胎位不正而难产,身下又见了血,草民见状就去煎药了,直到官差大人找来才知道里面出了事,所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卢大夫心底打鼓,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应对着府尹狐疑的打量。
“是这样?”
“是!”
管事此时也凑在他身旁提醒道“奴问过牢里的狱卒,也都是说找到他时,他还在煎药……”
“谁知道他是不是后面才跑过去装模作样的?”
府尹冷哼了声,“把他带回去,好好审问!”
说是审问,但是他们的审问都是严刑逼供,不死也得脱层皮,卢大夫瞬间变了脸色,猛地摇头,“不,大人,大人草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向王爷证实!”
“王爷……”
府尹微惊,下意识看向晏峥。
难道说事发时两人是在一起的?
卢大夫也忙对着晏峥哀求道“王爷,请您替草民作证啊……”
他知道要想逃过此劫,就必须得说出这件事,因为进了大牢里,他这一身老骨头根本就抗不过去,左右都是死,到时候能否还守得住秘密就不知道了。
晏峥,不会让他落在府尹手中!
所有人都看着晏峥,须臾,晏峥缓缓睁眼,视线不耐烦的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府尹身上,“邓大人有这闲工夫不如赶紧去追逃犯,你想知道的事情在他身上问不出来,他去煎药的时候本王是跟着的!”
一番话说完,鸦雀无声。
卢大夫悄然松了口气,觑了眼身旁的府尹。
府尹面色变了变,讪讪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下官就不耽搁了,告辞!”
话音落,他看了眼卢大夫,领着管家转身离去,准备召集其他人商议下该如何向邺城回禀此事,以应对太子殿下……那滔天的怒火!
等他们离开,晏峥面上的冷意淡了些,换上了些许玩味,自言自语道“容珩啊容珩,不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卢大夫早已识趣的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只留下晏峥一人在房中冷笑。
随着曲蓁穿过千雪山范围,离开绥化府,长公主被救走的消息也传到了邺城,容珩站在龙床前,看着那上面风烛残年的老人,分明已经是骨瘦如柴,出气多,进气少,但依旧坚挺到了如今。
“父皇,儿臣……无能!”
容珩撩袍跪下,满面隐怒。
心底早已把绥化府府尹骂了千万遍,在那样的防守下还能让人将在长公主给救走,真是废物!
老者缓缓睁开眼,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容珩,许久后,发出一声长叹,“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救走就救走吧,总归接下来的大战就算容瑾笙愿意退,其他人也未必愿意!”
没有预料之中的责怪,容珩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
“起身吧,身为储君,如此有失尊严。”
听到储君二字,容珩眼底掠过抹隐晦的怨恨,转瞬即逝,垂首站在龙床前,俨然是一个恭敬孝顺的好儿子模样。
“南疆那边有回信了吗?”
景帝哑声问道。
容珩愣了下,面色古怪摇了摇头“父皇,南疆内部圣女反扑,外部有天门关驻军和大离国师虎视眈眈,如今大祭司父子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哪里能有心思理会我们?”
“去道消息,再催催!”
景帝道。
容珩不愿,“已经发了三道急令,都是石沉大海……”
“继续,直到它们应允我们的要求。”
容越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珩儿,你要记住,凡事不可轻易放弃,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想办法攻克,不去争取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
“那大祭司的弱点是什么呢?”
容珩心中觉得这说法太过于荒诞,面上又不好表露出来,随口问道。
谁知久久没有等到答复,他抬眸望去时,就见景帝神思恍惚,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等了会他才幽幽说道“权欲!”
“他最放不下的,是南疆的称霸天下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他可以将自己的子民、士兵全都变成以毒蛊为生的怪物,就为了造就一直凶悍的大军!”
“所以呢?”
这一点容珩也知道,甚至心底对南疆有深深的鄙夷和厌恶,在他看来,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他心中越发烦躁。
人老了真的废话很多,说了这么久多没有一句值得听得!
浪费时间!
容越看了他一眼,心中多少也能看破几分龃龉,但他没有说破,只是顺势道“他的毒蛊大军没有练成,因为他手中的《无伤蛊》方录,只有一半儿!”
“而另一半儿,在我手中!”
“什么!”
容珩大惊,惊讶的看着景帝,眼底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焰,“父皇,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年那女人叛逃南疆,带来了南疆饲育多年的绝蛊和《蛊经》,可后来朕才知晓,那《蛊经》分为上下两卷,她拿来的,只有上卷!”
下卷,至今还在南疆手中。
南疆就是没有完整的方录,才会选择以活人试药,想要完善残方,造就出无敌的大军来……第983章 双线开战!这番话在容珩的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使他一度有些不真实感。
面对身前这位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眨眼间就流窜到四肢百骸,他心中久违的生出了些许畏惧,忽然意识到,哪怕他这位父亲已经苍老,卧病在床。
可到底是多年前那个能在诸皇子中杀出条血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谋夺了帝位的人!
他能夺得南疆至宝《蛊经》!
能控制朝臣,能在兵败如山倒之际依旧领着大军北上,能甘愿让北地州府俯首称臣,创建第二个王朝!
甚至那些不曾放在心上的事情也再度被想起。
他豁然大惊!
北地那么多州府,他们一路北上几乎没有受到阻碍,就好像那些驻军和府尹全然不知他们叛逃出京之事一样。
又或者说。
他们根本不在乎正统是谁,而是,早早就成了他这位好父亲的囊中之物?
除了这些呢?是不是还隐藏着其他不为外人所知的后手和布局?
恐怖如厮!
想到此处,容珩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再看景帝的目光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敬畏和忌惮,他在心底对自己发誓,除非亲眼看着他断气,否则,绝不悖逆!
“珩儿?”
景帝见他神色有些恍惚,轻唤了声。
容珩回过神,强忍着心中异样,恭敬道“父皇的苦心儿臣知晓了,必定会再行谴人同南疆交涉。”
“这就对了。”
景帝面上总算多了些许笑意,语气怅然,“珩儿,父皇身边如今就只有你了,你是父皇唯一的期盼和寄托,父皇不会害你!”
“儿臣知晓,以前,是儿臣太过任性了。”
百官俯首,重权在握,多年的期盼一朝成真,那样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美妙,以至于让他迷失其中。
他怨恨容越半截身子入土还要把持朝臣,不肯放权。
也恨那些人不识时务,对他这个未来君主虚与委蛇,阳奉阴违,使他满腔抱负无用武之地。
可他如今懂了!
那些人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不敢违逆老皇帝的意思,不敢……稍有违逆!
这些话发自肺腑,景帝听罢,也没有再多说其他,只道“朕寿元无多,日后的一切都是留给你的,去吧!”
容珩的心被猛地触动,尤其是这最后两字,低哑沉闷中还带着压抑的颤意,他突然意识到,父皇,真的快油尽灯枯了……
久违的酸涩与心痛涌上喉间。
容珩拱手道“那儿臣先行告退,父皇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景帝没吭声。
容珩快步退了出去,还特意询问了安总管近日他的身体状况,又仔细叮嘱些话,这才离开。
外面的动静尽数落在景帝耳中。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甚至没有半点波澜,须臾,安总管推门而入,正见到景帝靠坐着身子,若有所思。
“太子殿下离开了。”
“嗯!”
等了很久,安总管才听到景帝的声音淡淡响起,有些迷惘,还有些不易察觉的……脆弱。
“你说,是不是朕前半生造孽太多,所以才落得如今荒凉收场的地步?”
安总管讶然抬头,看他鬓边的发已经全白,心中更是酸楚,垂首哽咽道“陛下别说这些话,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景帝没理会他。
身子的全部重量压在背后的软枕上,放空思绪,直直的盯着高阔的大殿穹顶和房梁,语气幽幽,“朕幼年起便不被父皇看重,沦为母后争权夺利的工具,从未体会过爹娘疼宠是何滋味。”
“所以,当初黎氏诞下言儿,朕便将他带在身边教养,习字作画,弯弓打马,事事用心,以盼着他能继承衣钵,成为一代明君。”
“可惜啊,那孩子心软又傲气,一念之差走上歧路。”
“老二……才华斐然,文武双全,又有个上进努力的外家,朕也曾是极喜欢的,结果为了个女人发疯,与朕父子恩断义绝,让朕,伤透了心!”
“容檀,自私软弱,胸无城府,那张艳丽的容貌像极了他娘,看着便让朕心里堵得慌,不提也罢!”
“剩下的,便是老三!”
一个一个离去,他身边如今唯一剩下的儿子,也就只有容珩!
安总管听他话音顿住,适时宽慰道“三皇子文成武就,行事颇为稳妥,朝臣对他也多赞誉,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
“是啊!”
景帝附和了声,轻嗤了句,“他是这些儿子里,最像朕的!”
一样的偏私阴暗,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疑心深重!
哪怕如今还要依附他这个父亲,哪怕羽翼未丰,依旧还是没能掩藏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和贪婪!
“不对,他比朕强些。”
景帝突然自嘲的笑笑,“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曾被任何人和事牵绊住脚步,而朕……”
因为想要一个人,做错了很多事。
纵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底清楚,倘若没有那个执念,或许,后来的许多事情都会朝着不同的方向流去……
但他,不悔!
“陛下该歇息了!”
安总管替他捻好被角,听那话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无声的叹了口气,守在榻边。
陛下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想起曾经的人和事。
这可真不是个好征兆!
殿内安静祥和,像是把所有的喧嚣和斗争都隔绝在外,渐渐的,天空飘起了飞雪,落在屋檐上,树梢上,眨眼间就将整个行宫都蒙上了一层银白的外衣。
与此同时,一道密旨送到了晏峥手中。
“一月内,拿下安阳府!”
晏峥望着这张布帛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尧阳关内。
黄飞召集众将军议事。
“那些蛮子都疯了,突然开始不要命的攻城,难道是朝廷与北戎谈崩了?北戎汗王想和废帝联手吞下大盛?”
“未必!”
“冬季粮食短缺,北戎又逢大雪,牲畜死伤无数,恐怕是熬不下去才想着把手伸到我们这儿来!”
有人愤愤道。
暮霖坐在黄飞的右手侧,闻言,沉声道“大战既起,是何缘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守好东面的门户,好让朝廷能全心应付北境的局面!”
“暮老弟说得对,北戎蛮子敢来,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大盛的雄狮!传本将命令,都给老子好好打,打赢了老子给你们请功!”
黄飞大手一挥,数道命令传下。
整个尧阳关,霎时沸腾!第984章 回到潜关!三洲之地,风起云涌。
南境大盛大离与南疆对峙,南疆大乱,政权分裂,圣女集结旧臣与大军,经过一段时日的休养,再度逼近王庭。
西边离王因爱子离战身死一事而形容憔悴,已卧病多日,朝堂勾心斗角,党派林立,排除异己,乱局已成!
东边北戎遭逢大雪,派军进攻尧阳关,妄图攻破关隘,霸占素有大盛粮仓之称的最为富庶之地——“浔阳府”!
而北边,北盛摄政王晏峥与南盛二殿下容溟所率领的大军隔澜沧江相望,一改温吞攻势,大战轰然爆发!
整个局面以大盛为中心,开始了三洲之地分裂以来,最大动荡!
汴京城中。
容瑾笙刚收到长公主诞下男婴,被护送回京的消息,紧跟着就得到了北境和尧阳关的战报!
“北戎王居然还是掺和进来了!”
曲老国公面色难看,环顾着四周神色各异的同僚和几个老狐狸,“诸位有什么想法?”
“都打上门来了,还想什么?”
徐老国公眯眼,“北戎欺人太甚,老臣提议下旨征兵,赶赴边关,参与战事,朝中开放国库与各地粮仓,举国之力支援前线!”
“徐大人说的对,既然退让无用,那就血战到底!”
“陛下,臣请出战!”
“臣附议!”
“臣也要去!”
“我大盛百万雄师,岂能对这些蛮子的奸计屈服,割地赔款?陛下,臣等愿身先士卒,上阵厮杀!”
……
御书房内一时间喊打喊杀声沸腾到了极点。
显然都被北戎明面谴使何谈,背地偷袭的行径气的不轻!
一片叫骂声中。
容瑾笙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凤眸微阖,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朝臣们各自吵了半响,逐渐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决策。
须臾。
他睁眼唤道“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
“盘点国库,调动所有物资支援边关。”
“遵旨!”
“兵部尚书!”
“臣在!”
“开设征兵处,朝我大盛境内州府征兵,所有将士入伍及帛金等一应事宜,按照先前商议的新政施行,你与户部尚书自行核算。”
“微臣遵旨!”
“镇西将军关飞!”
“朕命你率领大军为前线押送粮草,随走随征,尽快赶赴尧阳关!”
“徐清风!”
“臣在!”
“封你为监察使随行!”
“……”
数道命令传出,御书房内数道身影领命而去,徐阁老看了眼自己的孙儿,忧心道“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徐清风神色雀跃,对着阁老抱拳一礼,“孙儿知晓,府中一切还劳祖父照料了。”
顿了下,他又低声道“祖父,是孙儿自行向陛下举荐随军,和陛下无关,这条路是孙儿自己选的,若有意外,怪不得任何人。”
徐阁老望着他,眼中有担忧,亦有欣慰。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有主意的!
“去吧!祖父……等你凯旋!”
“孙儿拜别祖父!”
徐清风恭敬的躬身长拜,行了大礼,最后收回视线,目光坚毅的转身离开!
御书房的人瞬间少了大半。
留下的众人在大战的阴云下也显得十分肃穆,他们知道,边关的情况很危急,他们身在中枢,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这场战争,不是一城之危亡!
而是整个大盛江山!
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御书房议事又是持续到半夜,群臣神色疲倦的离开,容瑾笙这才有时间问道“蓁蓁那边可有消息?”
“主母与长公主是分开走的,但应该没遇到太多阻拦,以走路线回归汴京的话,约莫再有一月,就能见到人了。”
这也算是近日来,难得的好消息。
风愁见容瑾笙面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顺势说道“主母这次真是居功至伟,我们派去了那么多都没能得手,主母出马就手到擒来,果然厉害!”
“她向来是个有能力的。”
闻言,容瑾笙薄唇微抿,露出抹极浅又温柔的笑意,“真论起来,世上许多男儿都是不及她的!”
这话分明寻常夸奖。
听在风愁耳中却无端觉得有些心虚,他忍不住嘀咕道“跟姑娘相比,除了主子您,其他人都是没用的!”
容瑾笙耳力何等敏锐,失笑着摇摇头。
“别贫了,去将尧阳关和北戎的舆图取来!”
将士杀敌。
他也当做好大局的规划才行!
争取能尽早安排好一切,然后……去接她回家!
风愁哪儿能不知道这些小心思,心底暗叹美色迷人眼,不敢耽搁的去办自己的差事。
四方风云起,曲蓁浑然不觉。
她只是借道北戎一路走来,看到了许多饿死冻死之人,上至八十岁老者,下至襁褓孩童,纷纷在冰雪中僵硬了身子,如同冰雕般,冻结了年岁和时光。
偶尔他们还会遇到些游民讨食!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都会帮上些,顺便也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北戎大军进攻尧阳关?”
曲蓁咬着干粮,寒风卷起碎雪拍打在脸颊上,极端的天气使得她的手脚和思绪都有些僵滞。
“果然还是开战了……”
“打仗吗?那岂不是要死好多人。”
棠越从肉干上移开视线,舔着嘴唇道“公子说过,他希望这天下能永无战事,四海,四海……”
“是四海升平!”
血手笑着补充道,进而唏嘘不已,“哪儿有那么容易,人有欲望就有野心,侵略和抢夺是难以避免的,除非,强大到能让所有人都望其项背!”
“北戎敢对尧阳关用兵不就是看准了大盛正在内战,兵力分散,笃定我们不敢与他们为敌吗?”
说着他笑,笑得比这寒风还要阴冷。
“真想好好杀一场,杀到那些畜生肝胆俱裂,再不敢踏足我朝疆域半分!”
黑云骑的刀,太久没有出鞘了!
该见见血了!
等回了京城他就去跟主子请战!
去杀他个天昏地暗!
“尧阳关有黄老将军镇守,还有暮霖在,应对粮草不足的北戎兵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凭添了许多消耗和伤亡……”
曲蓁轻叹,望向大盛的方向,“尽快赶回去吧,再过不久,两国交界的其他地方,也该戒严了!”
晚了,就回不去了!第985章 拜见古舟元!昼夜赶路,总算跨过古河界限,遥遥看到了潜关的轮廓。
古老的城墙巍峨壮阔,如巨兽般匍匐着,曲蓁等人对视了眼,皆见喜色,纷纷打马朝着潜关关口赶去。
进城时,曲蓁惊讶的发现,看守比之前竟森严了一倍不止!
“老人家,跟你打听个事儿,怎么城里突然多了这么多巡逻兵?”
血手找到路过的人问道。
那老人家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眼,“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对,今日刚到潜关城!”
曲蓁应道。
“怪不得不知道,这城主府里好像遭了贼,满城的巡逻兵就是在抓小偷呢!”
老汉说完又忍不住低声嘀咕,“你们说这人也真奇怪,放着那么多地方不去偷,非要去招惹城主,那是能轻易招惹的吗?也不好好想想,咱们城主那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大将军!”
吹捧的话滔滔不绝。
曲蓁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那位为潜关创下不世之功的古家后人,潜关的总将!
告别老汉之后,几人寻了个酒楼用饭。
“主母,我觉得有些奇怪,到底被偷了什么东西,竟能让城主府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甚至动用了守城军?”
城主府有亲卫,府衙有卫兵!
找一个贼,怎么着也用不着大军出动吧?
曲蓁点点头,她也是在想这件事。
放在平常时候此事或许微不足道,可在战争的大环境下,任何事情都必须要仔细对待!
“晚些时候去城主府打探下消息吧,如果没有异常,我们就动身回京!”
曲蓁不想节外生枝,命血手去密访!
以血手的武功,仔细些避开守卫还是不难的。
当夜他们就找了个客栈留宿,血手和祭酒一道前去城主府查探,棠越本也想跟着去,可见曲蓁孤身待在客栈,怕出现什么意外,就只能呆着。
“好无聊,我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这就不想玩了?”
曲蓁好笑的看着他。
刚离京时,他可是高兴的像是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这才多少日子?就腻了!
“想玩,但是我想公子了。”
棠越噘嘴,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双手支着下巴看她,“在家里,有很多人陪我玩儿,还有好吃的,出来就一直赶路,骑马骑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那我让掌柜去准备些热水,你泡个热水澡?等血手他们回来,我再让人去叫你?”
曲蓁试探问道。
棠越想了想欣然答应,临走时郑重嘱咐道“那你记得一定不要乱走啊!”
“好!”
曲蓁哭笑不得,她到底是有多不让人省心,才让她身边的每个人,甚至孩子都要提心吊胆?
屋子里没了人,彻底安静下来。
她才能集中精神去思索。
“看来薛静琅和耶律迟周旋失败了,这样一来,要缓解边关的压力,南疆那边就需要尽快结束,好腾出人手来,可阴氏……”
大祭司一脉并不好对付。
哪怕有师父暗中指点,阿渊帮衬,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王庭都有些不现实。
“尧阳关雄踞东南,据山以守,易守难攻,只要守紧门户,拖长时间,北戎在粮草短缺,将士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很快就撑不起长线作战的消耗而退兵!”
“纵有动机,可怎么看这场仗都打得有些不理智!”
“除非,汗王集中所有兵力猛攻尧阳关!”
“这也不现实啊!”
“北戎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思来想去曲蓁最终只能将缘由归结在急功近利,迫不得已八个字上!
反正有暮霖他们在,尧阳关的事轮不到她操心,她之要想着怎么才能尽快赶回汴京就好!
也不知道姐姐他们此刻到哪儿了……
许多事情压在心头,积的她脑袋昏沉。
不知不觉中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以至于连血手和祭酒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主母!”
“醒醒!”
迷糊中似乎听到有动静,但曲蓁眼皮很沉,花了不少时间才睁开,模糊的看到两个人影,好一会四周的景象才变得清晰。
刚坐直身子,血手凝重的脸就在她眼前放大。
“主母,我们猜测没错,城主府根本就不是什么遭贼,而是,遇刺!”
“谁遇刺?”
“那位总将,古舟元!我们潜进府中才发现,他身中剧毒,已经气若游丝,听说是身边的管家动的手,城中的大军就是在抓他!”
曲蓁听得直蹙眉,潜关的总将突然中毒?
这事儿让她心底多少有些不安。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准备一下,我们去城主府拜见!”
“不行,城主府守卫森严,来往的大夫都要有熟人引荐,且不许陌生人靠近,除非,我们言明身份!”
“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
城主府如今主事的,是古舟元的母亲,一个柔弱信佛的妇人,自打儿子中毒后她就请了不少大夫入府,还找来寺庙的大师在府中诵经祈福。
曲蓁等人拜见的消息传到她耳中时,她也没想就拒绝了。
“城主事务繁忙,不宜见客。”
这结果在意料之中。
“血手,你去将府尹大人请来。”
曲蓁站在城主府外,静静的看着那扇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血手会意,前去请人,原本府衙的人还推说不在,结果他拿出腰牌后,府尹立马露面,急匆匆地跟着赶来。
“这位难道就是……”
府尹见到曲蓁,想到那些消息和画像,撩起官袍当街就要跪下行礼,许多人都在往这边看。
曲蓁隔空虚扶了把,轻道“大人不必多礼,冒昧打扰,是想请府尹大人为我引荐下古舟元,古将军!”
府尹眼神有些古怪,“只要拿出令牌,这大盛地界之内,有什么地方是能拦得住皇……”
皇后娘娘险些脱口而出。
话到嘴边,他忙改了口,“拦得住夫人!”
血手有些无语,摇头道“令牌再大,也要有人认识才行!”
城主府里除了侍婢就是一个妇人,哪里能识得宫中的令牌?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也不会去请府尹走这一趟!
太难了!第986章 中毒太深!府尹一听觉得有些奇怪,“这令牌古将军怎么可能不认识?”
“入府吧!”
曲蓁淡淡说道。
古舟元中毒一事被瞒的极好,看样子府尹也是不知情的,她懒得解释太多,入府查探情况才最重要。
听她开口,府尹忙隐下心中的疑惑,微微拱手,转身上前。
“府尹大人!”
城主府的守卫见他来了,忙迎了上来,眼角的余光往曲蓁等人的方向不住的飘着,心底直打鼓。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让府尹大人都这般殷勤卑微?
“劳烦通禀,本官有事要见古将军!”
门房有些迟疑,“大人,我们家将军……”
“朝廷要务,必须一见!”
背后视线如厉芒在背,眼前这人又着实不识趣,府尹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守卫听到了其中的厉色,也不敢再怠慢,忙道“劳烦府尹大人稍候,小的这就去禀告!”
“嗯!”
见守卫转身入府,府尹快步走到曲蓁面前,恭敬道“夫人再稍等片刻。”
“有劳府尹大人了。”
曲蓁微微颔首,凝眸望着门楼上那遒劲有力的“城主府”三字,眼底难掩忧色,古家世代驻守潜关,劳苦功高,朝中为彰显天恩,更是御笔钦赐这匾额,城主之职世袭罔替。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古家不造反,那便能千秋万代的绵延下去。
只可惜其家族子嗣单薄,到了这一代,只有古舟元一根独苗,她实在难以想象古舟元要是真出了事,古家怎么办……潜关,又该怎么办!
心绪如浪潮,一波连着一波,难以平息。
在这静默的等待中,终于,守卫去而复返,来到几人面前,一改先前的冷漠,恭敬道“诸位大人,请!”
府尹点头,没有先走。
对着曲蓁作了个“请”的手势,稍稍后退半步,以护卫的姿态微微躬身站在她身侧。
这番态度震惊了城主府外的一众守卫。
站位虽然是件小事,可在很多时候都能看出问题来,这个女子到底是何等人物,连府尹大人在她面前都要如此小心?
诧异和好奇的目光纷纷朝曲蓁望来。
她迟疑了下,没有退让,棠越和府尹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入府,守卫在前领路,直领着他们进了会客的大堂。
没见到预料中的身影,正堂端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素衣,手持佛珠的妇人。
“老夫人?”
府尹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那妇人闻言,起身屈膝见礼,语调平淡“府尹大人有礼。”
趁着彼此打招呼的间隙,她目光似有若无的往曲蓁等人身上掠了眼,也看出了些许端倪,瞳孔微缩。
“古兄呢?”
府尹四下环顾没见古舟元的影子,不由得拧起了眉峰,“老夫人见谅,本官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将军商议,还请将军出面!”
曲蓁几人没出声,静静的站在堂中。
老夫人见府尹态度如此坚决,一时间也有些为难,思来想去,压低声音道“府尹大人请移步,老身有话要与你单独说。”
听了这话,府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曲蓁,得了她同意后,才跟着老夫人转去了内堂。
刚避开众人,老夫人就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府尹大人此番可是为那几人而来?”
府尹也不避讳,直言道“是!”
“非见不可?”
老夫人又问。
这番态度着实诡异,府尹在潜关任职也有十多年,与古家一贯交好,老夫人向来一心礼佛不问世事,这次不仅亲自见客,说话还如此古怪。
府尹总算察觉了些许不对劲。
他斟酌了下,轻声道“那位夫人是汴京来的大人物,不好得罪,只是见上一面,想来……也不打紧!”
“大人与我家元儿素来交好,那老身也不瞒你。”
老夫人知道眼下的状况是再瞒不过去了,沉沉叹道“并非老身有意阻拦,而是……元儿中毒,昏迷不醒,实在是见不了人!”
“中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尹霎时大惊。
话已至此,老夫人便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日前,古舟元正要出府练兵,不曾想突然呕血昏厥,请来军医看了眼说是中毒已深,回天乏术。
“那下毒的是府中用了多年的管家,事迹败露后,他窜逃出府,此事干系实在太大,老身不敢张扬,只好一边让军医暗中稳住元儿的病情,一边以搜捕盗贼为名在城中缉拿管家,看看从他身上能不能找出解药来。”
老夫人情到深处已经不自觉地红了眼。
她既挂念儿子的性命,又不敢声张怕消息传出使得潜关生乱,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使得她心力交瘁,几乎数度崩溃。
“这,这可怎么是好!”
府尹一听也是心如乱麻。
手握成拳,不住在掌心轻砸着,来回踱步,“医术博大精深,老夫人没找其他人看过吗?说不定还有……”
“都找过了,说是……无力回天!”
老夫人被这一问,竭力隐忍的哽咽和酸楚漫上心头,险些落泪,“那管家为怕发觉,用的都是慢性毒药,一朝爆发,毒入骨髓……”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法子!”
府尹一想到这事带来的可怕后果就觉得浑身发寒!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古舟元出事,他对于潜关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府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担心古舟元的状况,又觉得难以对外面交代……
外面?
对啊!
他眼中大放异彩,想到了那些传闻瞬间狂喜,“这么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怎么就给忘了呢?我真是昏了头了!”
“府尹大人!”
老夫人见他原本还惆怅不已的面上瞬间蒙上了浓烈的喜色,一时间错愕不已,“您这是……”
“老夫人,古兄命不该绝!咱们这是都遇上福星了啊!”
府尹笑意不可遏,大步往正堂走去,老夫人下意识跟上,一头雾水,福星?他到底在说什么!
真要是有福星,那就请开开眼,救救她的元儿吧!
要有什么业报,都冲着她来就好!第987章 中毒太深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夜一忍不住嘀咕了句,府尹办事也太磨叽了,要不是他们初来乍到,不好和城主府正面交恶,哪里用得着这么繁琐的行径!
官府里弯弯绕绕就是多,说话藏着掖着让人心烦。
还是江湖好!
“再等等!”
曲蓁心中平静,计算着时辰差不多也该有动静了,念头刚闪过,就见府尹快步走来,朝着她拱手深深一拜,“还请夫人出手相救!”
这短短的路程也足够府尹想清楚许多事了。
圣手医仙的名讳随着那些旷古烁今的奇案一并传开,如今天下,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或许皇后娘娘就是无意间知道了古舟元中毒的事,入府求见未果,才表明身份以他为桥梁来促成此事。
他自当尽心竭力。
曲蓁虚扶一把,淡道“府尹大人免礼,救人,我总得先见到人才是!”
这话算是变相的答应,也印证了府尹心中的猜测。
他心中大喜,忙扭头看向随后而来的老夫人,急道“快带我们过去瞧瞧古兄,兴许能找到法子救他!”
老夫人瞳孔骤缩,狐疑的看了眼曲蓁,“府尹大人说的福星,就是这位姑娘?”
“正是!”
府尹窥见她眼底那些不信任和警惕,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惹的曲蓁不高兴,忙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压低声音道“如果这位夫人都救不了古兄,那天底下就真的没人能救了,老夫人,信我!”
他看的出来曲蓁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也没说其他。
老夫人迟疑再三,面对府尹的坚决和郑重,艰难的点头,“好,请诸位跟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就往外走去。
曲蓁与府尹对视了眼,不紧不慢的跟上。
古舟元被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没靠近就能闻到浓郁的药味,老夫人一马当先推门而入,里面的人似乎是被惊道了下,“哐当”一声险些打碎了碗!
“老夫人!”
“元儿——”
一声惊呼传出,曲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刚踏入屋内,就见到老夫人伏在榻上,手忙脚乱的替榻上男子擦拭着嘴里不停涌出的鲜血,旁边站着一人,满面苦涩,地上都是碎裂的碗和药渣!
“怎么又呕血了,怎么就止不住,军医,军医你再想想法子啊……”
老夫人再忍不住心中悲恸,顾不得外人在场,痛哭失声!
军医双眼泛红,哽咽道“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是……”
他话还未说完,眼前一花,已有人影取代了他的位置,正想说什么,就听一道清冷的声音道“请老夫人先让开,我替将军看看!”
“不,我……”
老夫人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抬头对上那双幽谭般的清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眼巴巴的看着她。
“还愣着干什么,你真想看着他死?”
棠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两步不由分说的拽着老夫人的胳膊就将她带离了床边,反手将人按在椅子上。
“你就坐在这儿,别动,别说话!”
只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换了位置,老夫人被晃得头晕眼花,又听棠越这般说,半点都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心下不由得暗恼。
但这些恼意在看到曲蓁动作时瞬间消散。
眼下没什么比元儿更重要!
她也看出来了,自己待在那儿,的确只会添乱,不由紧张的攥住了袖子,心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之类的话。
屋内的局面瞬间被控制。
军医目瞪口呆,看到曲蓁上手替古舟元诊断,本想制止,可见她手法娴熟,态度郑重不像是虚张声势,便隐下了焦急,静静候着。
“是七伤花毒!”
一番诊断后,曲蓁撤回了手,柳眉紧蹙,“中毒起码超过半年,近来药量加大,激发了体内沉淀的毒素,所以爆发出来,如不解毒,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居然是七伤花……”
军医大惊失色,又见她见识匪浅,断的出此毒,急忙问道“那姑娘可有解法?”
“花毒不难解,但要想彻底肃清至康复,少说也要两月时间!”
“能解?”、
曲蓁话刚说完,老夫人突然赤红着眼问她,“姑娘,你当真能解?”
“能!”
比起‘六神散’‘黄泉引’之类的毒,这‘七伤花’已经很是温和,但有一点……
曲蓁觉得有必要告知众人,“老夫人,这七伤花中有一味药才叫‘地黄根’,性寒至极,会毁坏人体的各项机能,将军中毒太久,毒入骨髓,能保得性命已是不易,可日后怕是再难有子嗣了……”
“什么?”
刚刚升起的喜悦还没有消化,便迎来了一记雷霆暴击,老夫人眼前不住的发晕,靠着府尹搀扶才勉强站稳身子,她哆嗦着问道“真的没有其他法子吗?”
她的元儿还那么年轻。
还没有娶妻生子。
府尹也心生不忍,附和道“是啊夫人,古家时代镇守潜关,一脉单传,要是古兄他……他,那古家香火就断了啊!”
曲蓁也很是为难,“眼下是没有其他法子,待我回京后再仔细研究一二,说不得能有办法!”
屋内霎时一阵死寂。
丧失生育能力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尤其是古舟元这种少年名将,盖世英雄……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若是他醒来之后听闻这般噩耗,会是什么反应!
老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强忍着心痛,对曲蓁深深一拜,“请姑娘出手解毒,倘若,倘若元儿真的没法留下后嗣,那也是他的命!”
“老夫人……”
府尹大为触动,他是知晓的,知晓她为了古家子嗣繁茂作了多少努力,按身份,他是该唤一声老夫人,可那女子,也不过才未及四十!
坊间传言古家杀人太多,造下了孽债!
所以子嗣单薄,代代无法善终,那古老将军英年早逝,她为怕报应应照在古兄身上,便自此禁步佛堂,常伴青灯,诵经祈福,就是想稍作偿还!
可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该死的凶手,要是被他逮住,定剥皮抽筋,千刀万剐!第988章 归途遇熟人!老夫人勉力挤出个笑脸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人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曲蓁看的出来她在强撑,心下动容,轻道“老夫人放心,我定竭尽全力治好古将军,总会有办法的!”
“多谢姑娘!”
老夫人甚是感激的颔首致谢。
要不是他们的出现,恐怕别说什么后嗣,就连她家元儿都难逃一劫,他们是想要他的命啊!
“老夫人客气,古家忠肝义胆,乃朝中脊梁,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曲蓁与她说了几句,便吩咐下去准备药材,为古舟元祛毒,军医见状,试探的问道“姑娘可是姓曲?”
这样的年岁、气度、还有府尹对她的态度,隐隐都与他猜测中那个人重叠在一起,虽说心中诧异她居然会出现在此地,但除了这个人,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曲蓁诧异的挑眉,没想到会被认出,思索了下,点头道“是!”
“果然是您!”
军医刹那大喜,面上甚至浮现了出了红光,军中的消息相对传的快些,他看诊闲暇之余也会跟着听上两耳朵。
以往都是听他们如何吹嘘那女子厉害,举世无双。
眼下见了真人,瞧见那手段,方知传闻还是太过收敛了些。
那七伤花毒旁人怎么也诊断不出,更别提对症下药,她却只用了片刻就确定下来,其中差距一目了然!
“曲……夫人,草民,草民能不能给您打下手,观摩下祛毒的过程这?”
他心痒难耐,浑然忘记了躺在床上的是他家将军。
曲蓁闻言,很是和气的点头,“当然可以!”
“多谢夫人!”
关于身份的事大家心照不宣,都没有说破,老夫人只觉得几人间气氛有些怪异,也没多想,就开始张罗着给几人收拾住的地方,以免去他们来回奔波。
棠越对于这突如其来改变的行程很是不满。
可是……又没有办法!
只能在每日曲蓁解毒的时候,趴在池塘边和里面的鱼儿玩儿,短短时日,那些锦鲤都受不得摧残,纷纷翻了肚皮!
众人都知道他是府中贵客,怠慢不得,所以四处张罗新鲜玩意儿给他,日子过得倒也是轻松惬意。
转眼过了七日。
“最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祛除余毒,我方才的针法你都看清楚了吗?”
曲蓁对军医问道。
军医满面红光,点头如啄米,“都记住了!”
说罢,他顿了下,似是察觉到什么,小心问道“夫人这是打算离开了吗?”
“嗯,我有要事在身,须得尽快回京。”
曲蓁已经将针法交给了军医,这段时日古舟元似醒非醒,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彻底醒来,有她留下的方子和军医在,按部就班,解毒不在话下。
准备好一切,她才要动身离开!
军医难掩失望之色,这段时日他跟在曲蓁身边看她问诊施药,受益匪浅,知道她迟早会离开,但没想到这么快!
“夫人祛毒耗费精力,没有好好歇息,不妨歇过今夜再动身吧?”
“不了,早回早安心!”
她素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一声令下,夜一等人就开始收拾,棠越也抱着丫鬟和厨娘准别的蜜饯果子往包袱里塞,笑眯了眼。
老夫人知道她离开的消息,很快赶了过来,“姑娘怎么走的这样急?不等元儿醒来吗?好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带你领略下这边塞的风光!”
曲蓁笑着摇头,“还是不耽搁时间了,家里人盼着我早些回去呢!”
她出京的事情是瞒着其他人的,知晓内情的不多,这么久没出现,也不知道国公府里是什么情况,还有姐姐……是否平安抵达了汴京!
还有……容瑾笙!
他必然也是挂念她,难以安寝的!
那里是她的家,她要……早些回家!
“那好吧!”
老夫人是眼看着自己儿子逐步恢复,对她满心感激,知道留不住人,遂命人准备了一堆东西,不顾曲蓁的推拒就一股脑的塞给了棠越。
棠越也不客气,来者不拒,一律收下!
曲蓁见拒绝不了,苦笑着应了,在众人再三挽留之下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出了潜关主城,直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赶,可谓是归心似箭!
原以为再无阻拦。
没成想刚出潜关城露宿一夜再赶路,离开约莫二三十里就遇到了麻烦——追杀!
“少主,前面那些人似乎快坚持不住了,要不要出手!”
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能看到几人踉跄着奔逃,身后有人策马驱赶,挥刀就砍!
离他们还有些路程!
要是避开,能省去很多麻烦,江湖厮杀见得多了,夜一等人早已没了那些柔软心肠,如果逢人就救,他们还真的顾不过来!
曲蓁微眯着眼,毫不迟疑,“把人救下来!”
“遵命!”
蛛楼几位高手齐齐打马,风驰电掣般蹿了出去,那些追杀之人身手不差,一番缠斗后,纷纷被斩落马下!
其他几人收拾残局,夜一却已先回来禀告。
“回少主,那些好像是北戎方面的死士!”
“北戎?”
曲蓁心下微惊,“走,过去看看!”
这一去不打紧,还真遇到了麻烦,被追杀的人都是熟脸,几个汉子浑身是血,护持着一个女子在中间,拿着刀纷纷警惕的看着他们。
直到……
看到曲蓁和棠越!
“夫人!”
“棠越!”
“你们怎么在这儿?”
几道惊呼传出,被围在中间的女子从几人的防护圈挤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亲人,哭得哭花带雨,“夫人……”
曲蓁也没想到居然刚回大盛就遇到了他们,看着样子,着实太过凄惨,祁梨儿是商队的大小姐,那么多人怎么就剩下了眼前这寥寥数人!
还有祁文渊他们呢?
她翻身下马,祁梨儿闷头扑进她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受的苦难和憋闷都发泄出来!
肩头的衣衫已经湿透。
曲蓁轻拍着她的脊背以示安抚,过了许久,哭嚎声减低,她垂眸一看,祁梨儿竟然靠着她直接睡了过去!、
这得是有多困!
她将祁梨儿交给夜一,看向其他几人,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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