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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南想象着自己赚了好多钱，数钱数到手抽筋，红高粱生产队那些人个个恭维她，捧高踩低骂林向北没用，在她面前林向北只能绕道走。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有好几个去上班的工人路过摊子，往这边只是瞅了眼就脚步匆匆的走了，问都不问一句。
终于有个问的。
“小米粥五分钱一碗、大米粥七分钱一碗，鸡蛋一毛一个。”
粥沸腾着，可以看到里面的米粒并不是特别多，可想而知就算盛出来也是清汤寡水的。
人家一毛能买两个的鸡蛋到了这里就少了一个。
“真贵，傻子才买。”他宁愿饿着！
摆摊一个早晨，就卖了一个鸡蛋，还是老奶奶送孙子去上学，小孙子吵吵嚷嚷闹着非要买的。
等工人们呼啦呼啦都去上了班，八点钟一过，工厂大门一关就没人了。
林向南的心哇凉哇凉的。
她不信邪，又接连摆了几天，依旧生意寥寥，反倒是鸡蛋煮了太多次，已经开始坏了。
每天的两大锅粥也搞的他们夫妻两个整天喝粥，看见粥都要吐了。
“向南，要不你卖便宜点吧，也好过没人买，薄利多销嘛。”
就算是工人，家里也上有老下有小要养，还有几乎根植在骨子里的吝啬。
跟家里差不多的吃食，花的钱还多，为啥不自己做呢？
只能降价。
林向南无奈只能接受了顾汉书的建议，小米粥两分钱，大米粥三分钱，鸡蛋七分钱，这样总行了吧。
她有点灰心丧气，甚至是赌气才改成了这样的价格，没想到改了价格后出摊第一天就赚到两块钱，第二天五块钱……一个星期后，就能赚十块了！
要不是她带的东西不够多，还能继续多赚。
但这个成绩在林向北已经能够平稳运作的酱菜厂和绣花厂面前不值一提。
林向南打算先不招摇，等赚的更多了再说。
红高粱生产队。
春初地里活儿不多，林向北跟胡兴邦协商后，由酱菜厂牵头又?全生产队带来赚钱的零活了。
“全生产队注意，经过生产队跟酱菜厂的协商，酱菜厂决定在后山的山脚下开垦几亩荒地种菜。愿意去开垦的到刘小四那报道，一天给一块钱！只要二十个人，年龄十六以上、五十以下！”
其实林向北更想只要男性，可男的大多都去建水库了，只要生产队这边没活，就舍不得放下那里。
不是她瞧不起女的,只是开垦荒地太累,她们回家还得做饭,不是每个大老爷们都是陈凡。
但女性干活仔细，树根草根什么的肯定清理的比较干净，也不错，有利就有弊。
一块钱！！！
喇叭声一停，家家户户大门敞开，互相看了看，确定眼神，都是要跟她们抢名额的人，某足了劲就往刘小四家冲。
刘小四早有准备，他就站在家门口，手里拿着个本子和笔。
都是一个生产队的，谁不知道谁啊，是不是身体好、干活仔不仔细都有数，不行的就不要，他们给那么高的工资不是养闲人来的。
没一会儿，就登记够了二十个人，但还在有人不停跑来。
“大娘大妈们，别跑了都回去吧，人够数了，等下回的！”他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
已经报上名的眉开眼笑，没报上的灰心丧气。
李慧珍踩着点，正好是最后一个。
“哈哈哈，打从我家红红去了绣花厂，我家日子就越过越红火，我的运气也带好了，红红果真是个有福气的！”
另一个气的跺脚，她就排在李慧珍后头！
王秀兰没来，她得喂猪，开春后县里又给每个生产队发了三头猪仔，猪仔就是她的另外三个孩子！
虽说今年应该不会再闹洪水，有杀四头猪的好事，但养的越肥，若是两头就够了任务猪的量，他们就能多分点肉！
所以不管王秀兰自己、孙家人还是整个生产队，都对于她寄予厚望。
听着门外的吵吵嚷嚷，孙棒槌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别扭。
曾几何时，他瞧不上蔡花，蔡花却真的赢了赌注，硬是分了家，在酱菜厂还成了什么技术员，拿的工资只比林向北低一点。
四个儿子里他也最瞧不上整天就知道到处疯跑的刘小四，可他也进了酱菜厂，过年的时候工资加上提成，足足有三十八。
而他另外三个儿子，老大按照他报的名，有空就去修水库，老二老三去了几天就不去了，整天瞎晃悠。
孙棒槌觉得脸被抽的啪啪肿，但依旧放不下脸来，不肯承认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摇摇欲坠。
刘小四记好人名，好名单给林向北看，挑的确实都是勤劳肯干的人。
“那明天你就带他们去跟大队划好的范围里去垦荒，你先带几天，看看谁管得住人干活又仔细，得找能服众的那种，让她管着，你就可以干你自己的活去了。当领队的那个人等垦完荒多奖励五块钱。”
“行，我肯定好好挑！”
刘小四就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挨个儿都通知到了，就往知青点跑。
他确实喜欢上一个知青，就是罗蔓。
只不过跟那些被迷的五迷三道、爱给她干活的追求者来说，刘小四就显得平平无奇。
因为他自个儿干活赚工分时都偷奸耍滑，更别说别人了。
原本罗蔓连正眼都不给他，可是在他进入酱菜厂、工资颇高后，两人来往就越来越密切，甚至已经偷偷谈起对象，哪怕蔡大妈别说罗蔓，就是知青俩字都让她恶龙咆哮一般，暂时根本不敢拿到地面上来。
两人约在小树林见面。
小树林里大多是杨树，发芽比较晚，这会儿还光秃秃的，就算发芽也是毛毛虫一样的东西，根本见不着绿。
在重重树影中，隐隐约约有个窈窕的身影，刘小四兴奋异常，大步跑过去，拍她的肩膀。
“蔓蔓！你怎么都没吓到。”
罗蔓笑起来很甜，“有脚步声啊！”
树林里有不少落叶，踩上去咔嚓咔嚓的，不要太明显。
刘小四明明挺精明一人，这会儿傻乎乎的挠挠脑袋，“是啊，有声音。对了，我给你买了栗子糕，比普通的糕点还贵，七块钱一斤呢，你尝尝！”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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