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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得知，主动把自行车借给胡兴邦用，反正他年轻，多走走路也没什么，只要宣传画画完，自行车也是在家里放着。
因为合作社的事，弄得生产队里最近人心浮动，大多数家里孩子都多，谁家没有个丫头片子了？
女孩子学做饭、学针线是必须的，要不然在乡下对象都不好找。
不少人都觉得会缝缝补补肯定学绣花也容易，不耽误干活，都挺愿意让自家孩子去试试。
有了这一层，那些不愿意签名按手印的都主动来签，凑齐四十五个手印后，胡兴邦就把它交给沈复沈记者。
“这么多手印，您放心，我们报社肯定会把生产队社员们的意思登报向全县人民告知的！我这有个消息您听了肯定高兴，林向西同志贴大字报已经有了结果，纺织厂把林向北调去后勤了。他虽然已经受到处罚，但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真相，我们县报一定会把事实告诉他们，不能让林向北同志受不白之冤！”
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林家的家事，还牵扯到县报跟明华日报的纷争，也是沈复和崔明的较量。
崔明已经有落败的趋势，他要用这份签名红手印再踩他一脚，要不然对不起当年他偷用自己新闻稿的事。
红高粱生产队的社员大多数不会写字，人名是胡兴邦写的，手印都是那些人自己按的。
这张纸被排成照片刊登在县报上，这些人都能给林向北作证，林向西在明华日报上说的都是假的。
算是给这件事画了个句号，也算是给全县不明真相的人一个交代。
胡兴邦把这份报纸和林向西的处罚结果带给林向北。
“向北你可能不清楚，后勤部门就是冷衙门，去了那以后他就别再想出头。好在纺织厂的领导脑子还算清楚，要不然咱们生产队非得好好跟他说说去！”
林向北知道，纺织厂的后勤跟管仓库的差不多，还得给全厂区做卫生，也就是比扫大街的听起来更体面点。
没想到人民群众那么给力，她还以为挺多受点批评教育就完事了。
“绣花合作社的人招的怎么样了，大队部那边我都收拾好了，还弄了好几张桌子凳子。”
“差不多了，等下我过去看看，后天晚上就组织第一次上课！”
报名一个人、林向北就记一个，告诉他们回家需要准备的工具。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八个人报名，年纪最大的才十八，都是当针线活、又不耽误家里干活赚工分的来学的。
还有不少人来问低于十二的能不能学，其实刺绣从小学习最好，只是他们刚开始办，以防有人把这里当成帮忙看孩子的地儿，还是以后再说。
得了准信儿，胡兴邦上工时又说了一遍，让还想学的赶紧去报名，跟孩子上学一样，过了这一趟，想赶下一趟就不知道啥时候了。
于是又报名了两个，第一期报名总共二十个，但这二十个不一定全都能坚持下来。
不知道为啥，最近林向南的鸡蛋有点不太好卖了。
送给钱校长的手表成功让顾汉书当上主任，可是还没风光起来，接连就被林向北给把风头盖过去了，让林向南有些高兴不起来。
而且那块手表花了家里不少积蓄，手底没钱的感觉让林向南很不踏实，急于把钱赚回来。
她把洗脸水泼在门口，听见两个走过去的社员正说合作社的事，回来忍不住絮叨。
“什么绣花合作社，林向北真是异想天开，人家刘家湾能干好、她就以为合作社是那么好干的？等着吧，回头赚不到钱、白瞎耽误功夫，肯定要落埋怨。”她就是看不过林向北好，不管她干什么都希望干不成。
顾汉书当上主任后春风得意，自觉压了死对头何邻一头，还鸡蛋里挑骨头，给何邻当班主任的班级找了点麻烦。
猜到肯定是林向南在背后出了力，不过嘛，她不说自己就当不知道，坦然受着，反正夫妻一体，他当上主任的好处她就没享受到吗？
“为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向北确实有些不自量力，她都十八了，好好相看个对象等着嫁人多好，折腾这些做什么，你当姐姐的，有空也去说说她。”
“我才不去，就该让她尝尝苦头！汉书，说了多少次你别替她说话，到底谁是你媳妇儿？”
哎呦，又吃醋了！
顾汉书就喜欢她吃醋的样子，能让他产生愉悦感。
他那么优秀，女人就应该为他打破头。
“当然是你。好好好，我不提她，你们姐妹的事我不掺和好不好？对了，后天星期日不上课，几个朋友说好来咱们家帮我庆祝当上主任的事，咱们也得准备点好酒好菜吧，让他们看看我娶到了多贤惠的妻子，日子过的有多好。”
林向南会赚钱，就是有点抠。
除了过年过节，从来没大鱼大肉的买过，顾汉书都吃不痛快。
瞧瞧林向北，有了两个搭伙吃饭的，尤其高洋又有钱又有票，隔三差五就能闻见从小院里传出的肉味，馋死人了。
又要花钱啊……
说实话，林向南花在顾汉书身上的钱不少了，可这是给顾汉书长面子的事。
“好吧，卖完鸡蛋，我就去买点肉，要来几个人啊？”
顾汉书比划了个二。
那还好，人不多，有两斤肉足够了，又不是要到吃肉就把人吃饱的程度。
挑完猪粪，林向南准备趁天还亮赶紧去黑市，想到在生产队听说二哥林向西没斗过林向北，还惹的去了后勤部门。
二哥也是够没用的，白吃那么多年饭。
不过每次见林向西和陈娜，两人都因为工人的身份瞧不起人，落魄了，她也得瞧瞧热闹去才成。
在去纺织厂家属院前，她去了趟邮局。
“同志，请问有红高粱生产队林向南的信吗？东北那边寄来的！”
给大哥的信都寄去那么久，怎么还不寄钱和票来呢。
有了肉票，就不用在黑市买高价肉了。
“没有！”
难不成大哥家的肉票都用完了？
可是每次都没那么慢的，只要说是给林向北补身体看病，大哥寄的就可快了，到底出了啥事。
林向南觉得奇怪，可是离得太远又问不了，再等等吧，说不定过几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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