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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选出的A班练习生一共有二十人。
白宥莉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大厅时, 所有练习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在等待的过程里，她们已经换好了新等级制服，颜色鲜明站成五排。
白宥莉耳力好, 能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 自己的名字一直重复被提起, 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后续跟着的也无非是“A班”、“漂亮”、“人气好高”之类的话。
在听到一句耳熟的日语后, 白宥莉下意识往C班的位置看了一眼, 立即看到小狗勾一般期盼看过来的有佶丽莎，以及……站在小狗勾不远处，一脸怨毒看向她的徐英美。
这就掉到C级了？
满打满算也就比其他孩子少练习四五个小时而已。所有练习生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结果她输这么大？
白宥莉摇摇头。
天赋不佳, 悟性也不够。徐英美就算能出道，日后再想精进也难。
站在A班队伍最末尾的练习生往旁边靠了靠, 让出位置。
女孩扎两个小辫，个子不高，声音和长相都有些狐系，奶中带魅：“给，这是你的制服，不合身的话记得去找工作人员换。”
“谢谢。”
白宥莉习惯性地拆开包装看了眼标签, 察觉到身边的女孩还在盯着自己，抬眸望过去：“还有什么事？”
那女孩偷看人被抓包，刷得一下子红了脸。
支支吾吾许久才说：“没什么事, 就是觉得你好看。”
她夸得很认真，语气里也带着几分钦羡。
“练习生们请安静——”
白宥莉还没来得及回答，主持人张艮硕就跳上舞台，在他身侧的工作人员一人手中捧着厚厚一叠卡片，另一人则是捧着类似募捐箱的东西。
“大家对自己现在的等级还满意吗？我注意到有些很有实力的孩子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但也有些孩子直接飞升。”
他的视线在A班练习生身上轮过一圈：“白宥莉练习生，喜欢A班的粉红色制服吗？”
“……不喜欢。”
颜色太艳丽了，不稳重。还没有F班的高级灰赏心悦目。
大厅内里所有人都愣了一秒，旋即哗然。
工作人员一边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一边操控摄像机拍摄下练习生们的各种反应。
张艮硕：这话我没法接。
他也没想到，自己出道十数年，如今竟然遭遇主持职场滑铁卢。
左手在空中一压，再度示意练习生们安静下来，迅速cue了另一位升入A班的练习生，得到符合大众期待的正能量回答后才继续节目流程：“任何辛苦都会获得回报，想必导师们已经提前透露过了接下来你们将要面对的考验。”
他后撤一步，指着舞台背景的巨大三角lg：“在主题曲MV中，A班练习生将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并瓜分大量时常，BCD班级会分别从左侧右侧后方并入舞台，而F班的孩子只能站在台下伴舞。”
“这是大家进入节目后的首个团体舞台，同时也将从A班的二十位练习生中诞生初位ter！”
张艮硕说的慷慨激昂，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所有练习生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女孩们露出心神向往之色，唯独A班最末未的八八四九双眸放空，好像在发呆。
不是……这么冷淡的吗？
是初位ter诶！
随着主题曲的推广，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带来的关注度和流量绝对不是几瓶橘子汽水能比拟的。
就一点都不心动吗？还是说根本不明白C位的重要性？
张艮硕有些泄气。
他一挥手，导演组收到信号立即播放起几家大势女团的打歌现场。
团中的C位成员不仅站位显眼惹人瞩目，连服化道也和其他成员做出了区分。
“没错，成为C位你们也会和金泰妍、所璇，haani一样成为国民制作人中最耀眼的存在！”
结果……好处实实在在展示出来了，鲨鱼却一点反应没有。
表情管理比她本身还提前下班。
通身散发着一种“我的人被锁在了这里，但我的灵魂在银河边际漫游”的敷衍感。
行吧，随便了。
张艮硕收回视线，觉得今天受到的种种伤害只能通过加通告费来弥补。
“接下来屏幕上会播放二十位练习生的考核直拍，请大家认真评价之后，在选择卡上写下姓名。得票数最高的练习生将成为《Prduce 101》的首位C位！”
随着张艮硕让出舞台，大屏幕开始以四人一组的格式播放起个人直拍。
同框播放的方式让众人之间的对比更加明显了。
对于部分唱跳稍有欠缺的A班练习生来说，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杜妍不错诶，高个子身材跳这首歌很有气势。”
“我会投齐喜贤，她的舞蹈看起来很舒服，演唱方面也没有拉跨。”
……
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在几名练习生中选择困难，但当白宥莉的直拍出现在大屏上时，所有的争论都消失了。
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来。
从唱功到舞步，甚至到抬眼与镜头对视的时机都拿捏的极其精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和白宥莉比起来，其他的练习生们多少都差点火候，尤其是之前几个被提名说是有战斗氛围的，如今一看，她们的战意更多来源于自身紧张产生的硬朗，完全没有白宥莉的行云流水收放自如。
那种战斗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是食物链顶端的王者对食草动物的绝对压制！
并且在这一刻，困扰了大家一整天的“新版主题曲主唱到底是谁”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不是徐英美俞链静，也不是金世证朱娜，是白宥莉啊！
明明大家都是上帝用尘土造的，为什么就你样样都突出？这河狸吗？
白宥莉身边的矮个子练习生张大嘴茫然地看向她，狐狸脸茫然地皱成一团，可可爱爱的。
“你怎么那么厉害？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白宥莉认真想了想：
“我不会打网络游戏。”
狐狸妹妹：“……”
主题曲直拍还没有完全播放完毕，但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最后的优胜者会是谁了。
甚至有些练习生还没等节目流程走完，就已经笑嘻嘻地填好了选票。
初舞台的MV排练被定在晚上，初C的人选也会在那时正式公布。
张艮硕当着众多练习生面仪式性地给选票箱贴上封条，便宣布大家可以放假了。
“前辈们辛苦啦——”练习生们一同鞠躬，齐声问候。
白宥莉鞠得最标准。
下班了下班了，终于可以回家吃薯片喝汽水到爽了！
正打算约有佶丽莎一起回宿舍，却看到她和朴夏艺李瑞婷几个原先F班的练习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
几个人兴奋地手拉手，脸上全是激动神色，似乎是密谋的某个大事件成功了。
奇奇怪怪的。
她还没走近，就敏锐地察觉到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这一块，迅速介入她们，表示当场全部抓获统统拉去做后采。
白宥莉顿时停下脚步。
啧啧，太惨了，全军覆没啊。都下班了还要被人揪回去工作。
节目组不厚道，自己得快点溜。
白宥莉给有佶丽莎打了个手势，又婉拒几名过来寒暄的A班练习生，冲回宿舍收拾行李拿到手机，一键逃离社畜地狱。
皇冠度假酒店并不在闹市区，再加上这段时间被节目组包下，客流量大大减少。
白宥莉预约了出租车服务，百无聊赖地坐在街边装饰椅子上玩手机。
《围棋天地》里，列表中唯一的好友[是谁注册了吴誓勋]并不在线。
也是，估计是有工作在忙。偶像界是吃青春饭的地方，人人都在为了前程努力奋斗。
只有糊到查无此人的艺人和咸鱼才会成天泡在网上冲浪。
在卧谈会上白宥莉听室友八卦过，说是有个大势团当年刚出道的时候，二十四小时都在接通告，一个星期都摸不到床，只有在跑行程的路途中才能短暂休息。
这也太难了。
白宥莉留了个言，说清楚自己的困扰。
退出游戏，刚编辑了条信息发送给邻居问问巴布的情况，还没收到回复，白宥莉突然觉察到一股恶意。
浓郁、强烈、带着令人浑身不适的气息。
就算之前被徐英美凝视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地点开手机摄像头，对准恶意袭来的方向。
街道对面站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饱和度极强的荧光绿上衣上写满了全smy的名字，即便是大白天，他手中的灯牌也依旧亮着，隐隐能看到“smy老婆”之类的字样。
是狂热粉丝？
打扮成这样是因为觉得时尚吗？白宥莉有点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潮流。
绿灯一亮，对方飞速冲了过来，强悍地仿佛一辆横冲直撞地重型卡车，目光怨毒地像是想直接碾碎她。
白宥莉倒是没动。
自从幼时在南国被绑架过一次，家里就特意安排她学习过许多防身技能。
眼前的家伙看似气势凶猛，实则毫无章法，轻轻松松就能对付。
反倒是酒店门口负责警戒的几位保安和工作人员紧张地围过来，将他层层围住：“酒店目前谢绝粉丝进入，感谢理解。”又扭头警示白宥莉，“这位练习生，为了安全着想，你要不先回酒店？”
“好。”
白宥莉点头起身。
倒不是怕，主要是觉得自己继续坐在这里会影响到保安们处理工作。
反正奇怪男人的正脸她已经拍摄下来了，如果后续遇到人生安全威胁，直接把证据打包交给警/察。
见白宥莉要走，那男人更加亢奋，嘴里不干不净地高声叫嚷起来：
“阿西吧，回去个屁！白宥莉你这丑女人就该给我们smy下跪道歉！你凭什么抢她的日冠资格！我老婆发布不了视频都是你害的！”
白宥莉：“？”
脚步一顿。
震惊地看向男人，上上下下重新评估了一遍：“你是全smy的丈夫？”
开什么玩笑。
全smy不是未成年吗？看上去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呢。
就算真的结婚了，眼光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那男人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自豪挺起胸：“没错，我就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我老婆，把你脑浆都打出来！”
说完，他也不再拥挤上前，反而后退半步，高举起手中硕大灯牌，冲着宿舍方向大声嘶吼：“全smy老婆，我爱你啊！不要出道了，跟我回家吧，我每天都会为你做好吃的，给你买漂亮衣服！你不用出门，也不用工作，在家里当漂漂亮亮的王后就好了！全smy……”
皇冠度假酒店寂静无声，整个大门口只能听到男人撕心裂肺的呐喊。
就像是某种疯狂的野兽。
工作人员把还在迷惑观察的白宥莉拉到保安室：
“听说你是国外回来的练习生？以前没接触过南国粉圈吧？”
“嗯。”
不仅是南国粉圈，就连南国娱乐圈她都很少关注。顶多就是看有没有新出道的李姓男演员。
白宥莉指指外面：“那人是不是疯了？”
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能直接拉去演丧尸灾难片。
“害，那难怪了。”
工作人员鄙夷地看了眼外面的男人，开始和白宥莉科普。
南国娱乐业发达，偶像文化大行其道，庞大的粉丝群也逐渐形成自己的群体，比如最常见的女友粉/男友粉，老婆粉，妈妈粉，妹妹粉等等。
这些分类通常与年龄无关，归类于哪种，主要看粉丝本人的心理诉求，以及应援偶像的角度。
比如工作人员就见过未成年的妈妈粉叮嘱快要入/伍的偶像“儿子”各种军/营细则，大到如何与战友相处，小到衣食住行，巨细无遗十分贴心；也见过已经育有一儿一女的家庭主妇在水晶男孩的演唱会上激动得泪流满面，大喊“殷志原我永远的爱！老公啊我一辈子都会为你应援的！”。
这些粉丝不管说的话、做的事有多夸张，本源却并不坏，完全是出于对偶像真诚的爱慕。
她们知道该如何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能清楚地认知到分寸感，也懂得尊重爱护偶像，所作所为并不会对偶像造成任何困扰，反而也会成为偶像精神支柱的一环。
但有一种粉丝，却是极端扭曲的存在——那就是私生饭，恶名昭彰的饭圈毒瘤。
他们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去跟踪偷/窥/骚/扰偶像的日常生活，甚至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工作人员呶呶嘴：“你看，外面那个就是。全smy摊上这样的粉丝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外面的男人还在不断叫嚷着，像是狂躁症患者一般来回踱步。
突然，他猛地用灯牌砸着酒店大门护栏：“全smy，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出来！是不是又想从地下车库溜走！你别想逃！我会抓住你的！我要一辈子把你锁在笼子里，看你还往哪儿逃！”
他疯狂地砸着手中灯牌，细小的塑料碎片甚至飞溅到了保安室，砸得玻璃窗邦邦直响。
“诶，真可怜，公司也不帮她管管。上次看到全smy进出都只有司机和女助理在身边，连个保镖都没有，被这样的变态盯上，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听说上次这家伙还溜进全smy休息室了，幸好当时里面没人。”
工作人员叹气。
“报警没用吗？”
白宥莉举了举手机，示意自己正在全程录像。
工作人员摇头：“除非对偶像本身造成了人身伤害，否则的话顶多就是口头警告两句，连收押都不用。”
“现在的私生饭可狡猾了，就在警戒线附近来回蹦?，在违反道德的边缘重拳出击，但又刚刚好卡着不犯罪。警察也治不了他们。”
工作人员感叹着南国娱乐圈生存不易，又特别叮嘱白宥莉以后也要多注意人身安全。
“诶，对了，你们国外是怎么处理这种非法私闯民宅的混蛋的？”
非法私闯民宅？
白宥莉想了想摩纳歌的法律法规，认真地看向窗外还在发疯的私生饭：“直接击/毙。”
工作人员：“……”
恶臭私生饭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子一僵，恨恨地看向这边。
在对上白宥莉平静视线时，他好像显得更加紧张，愣了一会儿，甩掉灯牌残骸，都来不及等待绿灯就横冲直撞穿过马路，引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我约的出租车到了，麻烦你们也多关照下全smy。”
小孩子天天被这种恶臭东西骚/扰跟/踪，该有多大心里创伤啊。
“节目组应该也不想看到有练习生在录制时出事吧？”
而且全smy还是顶层人气选手，万一遭到私生饭骚扰的事情传出去，整个M和节目组都会被钉上耻辱柱。
“这个肯定会加强管理的，您放心。”
工作人员开门探头看了几眼，确认私生饭确实离开，才恭恭敬敬把白宥莉请出来。
一旁的酒店保安看到，莫名惊疑：你可是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大前辈诶，就算只是负责处理杂项的普通员工，但用得着对一个还没出道的小练习生如此谦恭吗？
这是准备跳槽去当白宥莉的保镖了？
不至于不至于。
等工作人员笑容亲切地把白宥莉送上车，保安才好奇上前：
“什么来头？”
不应该啊，保安工作的时候多少也听了些八卦，说是白宥莉住在贫民区，没有像样的衣服和首饰，长这么大只吃过一次薯片喝过一瓶汽水，好像还听说……呃……是不是非洲来的孩子？
这样的背景有什么可忌惮的？
工作人员神色复杂地看保安一眼，拍拍他肩膀：“算了，你不懂。”
白宥莉这人……深不可测啊深不可测。
与此同时，酒店负一层的地下车库内，处于极度兴奋中的徐英美终于等到了自家公司的保姆车。
车门尚未完全开启，她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去，兴冲冲地给经纪人看手机偷拍下的视频：
“快看，这东西足够把白宥莉从初C的位置上拉下来了吧？”
那可是初C啊！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位置能带来多大的收益！
主题曲sl，万众瞩目的位置，凭什么好处都让白宥莉一个人占了？！
就算她徐英美没份，白宥莉也休想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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