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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皇后不贤(双重生) > 8、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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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脚有伤,早起穿衣方便都成问题,宋承治伤口还觉得疼,这已经是被打后的第五天,可他却半点伤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身体的撕裂痛感愈发严重,而这一切需得全数归功于自己疯狂想要追求的那位秦家小姐。

    那日杏花树下被人折断手、踹伤腿,还附赠一个让自己耳鸣了三天的大耳刮子,秦孝恩连连道歉后将这妹妹带走。

    宋承治被下人抬回卧房,大夫接骨的时候他疼的嚎叫不止,药都未曾上好,丫鬟又匆匆跑进来喊道。

    “七爷,不好了不好了,秦家小姐又回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吓得宋承治一个哆嗦差点儿没直接从床上摔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害怕,所幸从丫鬟嘴里蹦出来的下一句便是。

    “秦家小姐说她打伤您很抱歉,要来府上照顾您直到伤好才肯离开。”

    本当是守的云开见月明,想来武将世家出身的姑娘就是这般野性难驯,宋承治再度安慰自己,而后赶紧让人收拾出卧房旁边的那间书房以供秦君恩居住。

    想着人家姑娘都肯住过来了,自己还愁得不了手吗?

    结果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残酷的现实再次教会宋承治做人,只说是过来赔礼照料,哪晓得这是直接请了尊祖宗回家。

    秦君恩倒是不难伺候,只是这姑娘鬼主意过于多,一天一个想法,一刻一个念头,上一秒说要上山打鸟,下一秒就要下河捞鱼。

    宋承治这头还伤着呢,人姑娘兴冲冲的拿着渔网往他这房间里冲,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是看着自己那肿的更加厉害的脚踝陷入深深沉思。

    “后院池子里也养着不少鱼,要不,咱上后院捞去?”

    脱下一身繁杂的衣裙,秦君恩换上一套窄袖轻便的男儿装,青衣素袍,马尾高束,倒也是个英姿飒爽的小公子模样。

    肩膀上扛着的渔网有够大,这不晓得还当是去捕什么怪物呢,宋承治想就这网子,秦君恩都不肖费功夫,只随手往那池塘里搅上两下,那满池子用来观赏的锦鲤就都得被她捞个干净。

    果不其然,这话刚一说出口,秦君恩兴致满满的小脸儿就立刻垮了下来,她抬头质问。

    “承治哥哥是不是不愿意陪我出去玩?”

    背地里叫人狗东西,但当着面,只要对方表现出一丝一毫不依着自己的苗头,秦君恩便会立刻换个称呼,只软刀逼人,架着那宋承治上下不得的吃瘪模样,自己心里便是一阵暗爽。

    “不不不,不是不愿陪你,只是我这腿。”

    宋承治为难的看着自己肿成馒头的膝盖,又看秦君恩站在自己床前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终是不好在姑娘面前认怂示弱,于是大义凛然将牙关紧咬,他伸手掀开身上的薄被。

    “我这腿今日即便是断掉,那也得陪你出门走这一遭。”

    秦君恩眉头轻佻,眼底染上几分虚情假意的惊喜。

    回想前世,二人还未成婚之前,宋承治也是这般对自己好,他什么都能答应,也什么都愿意陪你去做,包括骑马,射箭,上山,下河。

    姑娘家做起这般事总是粗鲁,手上有茧,肩上有伤,比不得拿针拿线的姑娘软糯细腻,甚至那般疼爱自己的哥哥有时也会责备几句。

    只有宋承治,只有那个男人,只有他在面对自己的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的是爱,是欣赏,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一定要与你携手并肩的勇敢。

    因为那时看见过,所以秦君恩曾经固执的认定宋承治是爱自己的,可时至今日她才晓得,原来这些情绪也照样可以伪装,他能爱你,却也从不妨碍他还能去爱别人,他能娶你,却也从不妨碍他能回头无情再捅你三刀。

    那年十六,涉世未深,秦君恩从来没有过多要求宋承治为自己付出什么,反倒自己一头扎进别人布好的局中,沉溺爱河无法自拔。

    掏心掏肺把自己拥有的,能做的,全数混着心肝血肉全数捧出去交给人家,再由人利用完之后扬手摔到地上,踩的稀碎。

    “翻过青白山便能瞧见漫清河,这个季节正是鱼肉最鲜美的时候,承治哥哥腿伤未愈,今日君恩定是要捞他百十条大鱼回来给你熬汤补身子。”

    背上背着弓箭,打发了宋承治让人准备的马车,那哥哥被丫鬟从内堂扶着出来时,便见只有一匹白头骏马孤零零的在门外等候,他慌张的四下望去,只在寻着自己出门的马车呢?

    秦君恩额头系上一条红发带,她一脚踏上马蹬翻身上马,姑娘背着光,意气风发的模样比男子更要帅气豪爽几分,她伸手拉住缰绳安抚了马儿,这才探出一只手去给宋承治道。

    “承治哥哥。”

    二人共乘一马,这般主动邀请,宋承治属实无奈只好伸出自己那只没被折断的手去。

    今日天气正好,想着若非自己受了伤,能陪姑娘出门骑马、射箭、游湖、捞鱼也都是不错的游玩选项。

    阳光洒在身上暖意十足,但始终还是比不过秦君恩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更加令人周身舒适。

    宋承治身边不是没有女人,就现下府上,陪着睡觉的通房丫头他都有好几个。

    外头养的也不少,大多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别人可他也可的风尘女子罢了,上心的倒是不曾有过,而秦君恩也不过是自己谋划着往上走的一枚棋子,即便这棋子如今还未拿下,但真心实意为谁人动心的情况,却是还不曾有过。

    只是这几日接触下来,宋承治又觉得秦家这姑娘属实与旁人大不一样。

    她不曾娇软,不曾柔弱,有想法有主见,二人双手交握在一起时,能感受到对方手心里握着的全是力气,只轻轻一把便能拉着自己这么个大男人跃上马背,半分不曾耗力不说,背脊直挺挺的一拉这缰绳,马儿便扬蹄而去,跑的飞快。

    上一秒还在感叹人姑娘不一般,一下秒便被这颠簸的马背折磨的痛苦不堪。

    秦君恩骑马骑的野,常年在边外混迹的她也养了一身驯马的本事,宋承治只觉得这马跑起来像是长了八条腿,他手也有伤,腿也有伤,夹紧马肚子做不到,抱紧秦君恩也做不到。

    马儿一跑,自己整个身子往人姑娘背脊上一砸,下意识抱住人腰身,屁股在马背上颠的快要起飞。

    秦孝恩这时正带着礼部侍郎的小女儿袁清清在这街上挑扇子,身后突然蹿过一匹狂马,小姑娘吓的一惊忙往秦孝恩身后躲去,而后还惊异的问上一句道,“孝恩哥哥,你看那姑娘是不是你家君恩啊?”

    秦孝恩手里拿着一则玉珠穗子,他回头随意一瞥便道,“那不是个男的吗?”

    “是两个人,前边儿坐的是个姑娘。”

    “那不能,人七皇子还伤着呢,君恩在他府上照顾,要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他们哪能出门玩?还将马骑的这般快,腿脚不想要了?”

    袁清清疑惑的偏头,只道,“可是真的好像。”

    “别管了,君恩再莽撞也不至于拿人身体去开玩笑,再说就算她胡闹,人七皇子也不至于做到这般,来看看这把扇子喜不喜欢。”

    接过那把白底绣红梅的扇面,指尖轻轻抚过扇边,袁清清又抬头道。

    “喜欢,可是刚刚我看见那姑娘额头还系了一条红发带,真的不是君恩吗?”

    “”

    秦袁二家有意撮合这俩小辈,秦孝恩对袁家小姐也颇为喜欢,二人算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上回为了救一只挂在树上的猫,秦孝恩无意损毁了袁清清的一把长柄团扇,这次再邀她出门便是想赔上一把新的。

    哪晓得听见这话,秦孝恩顿时如遭雷击,他忙转身朝着秦君恩离去的方向追上几步,而后觉得不对劲,便又将从衣襟里掏出一把碎银来扔给那小贩。

    “清清,喜欢什么自己拿,我先去七皇子府上看看君恩,她这回要是再敢惹麻烦,大伯真的会打断她腿,今日真是抱歉了,下次孝恩哥哥再送你别的更漂亮的礼物。”

    “?G!”

    袁清清伸了手,却没抓住那人,虽然这话是自己起的头,可她仍是埋怨一句道,“说好今日只陪我的。”

    秦君恩拉住缰绳一路骑马上了青白山,还没来得及下至漫清河,宋承治便开始求饶喊道,“秦姑娘,秦姑娘,停一停,快停一停。”

    山头上风大,秦君恩只觉自己耳畔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宋承治的话虽是在自己耳边炸起,可她仍是故作听不清的模样,只偏头喊道,“你说什么?”

    “君恩妹妹,停下来。”

    腿脚夹着马背要用力气,手臂抱着秦君恩也要用力气,屁股在这马背上颠来颠去颠到自己腰身像是要被折断,手脚本来都有伤,这时的疼痛和难受更是以十倍的方式再反弹回自己的身躯□□之上。

    宋承治从出生至今也从未这般受人折磨,他实在精疲力尽,又看秦君恩没有半分要听自己话的意思,于是经受不住的手脚一松,干脆直接被人从马背上给甩下来。

    那一刻是有听天由命的自暴自弃感,宋承治生不如死。

    身子先是砸中地面,而后再咕噜噜不停朝下滚,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都不知道哪里又断掉了。

    宋承治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他双眼望着天,刺眼的阳光一下明,一下暗,此刻的心情很绝望,宋承治双眼空洞,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君恩睁着自己圆圆的大眼睛,脑袋突然探到宋承治的眼前,遮住了那刺眼的阳光,她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带着笑,却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样问道,“承治哥哥,你怎么了呀?”

    若非自己动弹不得,宋承治想此时此刻他或许应该尖叫一声,然后推开眼睛这个恶魔般的女子,再抱头鼠窜朝山下逃去。

    秦君恩伸手摸了摸宋承治的眼角,“承治哥哥,你怎么还哭了呀?腿又伤到了吗?脑袋撞到了?腰断了?要不你再翻个身给我看看?”

    “不要不要,不要动我,啊”

    惨叫声划破荒山的寂静,树丛里惊起一众飞鸟。

    刚刚这么提醒着、哀求着,秦君恩却像是听不见。

    这姑娘照顾人的手段宋承治也不是没有体会过,她刚来七皇子府的时候就说要帮宋承治换药,本以为有人照顾还觉着贴心了几分,哪晓得这姑娘手重成这般。

    她系的白布因为捆的太紧,勒的宋承治整条右腿发麻,膝盖便淤青一片到现在也没消下肿去。

    后来又说要喂药,滚烫的药汁吹也不吹就往宋承治嘴里倒,烫的那满嘴小泡到现在喝水吃饭都还成问题。

    不过来了五天,折腾人伤痕累累,倒还不如不来也许自己能好的更快些,宋承治悔不当初,而这一切噩梦的开始,都是因为花灯节那天自己就不该去爬人家姑娘的墙。

    额头被砸伤的地方又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噗噗’的直往外涌。

    秦君恩抬手一掀便将宋承治跟煎锅贴的似的给翻了个面儿,那哥们儿疼的已经没办法大吼大叫,唯一能做的便是小声哼哼,一抽一抽的模样倒真像是被人折腾的快要疯掉。

    秦君恩忍不住笑,索性趁宋承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她伸手捂着肚子,一只手还捶地不止,乐的不行又不好直接笑出声来,高兴的差点儿没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本以为这荒山之上除开自己也不会再有人来,但机警的察觉到前方草丛有细微响动,秦君恩收了笑,她眉头一皱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迎面射来一支长箭。

    长箭飞射,‘嗖’的一声在人面前停下。

    秦君恩面色凝重的伸手紧紧握住那支离自己眼球不过一指距离的箭身,她厉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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