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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婶的声音响起来：“大娘，别说话，咱先进去瞧瞧。”
我去，这啥情况？
躺在床上的丁小蝶只好装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不过她翻了个身，面对着门口，这样能偷看王大凤和牛婶在干啥。
只见这两人轻轻地推开门进来，看了看睡着的她，好像完全没有把她当回事，而是在王大凤的示意下，一起抬头看着有破洞的屋顶。
“你看，那几个破洞是不是不正常？”
牛婶的脸色露出震惊，她刚才低头看了眼地上，发现竟然湿了这么大片，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到王大凤再说了一次，她才道：“看起来像。”
“对吧，我就说嘛，家里哪有水源来给他们浪费的，而且小蝶这么小的孩子，她那泡尿能有多大点儿。她婶子，你给好好下下咒，别叫那落水鬼来了，我们家小蝶可是个福娃娃，有她在，老太婆我以后还要等着享福呢！”
落水鬼？
丁小蝶差点没扑哧笑起来，原来先前王大凤突然没有再跟她争执，是因为她说了真话，真话就是硬抵着不承认。
说地上湿了的不是她弄的，但她和父亲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她半真半假，老太婆竟然全都信了，而且她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既然不是孙女弄的，家里又没有那么多的水，那肯定就是落水鬼。
因为只有落水鬼到哪都会把地弄湿一大片。
这个理由很充分嘛，几乎是毫无破绽了，于是王大凤就火急火燎地去找来牛婶。
牛婶以前在凹子村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神婆，据说哪家小孩肚子疼，哪家小孩夜里惊哭，还有谁家家畜房里的家禽不安生的，都可以找她牛婶来解决。
最神奇的一次是，牛婶曾经用一个鸡蛋边念咒语边把爬在村口大树上扯疯话的凹子村疯子哄下来。
现在那疯子还活着，并且跟着一块来逃荒了，只不过现在疯得轻了很多，据说等桃花开的时候又会继续发疯。
正因为牛婶这么有本事，王大风自然第一个想到她。
此时牛婶便笃定地说道：“别着急大娘，我一样一样慢慢来。”
话完从袖子里拿出香纸火，冲着破掉的屋顶拜了又拜，然后点燃香纸火，神色非常严肃庄重。
短短时间，房间里变得烟雾弥漫，丁小蝶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她也称此机会装做醒过，小手揉着眼睛问：“奶，你们在做啥？”
“我们在祈祷呢！”
“小啊小蝶，你如果呛得慌就出去。”
王大凤孩子醒了，连忙帮她拍着背，牛婶到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地嘴里念念有词。
丁小蝶摇摇头：“不，我喜欢看牛婶做法，牛婶是天上的仙姑。”
“哟，这小嘴儿！”
牛婶高兴得合不拢嘴，反正她是小孩子就喜欢凑个热闹，啥也不懂，她爱看就看呗。
于是继续念祷词，什么哪里来的哪里去，丁家以你无冤无仇，千万别找他们的麻烦之类的……
其实丁小蝶不是不想出去，她是担心她们发现咕咕机。
这会只好跟王大凤一块儿跪在地上，让牛婶围着她两转做法。
其实让王大凤这样以为挺好的，只要转移了注意力就是好事儿，只不过凭啥因为屋顶上的破洞和地上的水就能联想成这样。
真搞不懂。
没一会牛婶完事了，顺手往地上抓了几根也不知道哪来的稻草递给王大凤：“大娘，晚些时候你把这稻草烧成灰，用水和和，你们一家子每人几口喝了，从此家中清洁太平，没事了！”
“那太好了，多谢你了他婶子。”
王大凤如获至宝地接过那几根稻草，还心肝宝贝地捧在手里，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一会才发现牛婶还站在面前没走呢。
这才反应过来：“对了牛婶，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一个红薯。”
牛婶的脸立刻垮下去：“大娘，平日里我做这种事情人家都出手很大方的，这是伤本元的事儿，如果不是看在一村人的份上，出来逃荒的日子我肯定不愿意做的，最主要，伤人伤身呐。”
“呃，这……”
王大凤装傻充愣起来，她自然明白牛婶的意思是想多要点，可她的想法是意思意思就得了。
不是说一村人吗？
可是牛婶那一动不动的态度说明一切，王大凤只好咬咬牙：“行，两个红薯，你跟我去拿吧！”
话完两人就转身出了房间。
丁小蝶却愣在当场，这么现实的吗？
很快，牛婶就乐呵呵地拿着两个红薯离开了他们家，只不过她前脚刚走，后脚王大凤就在那骂娘，两个红薯呀，她心疼得好像身上被剜了一块肉。
楼上听到老太婆骂骂咧咧的丁小蝶摸了摸怀里那十个铜板，在这个年月，口头食自然是最金贵的，就好比红薯。
恰当的时候可以救人一命，而她的十个铜板，现在就好比几块废铁，拿它换食物都百分之百换不到。
……
关于找水源的事情，说干就干。
人马分成了三个小分队，丁贵分到上山找山泉水，第一天上山自然除了几朵小菌类之外空手而归，挖荷塘的也是两手空空。
再抽了一次签，丁贵隔天还是去山上找泉水。
可找到水源的事情不能再等了，有的人家已经全家老小渴一天了，这就是张秀出去聊闲天摸回来的情况。
等王大凤睡着后，他们一家三口开了个小小的会议。
“这次获得的咕咕机很及时，我们可以用它来救村民，但要怎么瞒他们？”丁小蝶一直在想这事，可无论怎么想都行不通，因为咕咕机要她亲自操作才有可能吐水。
如果把它藏在什么地方的话，应该没啥反应。
张秀沉思一会：“要不我们在你爹他们上山之前先上山，找个地方把水吐在里面，然后你爹假装找到。”
“这个办法好。”丁小蝶觉得可行。
哪知丁贵却反对：“我们上山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你们得早去是啥概念，那就等于天还没亮你们母女两就得上山，有多危险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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