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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虽不记得以前之事，但骨子里还是那样一个倔强的姑娘，他宁曜这样做，完全是在把她往远处推。
但现在也不是对她坦白一切的时候。
只能先找个理由安抚她了。
“其实，天意只是一方面。”
望月心里“咯噔”一声。
他果真有所图吗？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月老曾和我说过，你手腕上天生便有一条红线，和我手腕上的是一根，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丫头，你生来就是要做我宁曜的妻子的。”
宁曜一脸认真。
望月的脸瞬间就红了。
“什么红线？我怎么不知道我手腕上有红线？”
“平常是看不见的。”宁曜拉过她的右手，让自己的左手和她的右手靠在一起。
双手触碰之时，果真有一条红线缓缓显出形状，一端系在望月手腕上，另一端系在宁曜手腕上。
“还真的有…”
望月没想到，她和宁曜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所以很抱歉，我寻了你许久才找到你，找到你便迫不及待地想对你好，把所有都给你，助你得道成仙之后，你便可以和我一同回天界了。”
宁曜说得甚至还有些委屈，让望月心里又是一动。
“可是…感情一事也急不来啊，虽有红线，但要不要随你回天界，我还得考虑考虑。”
“嗯……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可以等。”
罪过罪过，这人本就生得好看，一做出这种可怜模样，让她差点就松口答应了。
大约就是宁曜有些过于心急了吧，找到了红线的另一头，便急忙掏心掏肺的对人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不过咱们可以先相处着看看，男女之事，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
殊不知宁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好，那你随我回天界。”
“但是宁曜，你帮我这么多，我可能无法报答。”
宁曜眨眨眼：“你可以以身相许。”
望月：“……”
罢了，以后再说吧。
马车已经驶进林子里，前面不远就能看到那座荒山了。
两人并排坐在马车前头，望月从路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仔细一看，绒毛里藏着只黑黑的小虫子，她便扔了又拔了一根，确认绒毛里干干净净的，才拿在手里把玩。
她心情不错，玩了一会之后，被太阳晒得有些热，便脱了外袍丢进车厢里，只剩下上身的短纱衫和下面的百褶裙。
宁曜看了看她纱衫上绣的梅花，再看看自己外袍上的，笑意更甚。
程姣的墓虽说在山脚下，但望月当时特地找了一个陡峭隐蔽的地方，防止有人打扰程姣清净。
马车没法过去，所以她让宁曜把马车停在破庙旁边的空地上，两人徒步行走。
荒山这一带本就没什么人来，自从望月在这儿扮了一次鬼以后，就更加人迹罕至了，现在连捡柴火的都不往这儿走。
望月记得路，所以宁曜跟在她后头，男子个子比她高很多，便一路看着望月垂在身后的发尾摇摇晃晃，纱衫下的如柳细腰不盈一握，遇到不好走的路，望月还会轻轻一蹦，稳稳站在好落脚的地方。
她在陆地上远没有在水中那般轻盈，鲛人善水善歌，宁曜哄骗她下过一次水，现在想着，以后定要让望月为他唱一曲鲛人歌。
从破庙到程姣墓地并不算太远，宁曜跟在望月身后走神，小丫头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那里为何会有人？”
前方不远便是程姣的墓，此时正有一青衣男子站在墓碑前，一动也不动。
宁曜看了看那人，皱起了眉头。
他对望月说：“过去看看吧。”
“万一是王家的人怎么办？”
“那就说我们来这里踏青，恰好路过此地，王家能拿你怎么办？”
说的也是，有宁曜在，望月确实不必怕王家的人在此。
青衣男子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看，望月立刻认出了他。
云道长。
不，应该说是假扮廖成云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道长见到望月，竟是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想我并不认识公子。”望月回道。
“可我认得你。”
望月想，她之前在王家房梁上时，似乎也没有用现在这张脸啊。
令望月没有想到的是云道长的下一句话。
“让我和她说一些事情。”
这句话是对着宁曜说的。
宁曜明显不太高兴，但只点了点头便退到了一旁。
“你…”望月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云道长此时对望月说：“你说你不认识我，那可不一定。”
这人说话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和在王家时一模一样。
“我叫敖云珩，现在你总认识了吧。”
望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敖云珩，南海龙王。
他和鲛人族族长玄晖乃是故交，玄晖失踪后，是他一直帮衬着鲛人族。兮黎奶奶时常会提起他，只是他本人从未出现过，望月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宁曜是神仙，和他认识也不奇怪。
只是为何南海龙王会在此处，是帮兮黎奶奶来捉她回去的吗？
“原来是南海龙王殿下，见过殿下。”
望月连忙行礼，敖云珩却伸手拦下她，“你不必对我行礼。”
“啊？哦…”
望月有些局促。
“兮黎奶奶说，我们这些晚辈见到您得行大礼，因为您对鲛人族有恩……”
敖云珩皱了皱眉，语气依旧：“晚辈确实需要行大礼。”
“那……”
“你又不是晚辈，为何要向我行礼？”
望月自己都不知道她辈分这么高，都不用给南海龙王行礼。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敖云珩别把她带回南海，挨兮黎奶奶一顿教训没什么，要是以后再也没法出来就完了。
“殿下，望月有件事想求您。”
“哦？”敖云珩难得变了一个表情，虽然只是挑了挑眉毛。
“望月在人界还有心愿未了，也知道兮黎奶奶生气，可还是请您不要把我捉回去！”
她很怕，恩人家中冤屈还未昭雪，阿娘依旧下落不明，她不想回南海，也不能回南海。
哪怕是再欠宁曜一个天大的人情，她也要留在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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