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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却被吓了一跳, 眼圈都红了：“你牙都被打掉了……”
陆钧又气又急, 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刚才明明打赢了一比他年纪大家伙, 这说得却像他打输了, 被打惨了样子。
说去多没气势, 被打掉牙什么，他陆老大不要面子啊？！
他有心辩驳几句, 是掉牙处牙龈还在渗血，一张嘴, 积血『液』就顺着嘴角往下流。
景年眼泪都绷不住了：“警察叔叔你看看我侄子，他一直吐血，是不是要死了呜呜……”
『毛』小兵说：“是不是内伤？”
刘红英说：“内伤不是打脑袋吧？我看电视里头，是打胸口或肚子。”
景年哽咽：“是他一直吐血……”
是啊，一直吐血呢, 真惨。
三小孩都同情地看着他, 像看一受了重伤快死了人。
陆钧一脸绝望，还不如让他死了呢。
警察叔叔也有点儿吓到了，让陆钧张开嘴，仔细看了看——
放心了，是牙龈血。
“没事, 是掉颗牙牙龈血。”警察叔叔说。
他见小家伙红着眼眶, 漂亮眼睛湿漉漉, 心里一软，有心安慰他，便说道：“我家小子换牙候, 有颗牙一直晃，就是不掉，你猜我怎么给他弄。”
景年抽噎了一声，问：“怎、怎么弄？”
陆钧也忍不住竖起耳朵，他有几颗牙就是这样，要掉不掉，烦死了。
在场小孩要么正在经历换牙，要么刚换完没两年，见警察叔叔讲这，都很兴趣。
连郭家兄妹都快走几步，离近了一点儿仔细着。
警察叔叔笑着说：“我找了根细绳子，一头拴他牙上，一头拴门把手上，门一关，他牙就掉了。”
景年下意识捂住嘴巴，悚然地望着很和蔼警察叔叔。
好、好怕……
到了派所，警察叔叔给陆钧弄了点儿温水漱口，又找了脸盆，兑了一盆温水给陆钧和郭鹏鹏洗脸。
郭鹏鹏鼻血早就止住了，就是眼泪鼻涕糊在一起，和着血渍干涸在脸上，看着狼狈又怖。
他正要去洗脸，郭悦悦突然拉了他一下，小声说：“咱妈还没呢。”
大部分小孩，都害怕叫家长，更别说这回还是警察叫家长。
为了防止回家挨骂，就要转移矛盾，让家长看看他们多惨，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回家就能少挨两句骂了。
郭涛涛也反应过了，拉着郭鹏鹏不让他去洗脸，大咧咧地嚷嚷道：“不洗，让咱爸妈看看，这几小崽子干了什么好事！”
他得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候郭鹏鹏已经顶着一脸血了。
只弟弟妹妹讲，单为是他们吃了亏，是景年先动手，他们占理。
还把自己这一边儿当成受害了，心里委屈着呢！
唯一有点儿难受是，他竟然被一比他小男孩给打败了，说去太丢人了。
不过往好处，他也还回去了，瞅瞅他脸，笑死了，牙都被他打掉了。
陆钧刚漱完口，正拿起『毛』巾要洗脸，见这话，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他本心，是不愿意让自己狼狈样子让更多人看见，太跌面儿了。
这孙子要阴他们，他把脸上血洗干净了，回头……回头是不是要吃亏？
他前就遇见过这种事，跟人打架，对方伤在脸上，他伤在身上，完了就成他欺负人。
而且这次，把郭鹏鹏傻『逼』打得一脸血是景年……
说实话他都没到看起乖乖仔景年，还有这么彪一面。
纠结片刻，陆钧把『毛』巾往脸盆里一扔：“我也不洗了。”
丢脸就丢脸吧，就景年这种小哭包，他吐两口血就吓成样，回头家长要是训他打他，不得把眼睛哭瞎。
警察叔叔：“……”
就没一省心。
景年小声劝他：“你还是擦擦吧，这样很难受，而且要看看有没有别伤。”
他嗓子很痛，每说一字就扯一下，语速就很慢，表情也很难过。
陆钧被他一副要哭表情，弄得心里不舒服极了，闷闷很难受。
他甩开景年手，不耐烦地说：“你知道什么，就知道哭，跟小姑娘似。”
景年手刚在地上擦破了，还没清理过，一直有尖锐痛持续。
猛地被甩了一下，不知道扯到哪儿，疼得景年脸『色』一。
“年宝，你没事吧。”
刘红英心细，走到他身边，关切地说：“你手上伤要洗一下，不然要留疤了。”
景年手细细，指甲干干净净，比她一女孩子还嫩，整只手都很漂亮，要是留疤了，多惜啊！
“我没事。”
景年摊开自己两只手，轻轻吹了吹，试图把沾在伤口上沙砾和灰尘吹掉。
陆钧这才注意到景年手受伤了，他动了下脚，又停住了。
毫无疑问，是他刚才推开景年，景年摔倒候弄上。
他是为了保护他啊！
陆钧心里很难受，低头，看见手背上沾了一点儿带灰血迹。
这是景年刚才拉着他候沾上，是他甩开了他。
他鼻腔一酸，眼睛也跟着发酸，抽了抽鼻子，哼了一声：“真没用。”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说得是谁。
当前这场景，在场人都误会了，刘红英气道：“你怎么这样啊！景年又不是故意摔倒！”
“就是，别仗着你帮了忙就瞧不起人，景年还为了救你，给了些人好多钱呢！”
『毛』小兵也愤愤道，他是真心痛些钱，要他选，他宁愿被人打一顿，也不会愿意给些钱。
“别说了。”景年拦住老小兵，认真地说：“些钱不是给陆钧，是给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掺和进。”
警察叔叔得头大，这些小孩子事情，整得还挺复杂。
钱不钱，他过耳没过心，哪怕『毛』小兵说很多钱，小孩子手里能有多少钱。
他喊景年：“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吧，这么俊小手，别留疤喽！”
“谢谢叔叔。”景年没有留着伤处意思，好痛。
而且他都不敢看，害怕卡进肉里沙子会长在他手里，也太丑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儿红『药』水。”警察叔叔喊了同事帮忙看着他们，担心他一走，这群孩子又闹事儿。
然而他刚拿着『药』水回，大厅吵吵嚷嚷，说有孩子家长过了。
景年还为是他家里人，毕竟他找人给家里打电话了。
警察叔叔都了，小男孩应该也给他家里打电话了吧！
不过先到却是郭家兄妹家长，他们家离得近，正好在这一片，就归这派所管辖。
这边警察一问家庭地址，立刻就通知他们街道办找他们家长了。
一说孩子事了，在派所，罗爱英吓得腿都软了，扔下手里活就跑了过。
今天郭家除了罗爱英丈夫郭爱民还在厂里上班，其他人都在家。
刘双梅虽然已经复工，但她今天正好调休，公司还把之前宗廷批奖金给她发了。
拿了钱回，孙子孙女们闹着要钱要去玩儿，老太太经不住小辈儿缠磨，一人发了点儿零花钱，几孩子拿到钱，一大早就跑去快活了。
刘双梅丈夫郭仁之前一直在找短工，他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只能偶尔找到一些卖力气活儿，赚几零碎补贴家用。
这边儿消息一传，罗爱英顾不得别，拔腿就往派所跑。
郭家老两口腿脚不如儿媳『妇』利落，被落在了后面，心里也急得很。
老郭让老伴锁门，他立刻追在儿媳『妇』后头，也往派所跑。
这两人前后脚到，罗爱英先进，被人指明位置，一路喊着孩子字跑进。
“妈！”
郭家兄妹都迎了过去，一哇哇喊妈。
罗爱英一抬眼，看见小儿子一脸血，当即扯着嗓子喊起：“咋了啊我鹏鹏，谁把你打成这样，妈跟他没完！”
“他打，妈，就是他打我！”家长一，郭鹏鹏立刻有了底气，指着景年就嚷嚷起。
罗爱英大步朝景年冲过，警察叔叔眼疾手快，把红『药』水往桌子上一扔，闪身上前拦住罗爱英：“这位同志，有话好好说，具体事情经过，我们还没有完全了解清楚……”
“还了解啥啊了解，我儿子都被打成样了！”罗爱英怒气冲冲道。
警察叔叔无语，指了指陆钧：“你看人家小孩儿，你儿子打。”
罗爱英一噎，郭悦悦立刻说：“因为他们先打鹏鹏，哥才打他们。”
罗爱英又有话说了：“你见没，是他们先打我小儿子，我大儿子是为了保护弟弟！”
“才不是……”景年刚说了一句话，就因为喉咙痛剧烈咳嗽起，顿气势全无。
刘红英着急地说：“景年你别说话了，我说！”
她口齿伶俐地辩解道：“是他——”
指着郭鹏鹏：“他自己套圈套不中，非赖景年碰到他，都有人看见了，根本没碰到，他碰瓷儿，还打景年，『毛』小兵保护景年，被他打了好多下，景年才打他。”
“后……”
“得了，你说谁被打了，伤在哪儿？靠你一张嘴，说啥是啥啊？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谎话一堆。”
罗爱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刘红英，又要过揪景年：“小兔崽子，当我们家好欺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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