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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穿成祸国毒妇后我佛光普照 > 4、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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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礼是不可废的。

    老夫人好静,院子东北角,离主院跟前厅很远,就算主院闹翻了天,老夫人这里却一丝风声都不见。

    实际上自从将军府上一代男主人战死沙场后,失了丈夫与儿子的老夫人便远离喧嚣,安静的住在宁寿院,每日吃斋念佛,她总觉得是将军府一门将领血腥过多,才导致没有一人能寿终正寝,心痛的久了,整个人也就安静了。

    静和一入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老夫人,她甚至能从对方潭水一样沉沉的眼睛里,看到对方曾寒入骨髓的痛苦。

    “这是少将军的祖母,孔老夫人。”为她引路的是老夫人跟前的人,方才是去接了静和过来。

    在礼节方面,老夫人不愧是将军府的顶梁柱,确是面面俱到。

    “老夫人,少夫人已到了。”

    对面,老夫人步下桌榻,弯腰行礼:“老身见过长公主。”

    “老夫人不必如此,”静和双手上前托去。

    这位老夫人……看上去可是比孔将军好说话的多了。

    对方面容温慈,虽面容苍老,但一双清明的眼睛让人看着很是亲近。

    孙儿成婚,也确实让老夫人精神了一回,不过哪怕她院在内院时……也听到过这位公主的名声,据说是手段极多、阴狠毒辣。

    手段倒也无妨,宫中长大之人,若无手段护身,只怕也不好过,更何况静和公主的母亲,似乎也是死在上一代宫斗中。

    只是这阴狠毒辣……倒是她这老妇一时看不太明白了,今日一见,只觉得这位长公主,似乎不像阴邪之人,目光甚至比一般同龄少女都干净的很。

    不过……“怎就公主一人”老夫人奇道:“轻然何在?怎这般怠慢,没陪着一同过来?”

    “将军一大早被明木叫走了,说是今日军中有要事。”为静和引路那人低声道。

    “没规矩!军中之事哪比得长公主重要!”老夫人怒声斥责了一番自己孙儿,回头歉疚的看向静和:“让你受苦了,今日之事,待他回来,我必好好教训他。”

    “将军也是军务缠身,静和明白的。”静和也不想老夫人真因为此事去怪罪孔冶,引出事端,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水,“静和给祖母敬茶。”

    老夫人接过茶盏,连道了好几声“好!好!”

    并说道:“长公主如今进门,府中事宜,我且让李妈妈帮衬你,若是有不懂的,白管事亦可帮忙,你年纪尚轻,还可慢慢学。”

    静和急于完成任务,在一边顺水推舟,点头应是。

    她本以为老夫人只是让她学一番如何掌家,却没料到不过半日,老夫人竟遣人将府中管事账本给她送来了,府中事件事无巨细,钱财与珍藏也尽在册中。

    这竟是真的将掌家权交予她了!

    老夫人难道不知原主的名声吗,刚进门第一日就让恶毒公主掌管府内中馈,哪怕此时在恶毒公主体内的是静和大师,这个时候也有点无法理解了。

    老夫人是真不怕府中被公主弄得一团糟吗,静和想不通,但这掌家权虽然烫手,却也让她不必束手束脚,连要个屋子都要过问将军了。

    也不过半盏茶工夫,静和就让人把她要来的屋子,换成了府中偏僻角落中一座荒芜院子,只是目下阑珊伤的正重,不得挪动,且那小院子还需的修葺一番,是故只得先在主院里的西屋暂住。

    她回身道:“青行,可否寻白管家来?”

    青行不敢耽搁,忙点头去行。

    见她去寻人,孟静和便转身朝着主院走去,约莫半刻便回到了院子,她人刚迈进院子里,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绿至,想了想又说:“烦请姑娘再寻把剃刀来。”

    她本是想寻戒刀的,只是这并非寺庙,想要戒刀一时难寻,只得退而求其次。

    绿至叫她说的一怔,有些心里打鼓,谨慎抬头看她,想着公主的做派,这刀无论何用在她手上都是危险的,到底是没敢说有,直接推说道:“剃刀院子里怕是没有的,大婚时都叫管家搜罗着锁进了库房里。”

    静和“……”

    寻个刀竟也这么麻烦。

    她没在言语,待会让白管家去寻就是,动身进了屋子,在内寝找了正欲下榻的阑珊。

    “施……”她猛咬了下舌头,卡在喉间的话又叫她咽下,心想这见谁都喊施主这习惯需得改改才是。

    阑珊被她喊的身子一颤,昨夜挨打的恐惧又笼罩而来,摸在床沿边的手猛然一空,直接摔下了床榻。

    人又重重磕在了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痛“唔”了一声。

    “哎,你别怕,我不会再打你了。”静和忙要上前扶她,绿至先快她一步,将她扶了回了榻上。

    孟静和让绿至扶着她的后背,自己则伸手将她衣服推开,伤又裂开了,昨夜忙活半晌算是白费了。

    她眉头直皱,看的两个丫头心惊胆颤。

    阑珊强撑着身子想要下地求饶,语气虚弱昏沉,仿若下一刻便会晕倒过去,只听她道:“公主,是奴婢的…奴婢的错,奴婢没事的,今日就可下地,下地…当差。”

    “不用不用,你且歇着,这屋子本也是因你受伤才收拾出来的,往后在此安心养伤便是。”静和心里对原身这位公主全无一丝好感,可人是原身打的,她是一定要照顾妥当的。

    听见外头白管家问安,静和对着绿至说:“伤药在里面的柜子里,你今日为她再上一次吧。”

    说罢,便缓步离开了内寝室。

    阑珊看着静和远去的背影有些微怔,眼神略有些复杂。

    衣裳被绿至轻轻拉上,后者奇道:“我瞧着公主性情温和,怎会将你打成这样?”

    阑珊:“……”她也想知道公主到底怎么了,打她都还好,这会儿不打了,还那般温柔,让她如在梦中一般,她喃喃说:“总觉是黄粱一梦,这美梦不知何时会醒……”

    绿至没听清,抬起眼:“什么?”

    “没、没什么。”阑珊懦懦的低下头。

    绿至一脸疑问,但她没再问,只是起身去柜子处拿药去了。

    门外,管家白敬礼候在院内。

    白管家是孔府的老人,已在府内服侍了四五十年,此刻多多少少有点忐忑吧。

    对于孟静和这位大宴长公主,管家知道的信息不算少,尤其是跟外头与自家将军同朝为官的官员府邸内管家请教过,这位大长公主,在皇室中可是个祸祸头子,皇帝都拿她没办法。

    说起来,白管家还是头一次面见长公主。

    只听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步出来个素面朝天、步伐如兰的女子。

    她身上仿佛缠着檀香味,明艳艳的眉眼都压不住那身出尘之气,白管家愣了下,连忙躬身道:“夫人,小人白敬礼,是府上管事,夫人若有所需,可尽管寻我。”

    静和点点头:“白叔请进屋坐,静和确有一事寻你帮我。”

    “不敢,夫人吩咐便是。”白管家自然不敢去屋内,这位可是正经的将军夫人。

    她点了点头,道:“我有些东西需得添置,晚些时候我拟个单子给你,劳烦你跑一趟,费些心思寻来。”

    “夫人客气了,这是小的该做的,那我先去命人归置好房间,您拟好单子再寻我。”

    孟静和点了点头,温雅应了声“对了,南亭小院还需得你费心些,约莫多少日可修葺成?”。

    白管家虽心有疑惑公主为何好端端的要修葺小院,却是忙点头应下:“约莫需得半个月,夫人放心,老奴必然仔细盯着。”

    静和点头,有了院子,又不缺东西,她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有个真正的落脚之处了。

    只是……这成婚之事,莫名成了别人家夫人,还得细细从长计议。

    ……

    一刻钟后,白敬礼正在西侧厢房盯着下人收拾,绿至拿着一长列单子便来了。

    他接过单子,粗略一扫,眉头便深深皱起,半有些愣住的询问一旁的绿至“这是夫人要的?怎要这些东西。”

    他只消一眼,就觉得是个简约的小佛堂了。

    绿至因跟在老夫人身边随伺,自是认识些字的,她点了点头道:“夫人口述的,我就她身侧记录,一件不少。”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早间夫人还问我要过剃刀,我怕出岔子便哄她没有,倒是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儿。”

    “她要剃刀做甚?”白敬礼满腔疑惑,照理说,才新婚,一应利器都需封刃,平白无故要刀子做什么?

    “奴婢问了一嘴,夫人只说有用,却没说其他的,奴婢担心她……”虽从昨日起,有些了解公主做派并非如传言所闻,但到底是了解不深,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她使这刀子,如论如何都是危险的。

    白敬礼自然也是想到这上头去了,他同意的点了点头:“这剃刀府中有的也不过是些剃发的,你去问问夫人具体要什么公用的剃刀,是剃肉的或是其他?我再去寻来。至于其余倒是简单,尤其是菩萨像,我记着皇上前些年赏过尊白玉观音,用在此处正好。”

    白敬礼这么想着,便立时去库房里将那已经要积灰的玉观音翻了出来,他拿袖子擦了擦,立时观音玉像显现,慈眉善目刻画栩栩如生,他嘴上忙叨叨两句:“菩萨莫怪,观音慈悲。”

    约莫到午下,孟静和正在床榻旁替阑珊换药,就听到下人来唤道西屋打扫好了,让她去瞧瞧。

    西屋离主屋隔了三间屋子,在最西角后院,她人刚进里头,入门便见一尊玉观音摆在伏案处,她眼睛微微发亮,只在这一刻,她才感叹,自己是真真正正进入了别人的身体,要在别人身上去过这一生了。

    她双手合十跪在莆团之上,募自参拜,头轻轻磕在地板上,甚是虔诚。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头被她弄的一愣,相互对视一看,她们没听说公主信佛呀。

    白敬礼亦是一脸疑问。

    但他也没好打扰,少顷,才见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囫囵说了一句什么经文,才起身看向他。

    这尊玉观音,她便很是满意。

    “那纸张笔墨可买来了?”静和问道:“须得是佛门浸香三年的苏纸、天山雪狼尾尖那一抹琮毛所致的狼毫小笔、入目油亮的竹记磨条,若没有这两种,寻品质足以等替的也可。”

    白管家自是不通文墨,但他此时算是对公主肃然起敬起来,不论公主是因身在皇室而认识更广,还是本身就懂得这些,只要是通晓文墨的,甚至还能有挑有捡的挑选纸张磨块的,白管家都十分敬佩。

    他们将军府,读书识字的不少,可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纸笔磨块的出处。

    “已吩咐下去了,这便再去催催。”白管家拱手道,“夫人是想……亲自题些字在这院中?可要在下去寻写字的师父过来,为您述写。”

    “不必了,我就是平日用这些纸磨练笔打发时间,院子也不必费心题字了,”静和笑着摇摇头:“心安处便是上上等院。”

    她一笑起来,竟将这暂且荒废许久的西屋,衬的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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