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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扫过来，像是在说，我懂。
陆辞夜“……”
并不是很想弄清楚她懂了什么。
娄心月轻咳了一声，说回正题“小陆，一会儿要不要去训练室看看？”
陆辞夜“训练室？”
娄心月“是在报名处附近那个啦，原本是面向这个星球警卫队专业训练室，听说原本还要提前预约呢，不过这次为了考核，皇室特别批准空出来，免费向参赛选手开放，听说还安装了考核场模拟系统……”
对娄心月来说，重点大概在于“免费”。
陆辞夜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行啊。”
不说他自己本来就对考核没兴趣，就算真想通关，甚至用不上小陆记忆外挂，他自己就能直接把考核场给轰平了。
但既然娄心月这么有兴趣，去看看倒也无妨。
在那边说不定还能再“偶遇”什么熟人。
陆辞夜收起饼干盒子放到桌上，拿了外套就跟在娄心月和宿云后面下了楼。
宿云落后一步，跟陆辞夜并肩。
“等会儿一起。”宿云说道，“切磋一下。”
陆辞夜还没来得及回答，前面娄心月闻言倒是想起什么似，连忙催促他答应“对啊，小陆，趁这个机会让宿云教你几招吧，他那么厉害，给你当个临时师父肯定绰绰有余了，这样到考核时候也能多几分底气。”
现在也不止是考核本身问题了，还有什么云生、什么苏海楼，一个个在暗处虎视眈眈。
虽然娄心月觉得感情问题应该不至于上升到要人命地步，但古语有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娄心月越想越忧心忡忡，拉着陆辞夜就开始说个不停，从考核场说到云生和苏海楼，旁边两人连插话机会都没有。
宿云也只得将那些解释话暂时咽回去——
看来娄心月对陆辞夜实力误解很深。
但也不能怪她，这个世界陆辞夜被人叫了好几年废物了，刻板印象根深蒂固，之前陆辞夜随口胡诌了个借口，娄心月想也不想就信了是宿云救了他们话。
当然那也不全是假话，只不过稍稍偏移了一些重点。
陆辞夜安静听了一阵，也就知道昨天到达b06星之后，两人遇到了什么事。
他看了眼紧张兮兮娄心月，心头微动。
一个治疗能力者，自己都没什么自保能力，倒是反过来担心一个男性异能者，这场面有些滑稽，却也真诚。
也很好骗，很容易受伤——物理意义上。
思索之间，三人已经走到了训练室外面。
临近饭点，训练室附近人不多，外面扫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熟人。
娄心月积极地走在前面，在前台自助机器上申请到了一个房间，足够容纳一个五人小组日常训练。
拿着房卡走到门口时候，三人又碰到了何黎。
何黎跟四个队友站在一起，同样都是学院学生，也是刚到，分到训练室就在娄心月隔壁。
远远看到娄心月和陆辞夜走在一起时候，何黎先是惊诧，差点转身就走，但身边人已经开始跟娄心月打招呼，他只能硬生生地停下脚步，扬起虚伪笑容，一边用眼神示意娄心月——
你怎么还跟陆少爷待在一起？
娄心月抬头望望天，当做没看见。
何黎撇了下嘴，并不打算再劝，应和着同伴话说了声“好巧”，很快便闪身先进了训练室。
他是一群人里拿主意，剩下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尴尬地又寒暄两句，便走向自己训练室。
不止何黎，他队友也是习惯于趋利避害人，面上不好摆出坏脸色，但行为上却还是避之不及。
陆大少爷出身好是不假，但实力弱自尊心又过强，放在大部分队伍里都是个拖累，有人愿意舍下脸皮去谄媚讨好战神之子，但更多人只想自保，远离麻烦和危险源。
娄心月小心地看了陆辞夜一眼。
陆辞夜显然并不在意，接过娄心月手里卡便刷开了门，神情自若地往里走。
娄心月松了一口气，最后一次确认传闻果然都是胡说八道，陆辞夜根本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转念一想又有些同情——也许是早就习惯了。
她发着呆最后一个走进训练室，背后感应门自动合上，室内变成了一个封闭空间。
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大，应该是结合了扩展空间魔法阵，四面是灰色墙壁，四处都有光源，灯光柔和，靠近墙壁地方有多面虚拟屏幕，主控制面板靠近进门方向，用于调节训练室环境背景以及训练模式等等。
娄心月好奇地四下打量着，她是治疗能力者，和辅助系异能者被分在一个班，他们平时几乎没有机会进入这种战斗型训练室。
这次来训练室也一点满足好奇心私心。
“你们平时不做战斗训练吗？”身后传来陆辞夜声音。
陆辞夜跟她同是异能系，却并非同一专业大类，内部课程有所不同，所以娄心月没多想就回答了。
“有格斗选修课，不过老师不建议我们治疗能力者参加。我报过一次名，但是被老师卡下来了，除此以外就只有野外逃生课了，这是必修课。”
“为什么不能报？”陆辞夜不解——记忆里小陆好像也没有报过。
“因为有死亡名额。”娄心月答道，“格斗课主要是面向攻击型异能者，有很多刚觉醒新生，经常会有控制不好能力情况。”
异能者体质普遍比魔法师强，而在异能者内部，攻击型异能者体质天然又强上很多，治疗能力者则通常都是底层那一批。
治疗能力者无比稀缺，类似这样非战斗减员自然是越少越好，这几年战乱初歇，学院也日渐趋向于保守型教学方式。
不过就算是战争时期，治疗能力者也通常都在后勤，战斗能力再强也是处于被保护地位，因为总要有人救助那些倒下来人。
所以治疗能力者也渐渐很少在有往战斗方向发展，而是宁愿将精力用在提升专精治疗能力上。
如果是在一个秩序稳定地方，他们确实不必忧心安全问题。
但，显然这个星系也并没有那么安稳。
陆辞夜想到小陆记忆里那个死去娄心月，再怎么稀缺人才，没有后台，也没有强大实力，都只能是被旁人掌控生死命。
至少也要学点跑路保命技能。
“魔法呢？”陆辞夜继续问道。
“魔法？那不是魔法系学生课程吗？”娄心月想也没想就反问回去，说着顿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什么，“不过说起来，学院里也有面向所有学生魔法选修课。”
不过几乎没有异能系学生会去选修。
“觉得丢人？”陆辞夜问。
“有一些人是这样想。”娄心月犹豫着说道，“但主要是因为学了也没有用，偶尔有那种混学分可能会去蹭课。”
因为没用。
这是最主要原因。
陆辞夜挑了下眉，在问过小陆之后，他大致就明白为什么这个星系会那么歧视魔法师了。
因为普通人也被他们等同于“魔法师”。
魔力是源自灵魂力量，只要是活着生命体，体内必然存在这样能量，只不过由强和弱之间分界线将他们区分开来。
在一三七星系，很多即便是考入了高等学院魔法系学生，在陆辞夜前世，也不过就是普通人水准。
他们体内力量很弱，发动魔法必须要借助道具和繁复魔纹，以及冗长魔咒，声势浩大，营造出效果却很弱。
陆辞夜曾在某个偏僻小星球看到过，某个“魔法师”沐浴焚香，花了三天三夜绘制了巨大魔纹，最后念动咒语，才使魔法阵中心水壶浮空了十几厘米。
而对于陆辞夜来说，只需心念一动，那个水壶便能飞进外太空，但在那个星球，那个“魔法师”却被尊成大师。
因为其他人力量更弱，弱到连浮起一个水壶都做不到。
一三七星系低阶魔法师，很多甚至都不如那位“大师”。
哪怕是能力最不实用异能者，看起来也比他们强得多。
而异能，本质上是魔力特异化产物，每个人能力不一，有可以使身体化作钢铁、有能够呼风唤雨、也有一抬手就能使伤口治愈……
他们不需要挥舞着魔法道具，去记忆冗长魔咒，哼哧哼哧念完还要来一道绚丽视觉特效。
异能随心而动，而弱一些魔法师，等念完一道咒语，足够他们被捅死几十次了。
而且发动效果可能还不到同类型异能者十分之一。
所以如今战场上几乎看不到魔法师身影，只有后方防御阵结界、空间传送等等辅助方面才有他们发挥空间。
即便是屈指可数高阶魔法师，也大多进入了研究院魔法分部，进行着大型魔法阵研究，而不是热衷于一对一单人对决。
学院里比较优秀魔法师学生，战斗课上也更依赖于提前制作好魔法道具——这是被规则允许，但异能系学生也时常因此不服气，觉得他们只会作弊，而不敢正面对决。
种种前情累积叠加，整体实力更弱魔法师便被等同于弱者，异能系学生也不屑于再去学习鸡肋低阶魔法。
「……初等学院倒是有魔法通识课，但是课上也只会教漂浮咒、切割咒之类小魔法，练习一学期咒语只要能割破手指头一点皮就算合格，根本就是哄小孩子把戏。」
小陆对于魔法很不以为意。
但说着又想起来陆辞夜自称魔法师，想了想，又生硬地安慰几句。
「不过高阶魔法师也是很厉害，据说一三七星系外面防御结界就是研究院高阶魔法师研究出来，你还年轻，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成——」
一语未尽，他看见陆辞夜指尖燃起一团火苗。
火苗微微摇曳，没有魔法阵、没听到咒语，也没有道具，仿佛凭空升起，却乖顺地悬浮在他指尖之上。
旁边娄心月惊喜道“小陆你觉醒新异能了？”
“不是异能。”陆辞夜摇了摇头。
他伸直食指旁中指，一小片冰棱构成雪花漂浮着出现，像是一朵花绽放在指尖。
然后一道微弱蓝色电光缠绕在雪花周边。
火与冰相依相靠，形成了一种奇妙景观。
“——是魔法。”陆辞夜接道。
“魔法？”娄心月愣了一下，再次看向他指尖，“魔法不应该都通过魔法阵释放吗？”
咒语是可以默念省略步骤，魔力够强，魔法杖之类道具也并非必要，但由魔纹构成魔法阵几乎是魔法发动标志。
可陆辞夜指尖除了火和冰，什么都没有。
在一三七星系，这是使用异能时才能达到效果。
但一个人同时觉醒两种以上异能，也几乎是不可能事。
“魔法阵？”陆辞夜指尖火和冰倏然消失，取而代之是指尖上悬浮红色魔纹，“你是指这个吗？”
娄心月愣愣地点头，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陆辞夜看了眼四周，指尖魔纹忽褪散，他扭头多问了娄心月一句“训练室应该加固过吧？”
娄心月点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对，听说是特意请高阶魔法师设下了高阶防御结界，墙体也是使用了全星系最坚固材料……”
不知道这个星系高阶魔法师具体有多厉害，但既然是最高级别，至少不会太脆弱，再加上自己力量所剩无几……
陆辞夜在心底粗略估量了一下，觉得稍微收一点应该没问题。
“这是两种不同状态，普通状态，不需要用上全部魔力，比较适合日常或者隐蔽和逃跑时候使用，本质上是半成品魔法，但也够用了，还有就是这种，将力量集中在一起——”
陆辞夜抬手对准侧方最远墙壁，说话同时，半人高红色魔法阵已经在半空成型，一道火光无声地从魔法阵中心飞射而出，猛冲向了墙壁。
“——效果会强上不少。”
“轰。”
后半句话淹没在一阵爆|裂声中。
陆辞夜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收手，红色魔法阵飞快地被浅绿魔纹覆盖，眨眼之间已经换成了防御魔法。
被爆|炸震飞碎石被挡在无形结界之外，娄心月来不及闭眼，只看到眼前烟尘四起，隐约能看见烟雾后面还有别人影。
几秒钟之后，烟尘散去，娄心月隔着坍塌墙壁，正对上对面何黎惊恐到扭曲脸。
耳边是陆辞夜略带诧异嘀咕声“……怎么跟纸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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