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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本身倒是并不算难得，可长久以来，省城百姓都将石碑视为鱼跃龙门的桥梁，自然对城中的省事颇为关注，哪怕只是最下等的灵根，只要能修炼就意味着跨越阶级，成为人上人。
乔曦打定主意要让两个小家伙都测一下天赋，对乔荔枝再三的躲避和犹豫视而不见。
待三人挤进人群，恰好见到了几位熟人，有两位是今日见过的赤月教师徒，尚阳晖和叶雨馨，除此外还有昨日见过的白衣少年——叶梧。
排队测过灵根的少年脸色各异，走回人群后周围的议论仍没有停下，叶梧上前拍拍某个神情沮丧的少年，安抚道：“中等灵根已经很不错了，勤勉修炼，日后成就未必会低。”
“少爷，我……”少年抬起头又垂下，脸色难看，“我会努力修炼的。”
“二哥，该我了吧？”叶雨馨上前，笑着打断两人的谈话，挑眉说道，“我肯定不会给你，给咱们叶家丢脸。”
叶梧对面的少年微变，却只能更深的埋下头，默默走到另一边。
“馨儿，你……算了，去测吧，”叶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注意安全，不要有压力。”
叶雨馨微微抬起下巴，大步走向石碑，正在这时她瞥见赶来的乔曦三人，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滞了一下，很快冷了下来。
她没忘记上午跟师父的争执，哪怕尚阳晖暂且打消了收小女孩为徒的念头，可解下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尚阳晖到底是她的师尊，哪怕她一时能够干涉他的选择，可以后呢？叶雨馨不敢去想。
她只能拼命展露自己的天赋，让尚阳晖在两者之间，更在意她！
念及此，停在石碑前的叶雨馨深吸一口气，体内宛若液状的灵力倾斜而出，全都灌注在石碑中。
灼目的红光从石碑中蔓延开，与少女嫣红的衣袍融为一体，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无比炽热。
“是火属性的灵根！”
“上等灵根！天呐，叶家三小姐竟然是上等火灵根！”
“叶家已经出了那么多天才，没想到今年又出了一个，真是了不得啊，我听说叶家二少爷是上等水灵根，这对兄妹可真是了不得。”
“没错，一个上等水灵根，一个上等火灵根，叶家真是……得天独厚！”
“……”
待全身的灵力抽空，叶雨馨才从石碑上移开手，苍白的小脸上划过一抹得意，朝着乔曦三人扬起下巴。
她其实不必注入任何灵气，石碑就能精准的检测出她的灵根属性以及天赋，可面对乔曦和她身边的小女孩，叶雨馨下意识的这样做了。
“师父！”叶雨馨收回目光，乖巧的走向尚阳晖，而此时的尚阳晖却心不在焉，目光全然落在乔荔枝身上，眼底情绪涌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雨馨扯了下他的衣角，小脸不由得难看起来，尚阳晖回过神道：“无妨，以后你便是我尚阳晖的徒儿，可愿随我回宗门修行？”
“……徒儿愿意。”
叶雨馨满心不情愿，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怎么也要尚阳晖多夸她几句天赋绝佳，震慑省城其他世家，好为叶家做脸面。
可现在，全都毁了。
“看什么，这是我师父！”叶雨馨不满的瞪着乔曦和乔荔枝，小脸上带着一层薄怒，“你们知道什么是灵根，什么是修炼吗？废物，还不快滚！”
叶梧蹙眉，顺着叶雨馨的目光望去，随即一怔，连忙道：“乔兄，你们怎么来了？我妹妹她不懂事，说出那样的话，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你千万别生气。”
“二哥！”叶雨馨跺跺脚，下意识的瞥向尚阳晖，心中越发焦急，绝不能让她们在这儿测出灵根，不然师父肯定会收她们为徒！
“师父，我们这就启程去赤月教吧？”她催促道。
尚阳晖摇摇头：“不急。”
叶雨馨：“……”
说话间，叶梧已经停在乔曦身前，尚阳晖也感兴趣的走上前，笑着询问道：“小荔枝也来测灵根？”
乔曦神色淡漠，不着痕迹的将乔荔枝拢在身后，平静道：“来随便看看，我妹妹还小，不着急修炼。”
尚阳晖脸上的笑意僵住，他何尝不明白乔曦话中的含义，但让他这么错过，着实有些不甘心。
“那便去测测吧，”叶梧笑道，“正巧也让我见识一下乔兄的灵根，想来乔兄天赋应该不差。”
乔伯琛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看向乔曦，对上她安抚的眼神，他的心绪好像也跟着平静下来。
“好，”乔伯琛应道，“那我便试试看。”
测试灵根天赋的石碑，似乎跟测试魔法天赋的水晶球有异曲同工之妙，乔伯琛虽有心想比较，却更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跟乔曦一样厉害。
靠近石碑时，乔伯琛的手心已经紧张得捏了一把汗，他随意在袍子上蹭干净，将手搭在光滑的石碑上。
刺目的白光闪过，紧接着绿意吞噬掉白光，下一秒古朴的黄色浮现，灼目的红光犹如火焰跳动，将所有的光芒尽皆吞噬……光芒变幻到最后，却已成了浑然天成的墨色，石碑上光晕流淌，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一瞬间，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揉了下眼睛，包括尚阳晖和乔曦，只有乔荔枝仍旧神游天外，小脸上满是愁绪。
满怀期待的叶梧已经目瞪口呆。
他活了十几年，不说见识颇广，也算博览群书，可却对眼前的灵根闻所未闻。
这是什么灵根，五彩斑斓的黑？
“这……石碑坏了吧？”
“肯定是坏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多颜色？还有奇奇怪怪的黑色，你们可曾听说过？”
“我听说过双灵根，最不济是杂灵根，也偶尔见过紫色的雷属性灵根，可这五颜六色的黑，到底是什么灵根？”
“这石碑肯定是坏了！”
周围议论纷纷，几乎一致认为是石碑出了问题，叶梧颇有些忐忑，下意识的看向乔伯琛：“乔兄，你……到底是什么灵根？”
乔伯琛扯了下嘴角：“我也想知道。”
叶梧：“……”
“故弄玄虚！”
叶雨馨不满的小声嘀咕道。
叶梧低声斥责两句，转而说道：“或许是石碑出了问题，乔兄别担心，改日再测也好。”
乔曦却不觉得是石碑的问题，乔伯琛自称能够修炼全系魔法，或许石碑根本无法准确的度量他的修炼天赋。
魔法，跟灵根到底有所不同。
乔曦大步走近石碑，抬手落下，只见灰扑扑的石碑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白光，寒意自石碑迅速向周围蔓延，只一瞬间，周围的温度便降了一大截，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耀眼的白光迟迟未曾散去，待乔曦收回手，石碑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依旧在不断散发着寒意。
“天呐，是极品冰灵根！”
“极品灵根！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灵根，还是罕见的冰属性！”
“这何止是极品，比极品还厉害些，这姑娘……了不得啊！”
“那当然！下等灵根突破炼气期都勉强，中等灵根少有能凝结金丹的，虽说上等灵根也不差，可跟极品灵根比起来，还是差上太多了！”
“可不是，不然怎么叫极品灵根……”
人群热闹的议论着，看向乔曦的目光满是艳羡，唯有叶雨馨脸色惨白，极品灵根千年难遇，可为什么偏偏让她今日撞到了？
叶梧同样对乔曦的天赋惊叹不已，但他却更在意另一件事，如果乔曦验出的灵根是真的，就证明石碑没问题，那乔兄刚才验出的场景，究竟是什么灵根？
尚阳晖喉结滚动，双目灼灼的看向乔曦，他本以为那小姑娘的气运了得，可没想到乔曦同样不差，这等天赋若是带回赤月教，日后他当上教主都未尝不可。
“乔姑娘……”尚阳晖刚开口，乔曦便转身看向乔荔枝，提醒道：“荔枝，你也上去试试，什么都不用做，把手放上去就好。”
沉默半晌的乔荔枝终是被推了出来。
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忧伤，连往常乌黑发亮的水眸都黯淡了些许，她仿佛已经预料到每日被姐姐按着修炼的场景。
修炼还不是最惨的，日后说不定还要被按着辟谷。
乔荔枝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就笑不出来。
“还想不想吃八宝鸭了？”乔曦挑眉催促道，乔荔枝只能悻悻的撒开乔伯琛的袍子，慢吞吞的靠近石碑。
石碑足有半人高，乔荔枝年岁还小，身高勉强与石碑持平，需要举手才能够到。
望着灰扑扑的粗粝石碑，乔荔枝无声的叹了口气，颤巍巍的举起小手。
叶雨馨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控制不住的握紧双拳。
世上凡人千千万，能够拥有灵根的人何其少，而极品灵根更是千年难遇，她不信乔荔枝的灵根也会那么妖孽！
白生生的小手搭在石碑上，上面却不曾有任何光芒闪过，叶雨馨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喜色：“原来是个不能修炼的小废物，连灵根都没有！”
“叶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些。”乔伯琛沉下脸，眼中满是不悦。
“叶雨馨，你给我闭嘴！”叶梧蹙眉喝道，尚阳晖也跟着皱眉，不赞同的扫了叶雨馨一眼，转而安慰道：“荔枝，等年纪再长些再来测，你年纪太小了，石碑测不准的。”
叶雨馨越发委屈：“废物就是废物，还不让人说了……”
废物怎么啦？荔枝就是一只蹭吃蹭喝的小废物！
乔荔枝丝毫不觉得伤心，反而美滋滋的收回小手，揣进随身的小布包里，顺手摸了块点心。
下一刻，耸立了近百年的石碑突然龟裂，碎石滚落一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凝固。
乔荔枝嘴里的点心“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甚至顾不上捡起来，着急的解释道：
“姐姐，不是荔枝干的，跟荔枝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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