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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荣峥睁开了眼，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疼太阳穴。
那天, 荣绒在他身上起了反应，荣峥就已经有所察觉。荣绒就坐在他身上, 那么近距离，他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所以, 那天吃过晚餐后, 他就离开了。
那天他回去后，他一个人思考了一夜, 思考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荣绒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身为哥哥他起了不一样心思。
其实, 并不是完全地无迹可寻。
那次他们买过螃蟹，他洗过手, 荣绒亲吻他掌心，他当时稍微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但是，他很快说服自己, 那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包括荣绒从后面抱住他, 撒娇地要抱抱, 要他给他穿衣，他也一直告诉自己，只是荣绒对身为哥哥他亲近。
直到……那天他在荣绒房间阳台上看见了那条湿还在内裤, 被绒绒此地无银地把他给推出房间, 他也就再无法自我说服。
他猜测被彻底得到证实，绒绒是真对他起了心思。
少年人喜好并没有完全地建立起来, 他们喜欢往往来得快, 去得也快。
就像是荣绒曾经那么喜欢过周砥, 喜欢到无论他跟爸妈怎么反对，他还是一意孤行，大有为了周砥宁可跟全世界对抗趋势。后来，当他跟爸妈放任了之后，他反而自己主动跟周砥淡了。
他也曾在荣绒手机里，见过简逸照片。结果两个少年也并未像他以为地那样有进一步地发展。
荣峥原本打算冷处理。
荣绒喜欢同性，他又是他身边唯一最亲近同性，才会让荣绒模糊了亲情跟爱情之间界限。
他相信，时间长了，荣绒有了真正喜欢人，自然也就能够区分，他对他不是爱情，只是雏鸟情节一样依恋。
他佯装没有听懂那天晚上歌声里藏着心意，佯装没有看懂那天早上荣绒毫不遮掩，露骨眼神。
荣绒告白，是他始料未及。
他以为荣绒会维持现状，至少……不会这么快。
荣峥开了灯。
他打开房间抽屉，取出烟跟打火机。
瞥见自己睡衣衣袖，荣峥又把烟跟打火机给放了回去。
…
宿醉加上失眠，使得荣峥在听见闹钟响起时，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就起。
荣峥一只手摁在腹部，伸手关了闹钟。
今天这种情况，荣峥没打算再外出跑步，他身体情况也不允许。
荣峥难得放任自己睡到了七点，等到第二次闹钟响起，这才摁着腹部，把手撑在床上慢慢地坐起身。
荣峥洗完漱，下了楼。
荣峥比平时起晚了不少，在厨房择菜吴姨听见脚步声，从厨房迎出来，“大少爷今天还要跑步吗？还是要先吃早餐？”
昨晚上饭局，荣峥根本就没夹几口菜，就被乐达那位韦总拉着敬酒，早上起来胃都是灼疼。
荣峥推开餐椅，“麻烦吴姨先准备吃早餐吧。”
“好。我这就去给您盛粥。”
不一会儿，吴姨从厨房端出一碗小米粥，以及几样清淡小菜。
荣峥刚刚胃部一阵阵抽疼，分散了注意力，没听见吴姨说了什么，等到吴姨从厨房端出粥，才发现今天早餐做是粥。
荣峥一般早餐很少喝粥，因为喝粥会增加上厕所频率。如果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还好，要是接连要开部门会议，频繁上厕所就会比较误事，也会容易导致尴尬，所以他很少会在工作日喝粥。吴姨是家里老人了，也都知道他这一习惯，因此，见到早餐是小米粥，荣峥有些意外。
荣峥问道“吴姨，今天没有其它早餐吗？”
吴姨把最后一碟炒山药端上桌，有些局促地解释道“小少爷说您昨天夜里应酬喝了酒，早上起来可能胃会不舒服，一早起来就给您熬粥，做这些也都是养胃菜。您是不是想要吃点别？要不？我再去另外给您做一份。”
荣峥一怔，他视线落在桌上粥跟小菜上，“粥跟菜都是绒绒做？”
“是呢。给您做完这一桌菜，才在先生跟夫人催促下坐车去机场。”
荣峥握着汤勺手倏地顿住，他抬头看向吴姨，“机场？绒绒今天飞巴黎？”
吴姨一脸茫然，“是啊。小少爷是今天一早航班，大少您不知道么？”
他不知道。
他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过绒绒，绒绒发信息他也故意延迟回复，绒绒发送视频邀请过来，他也故意选择忙时候接，那样就可以避免聊太长时间。
是不是，在那几次视频通话里，绒绒有好几次都要告诉他他今天要去巴黎事情，结果他竟然没有给他开口告诉他机会，就借故忙去了么？
吴姨见荣峥脸色不太对劲，小声地问道“需要我给您再去做一份早餐么？”
荣峥回过神，他低声道“不用麻烦了，就吃粥吧。”
“哎，好。”
吴姨进厨房忙去了。
…
玄关处，传来密码锁解开声音。
不一会儿，响起娇气猫叫声。
“喵~~~”
“喵~~~”
薄荷从荣惟善手里跳了下来，迈着小碎猫步，颠颠地朝荣峥跑了过来，那脑袋轻蹭荣峥脚踝。
荣峥刚吃完早餐。
他把薄荷弯腰抱了起来，挠了挠他下巴，他看着进屋父母问道“爸妈，你们把薄荷给接过来了？”
“嗯，绒绒托我们去把薄荷给接过来。说起这个，你怎么没告诉我跟你妈，绒绒现在租房子这么小啊？薄荷都活动不开，是不是啊，薄荷？”
薄荷趴在荣峥臂弯里，舒服地眯起眼。
“我们给他是副卡，他一样都没带走。您跟妈给他零花钱，还有我平时转给他零花钱，他应该也一点没动用。他现在租这套房子，应该是他现在经济能力所能承受比较理想房子了。”
荣惟善听说荣绒没有动用他跟妻子给他零花钱，甚至连荣峥给他零花钱也一点没动用，更心疼了，“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什么我们啊，他。”
应岚轻叹了口气，“绒绒那孩子，从小就倔。”
她在薄荷脑袋上摸了摸，见荣峥脸色不大好，关心地问道，“早上起来有没有头疼？胃呢？胃疼老毛病又犯了吧？”
荣峥声音微哑地问道“荣绒已经上飞机了？”
“嗯。我跟你妈亲眼看见他进了检票口，才离开。这会儿估计飞机也早就起飞了。小峥，你跟荣绒……你们两个，没吵架吧？”
荣惟善试探性地问道。
按说，荣绒今天早上就要坐飞机去巴黎，以小峥沉稳性格以及对绒绒疼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在昨天晚上喝醉才对，更不要说早上连起床跟绒绒道个别都没有。
“没有。”
荣惟善点点头，也是，小峥性格根本不可能会跟绒绒吵架。
应岚柔声道“没有就好。妈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然今天公司先不去了？反正只是一天而已，公司又不是离了你一天就不能运转了。”
但是工作会堆积起来。
荣峥还是选择照常去公司上班。
他放薄荷下楼自由活动，上楼拿了羽绒外套下来。
“大少爷，您等下。”
吴姨见荣峥往外走，从厨房拿了保温杯出来。
“这是小少爷让我交给您。是桂花蜂蜜水，说是喝了会让您胃舒服一点。”
荣惟善盯着吴姨手里保温杯，“只有一杯么？”
吴姨笑道“装在保温杯里头就一杯，恒温水壶里还有呢，小少爷泡了整整一壶，您跟夫人也都有。”
荣惟善哼了哼，这还差不多。
荣峥把保温杯接过去了，“爸妈，我先去上班了。”
“去吧。注意点身体。”
应岚叮嘱道。
荣峥点点头，出了门。…
…
荣峥坐在车上，他没有马上发动车子。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给荣绒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
果然。
爸妈既然都已经回到家了，飞机肯定也早就起飞了，荣绒电话当然不会还开在那里。
荣峥结束通话，点开两人对话框，想要看看荣绒有没有提前告诉他，今天要去巴黎事情，意外发现有十来条未读语音。
荣峥点开最上面那一条。
“哥，我知道你没睡着。”
荣峥“……”
荣峥看了看对话框上时间，00:16。
是从他房间回去后，就给他发了这么条语音么？
“那天我在你身上起反应，你感觉到了吧？所以那天晚上你才会吃过饭，都没在我那坐一会儿就走了啊？”
荣峥“……”
忽然不想把剩下语音给听完了。
荣峥点开下一条语音，一点开，就是少年轻笑，“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我当时都慌了。幸亏外卖及时到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
荣峥“……”
那天小混蛋慌了么？他还真没看出来。如常地同他说笑、玩笑，绒绒表现得太过正常，以致他疑心一切是不是只是他多想了。
“第二天我挂在阳台上内裤你其实也看见了吧？我后来自己稍微想一想，觉得自己那天真是傻透了。我房间窗帘又没拉，哥你只要眼睛没瞎，一进去，一准就会注意到那条内裤么。结果可好，我还用拙劣借口把你给支出去了。害。”
“哥。偷偷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呀。其实我那天，我就是那天早上吧，我想哥了，才会把内裤都给弄湿了。哥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想你什么了？”
荣峥面无表情地退出了对话框。
他就不该继续点开。
…
上了飞机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荣绒只要听见脚步声，就会神经质地抬起头。
想当然，他哥这次自然不会再出现在飞机上。他要是今天没飞去巴黎，他哥估计还躲着他呢。
荣绒从包里，拿出了一盒薄荷糖，剥了一颗，放在嘴里。他把家里那点薄荷糖都给带过来了。省着点，应该能坚持到回国时候。
有了上一次经验，这次，荣绒专门买了折纸来打发时间。
荣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上一回他拍荣峥那个折纸视频，把手机放在手机支架上，戴上耳麦。
视频一开头，荣绒就只顾着看盯着视频里荣峥看，手头折纸连条折痕都没有。就这么一个视频，也不知道重复地看了多少遍。一直到看过瘾了，才开始自己动手折。
叠废了好几张纸以后，荣绒不得不承认，他在调香上挺有天分，厨艺也还行，就是这折纸，不可……好好一个青蛙，给他折成了个丑八怪。
“丑八怪，你是谁呀？”
荣绒食指在抽青蛙屁股上点了点，被自己逗乐了。
他给丑青蛙拍了个照，发给他哥，“不是我不行，是手指五指姑娘她不太听话。可能是我最近太费手了。”
现在飞机上没信号，荣绒这条微信当然发不出去。荣绒看了看手机上时间，快八点了。这个点，他哥应该早就已经起床，搞不好都上班去了。
就是不知道他先前给他哥发那几条语音，他哥听了没听……
荣绒把他夹在手账里那两个荣峥先前折青蛙给一块拿出来了，放在桌上，左右手各蹦一个，让他自己对自己折那只丑青蛙当裁判。
一个人，一只手蹦一只青蛙。很快，荣绒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不是蹦青蛙没意思，是他哥不在，就少了那么点意思。
最后，荣绒把他自己自己叠那一个丑青蛙，一块给他手账本里了，好歹是他第一个叠成功青蛙。
荣绒是在网上下单，买折纸，卖家还给他送了一本折纸书。荣绒翻了翻，决定自学折一朵玫瑰。
半个小时过去了……
除了高高堆起废纸，玫瑰影子都没能看出来。
到了吃午饭点，荣绒在飞机上吃过午餐，又开始叠他玫瑰。这一回，稍微有点像样了，纸……没了。
不愧是他。
荣绒把那半朵玫瑰——其实也看不出是玫瑰，就是一坨花苞状东西，连同他折费堆成小山堆废纸都给拍了张照，发给他哥，“折纸这种东西，也太费纸了！”
把他折费纸张都给统一装垃圾纸袋里，荣绒把椅子放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眼罩，决定先补个眠。
…
符城，荣事集团总部。
“叩叩叩——”
总裁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
刘幸手里端着温开水推门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瓶胃药跟一盒止疼药。
荣峥胃不太好，如果前一天饭局喝了不少酒，第二天上班胃就会不舒服，偏偏他自己最他身体很不重视，每次胃疼都硬撑过去。刘幸在成为荣峥助理，发现荣峥胃不太好这一事实之后，只要是工作日，如果荣峥前一天应酬有喝酒，他就会替荣峥把胃药送进办公室，也只有这样，荣峥才会记得吃药。
刘幸早上休假回来，在工作群里听说了荣峥昨天请客户以及采购部门成员吃饭事情，就猜到了昨天那样场合荣峥可能喝了不少酒。荣峥早上都在开会，这个时间才空下来，刘幸赶紧端着温水以及拿着胃药跟止疼药进来了。
止疼药是怕以防万一。怕吃了胃药一时半会儿没有见效，这位又太能忍，才会把止疼药也给拿进来了。
“总裁，我把温水跟药放您办公桌上，您记得吃。”
在看文件荣峥抬起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幸点点头，把药跟温水放下后就出去了。
办公室门被关上，荣峥放下手中文件，他视线落在桌上药瓶跟温水上。
以往，他在应酬过后，上班第一天确要吃两片胃药，严重时候要吃片止疼药，才能继续工作，不过这一次，除了早上起来胃有点不舒服，脑子也有点宿醉疼痛外，一整个上午再感到不舒服。
荣峥心知肚明，这与他这次早餐吃得清淡有关，加上绒绒又给他备了蜂蜜水。
胃没有不舒服，自然也就不用吃药，荣峥把胃药跟止疼药都给收进了抽屉。他端起桌上保温杯喝了一口，这才发现，里面蜂蜜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给完了。
荣峥放下手中保温杯，拿起桌上手机，点开微信。
“哥，你不知道，你流汗时候超性感，喘气声也特别好听。哎，我又把我自己给说得起反应了呢。”
荣峥“……”
又？
荣峥眉骨微跳，他注意到，这一条语音跟下一条语音前后隔了个十来分钟。
荣峥不用想，也知道这前后两条语音相隔时间里荣绒做什么去了，他点开荣绒头像，手已经划开了黑名单设置，松开，又给取消了。
“哥，我唱歌时候，你就听出来了我意思了吧？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听就听出来了。其实我有想过，就这么当一辈子兄弟也挺好。不过，我好像不太有办法能够让我可以少喜欢你一点……我想抱你，亲你，想明目张胆地，喜欢你。不是以一个弟弟身份，是以一个同性身份，喜欢你。”
“哥，好梦。”
…
荣绒上次在飞机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这次戴上眼罩，过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睡意。
荣绒把眼罩取下，他拿起手机，点开很早之前他录，他让他哥睡前给他念那篇汪老散文《遇到一个懂你人需要缘分》。
“全县第一个大画家是季陶民，第一个鉴赏家是叶三。 ”
蓝牙耳麦传来荣峥这开头第一句，荣绒就噗嗤笑出了声。
他哥大概只念过报告，就没怎么念过散文，第一局就念得硬邦邦。
“叶三是个卖果子。他这个卖果子和别卖果子不一样。不是开铺子，不是摆摊，也不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他专给大宅门送果子。也就是给二三十家送……”
光是听声音，荣绒完全听不出来叶三是卖果子，听着叶三像是卖房子，专门卖给有钱人房子……这么一联想，荣绒就更可乐了。
就是在荣峥这么平铺直述声音里，荣绒渐渐有了睡意。他把手机捧在胸口，听着他哥声音，睡着了。
…
被空姐轻轻拍醒时，荣绒蓝牙耳麦里，还在播放着荣峥声音——
“他给季陶民送果子，一来就是半天。他给季陶民磨墨、漂朱膘、研石青石绿、抻纸。季陶民画时候，他站在旁边很入神地看，专心致意，连大气都不出……”
荣绒睁开眼，他摘下其中一只耳麦。
空姐温柔地提醒道“先生您好，我们航班已经降落了。”
荣绒有点意外，不仅仅意外自己竟然睡了一觉就抵达巴黎，最令他意外是，在这么长时间里，他竟然一个梦都没做。荣绒以前就发现了，只要是躺在他哥身边，他就不太容易做噩梦，原来，他哥声音竟然也能够有同样效果么？
蓝牙耳麦提示灯闪烁，提醒快没电了。荣绒先是向空姐到了谢，在空姐离开后，他把两只耳麦一起摘下，放在充电盒里充电。
有乘客在拿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荣绒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飞机。
一下飞机，荣绒就感觉到了一阵冷意。他把身上羽绒服拉链拉高，推着行李箱往出口大厅走去。
出口大厅，有一个金发碧眼英俊男人，举着“ rucas”牌子前来接机。
荣绒有点脸盲，尤其是对于金发碧眼外国人，除非胖瘦或者是美丑特别明显，否则在他眼里，真就跟复制黏贴差不多。
他是看见对方举着他英文名接机牌，以及脖子上挂着他工作牌上法文名，确认对方身份——evan，versa香水顾问，也是一位相当出色香水化学师。
如果看来，就算是他重生以后，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但是该出场人物，冥冥之中，还是相继出场了。
荣绒对这位他在法国交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印象很是不错。
上一世，一开始时候他并不知道evan身份，只当对方是versa一名普通员工，因为他工作牌上，只有照片跟名字，并没有他职务。后来在知晓对方职务之后，多少有点惊讶。毕竟，在他看来，身为新人他，应该不足以让这位versa资深香水顾问来给他接机才是。
他跟evan熟了之后，曾经问过evan这个问题。
按照evan自己说法是，他从小就对神秘东方文化充满了好奇，尤其在发现公司新聘用全球特聘调香师竟然是一位来自东方年轻少年，这更加加重了他好奇心。于是，他主动请缨，向公司主动揽下给他接机这份工作，他想第一时间见到公司高层口中来自东方天才调香少年。
他还记得，当年他被evan口中“天才调香少年”这个称呼给雷了一下。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最多是在调香上稍微有点天分而已。如果没有那些长年累月辨认各种香料，去有意地锻炼他嗅觉，接触各种各样单香、净油，背化学公式，不管去哪里第一时间就会去当地鲜花市场，去当地香水装柜，接触各种香水，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一遍又一遍地调试新配方，他也不会有后来成绩，
天才两个字，太耀眼了，只要被冠以“天才”，背后努力跟汗水，则往往容易被人们所忽略。
他还记得当时他跟认真地跟evan解释，他不是什么天才调香少年后，evan哈哈大笑，告诉他，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来自东方天才调香少年。
荣绒主动朝evan走了过去，“你好，我是rucas。我想你是来接我是么？”
他说出了跟上辈子一样开场白。
荣绒知道evan是法国人，不过他故意没有直接用法语跟evan交流，而是跟上一辈子一样，选择用英语交谈。
上辈子evan一度以为他不会法语，在一些应酬场合，很是热心地替他翻译，还会主动地替他跟对方客套寒暄，这让他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重复地客套跟寒暄。
他只能在心里跟这位老朋友说一声抱歉，这一次，恐怕又要麻烦他充当他“翻译”跟“代言人”了。
…
“你就是rucas？”
跟上一世反应一样，他这位老朋友夸张地睁着一双大大湖水般碧绿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异国他乡，见到昔日好友，总是一件令人高兴事情，尽管他这位老朋友还不认识他。
荣绒勾起唇，“我是。”
“老天！你看起来好小！你成年了吗？”
这句台词也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荣绒不觉莞尔。
上辈子，他跟evan第一次见面时候一点也不熟，对方这么问时候，他并没有觉得好笑，只感觉到被冒犯，因此，他黑了脸，后来在车上，evan还跟他解释了很久，表示他真没有别意思。想想，他这位老朋友也是挺可怜，就因为这么一句玩笑话，跟他解释了一路。
这一世，荣绒眨了眨眼睛，他开了个玩笑，“需要我给你看我身份证吗？”
evan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抱歉，是我冒昧了，希望你没有误会，我没有别意思。噢，对了，请容许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evan，是versa工作人员，这是我工作证。接下来，将会由我带你去你前去你入住酒店休息。”
上辈子，evan也是给他看了他工作证，不过他当时在气头上，根本没看。不过还是谨慎地给versa那边打了电话确认evan身份。
这一世打电话证实evan身份这一环节自然可以省略了，他象征性地接过evan工作证看了一眼，就给还回去了，“那就麻烦你了。”
evan赶紧收起自己接机牌子，“这边请——”
接机车子就停在机场大厅外面，司机见到他跟evan一起从机场大厅走出，走过来，替他把行李，以及evan手里接机牌给一起搬上了车。
…
versa给荣绒预定酒店，就是上一次荣绒来巴黎时，他跟荣峥住那一家五星级酒店。
对此，荣绒并没有太大意外，毕竟这家酒店距离versa总部最近，而且又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用来招待客人，再合适不过。
不过，versa不是给他订总统套房，而是一间商务间，不过也很不错就是了。
evan陪同荣绒办理好入住手续，又陪同他来到他房间，“你今天飞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累了吧？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9点左右，我会过来接你，陪同你一起去versa总部。请问对于这样安排有什么觉得不好地方吗？有任何问题，请务必告诉我。”
evan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热情。
荣绒跟对方道了谢，表示他安排没有问题。
evan走到桌子前，拿了纸笔，写上自己联系方式，“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地方，也可以打电话给我。这是我联系方式。”
“好。多谢。”
荣绒接过evan递过来纸条。
送走evan，荣绒给他爸妈打了电话报平安。
现在是巴黎傍晚，国内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时间比较晚了，荣绒跟他爸妈说了几句，就催他们赶紧休息去了。
荣绒点开他跟他哥对话框。他给他哥发语音，他哥一条没回。
荣绒戳着对话框，“过分了啊，荣峥。”
手不小心松开了，这条语音给发出去了。
荣绒连忙撤回。
对话框上，出现“对方输入中……”字样。
不一会儿，信息提示音响起，一条语音发送进来。
荣绒发现自己太没出息了。
他竟然握着手机，心跳得不行。
荣绒点开，他把手机给放在耳边，他哥清冽加上夜晚独有慵懒嗓音，透过手机扩音器传出，“我听见了。”
“我听见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四个字，荣绒听得却是身体就跟过电似，心都颤了一下。
荣绒给他哥发视频邀请过去。
荣峥拒绝了。
荣绒不死心，又弹视频过去。
荣峥又拒接了。
荣绒继续发。
这一回，视频总算是接通了。
不过视频里没出现他哥身影，而是他哥浴室天花板瓷砖。
荣绒“……”
不至于吧？
不至于一眼就不给他看了吧？
“哥？”
“嗯。”
“哥，你这格局小了啊！我发了那么多条，你才回一条也就算了，我给你发视频，你还拒绝了。拒绝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接了，不能连看也不给看吧？”
视频那头又没有声音了，依稀只能听见水花声音。
荣绒“哥，你该不会是在洗澡吧？”
没声音，他哥没回答他，估计是懒得理他了。荣绒是那种他哥不理他，他就会识趣挂断人么？
他认真地建议道“哥，你考虑把你镜头转一下么？”
比如，对着浴缸什么。
荣峥刚进浴室，在脱衣服，收到荣绒微信。
他才把裤子给脱了，荣绒就发视频邀请过来了，巧合得简直像是故意在掐着点给他发视频。
荣峥当然拒接了。
一连拒绝了两次，荣绒还是一再发过来，荣峥有预感，除非他手机没电或者关机，否则以荣绒性子，多半会一直发视频邀请过来，那样话他洗个澡怕是都不能消停。
只好接了。
荣峥听了荣绒建议，简直给气笑了。
他在身上抹上沐浴露，冷声道，“不考虑。”
视频里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开口说话，荣峥眼露疑虑，难道他是他刚才态度太过冷淡，把人伤了
荣峥有些头疼。
“哥。”
“说。”
“哥，我起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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