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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 > 22、故人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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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教等级森严,正副教主各一,东西南北护法堂主四位,春夏秋冬、风花雪月司辰八位,下面是数不清的小喽??

    陆银湾和段绮年位列八司,陆银湾占得是花字位,段绮年占得是风字位。殷妾仇级别更高,乃是圣教南堂护法。

    段绮年好钱财,陆银湾好美色,殷妾仇是个禽兽,三人劣迹斑斑谁也不让谁。早些年结识,脾气相投,常常聚在一起厮混,为祸四方,江湖人称——圣教三大毒瘤。

    陆银湾只是个小小司辰,位阶不算高,但因为和殷妾仇关系好,八司中其他几个大都敬她三分,多有巴结她的。

    这圣教密使则是个更特殊的存在,受西堂堂主秦有风直属管辖。西堂,又称刑堂,掌管圣教刑狱。圣教建立起来的庞大消息网——天罗,也被秦有风一手操纵。

    陆银湾想杀他,不是一日两日了。

    秦有风是大理人氏,圣教还是个小小密教的时候,他祖上就已是圣教的忠实教徒了。位高权重,忠心耿耿,又一手掌握着天罗,他的地位又凌驾于其他几个堂主之上。

    他常常从各地捡来一些根骨上佳的孤儿乞丐,收做徒弟,加以训练,长成之后便成了圣教密使,来去无踪,替他收集信息,传递口信。圣教徒惧怕刑堂的狠辣手段,连带着对密使也忌惮三分,纵然他们无品无阶,也没人敢慢待他们。

    那圣教密使带着森然的白银面具,态度漠然地对陆银湾道了一声好。语调冷淡,好似不是在打招呼,只是例行公事问候下罢了。见段绮年和殷妾仇也在此处,一一道了声好。

    刚要再说话,陆银湾忽然一揽他的肩膀:“哎,密使星夜赶来,想必累得很了。我前些天在山中猎到了白鹿,又得了几坛子上好的波斯绿酒,早早命人烹饪好了。先去喝一杯如何?”

    密使刚要说不必,就被殷妾仇打断了:“什么酒?我怎得没听说过?”

    殷妾仇好饮,听说有好酒立时高兴起来,抚掌大笑:“好吧,陆银湾,我勉为其难地先原谅你一会儿。酒在哪呢?”

    陆银湾抬手一指:“刚进大门的幢小楼,我叫鸣蝉过去了,你去寻她便是。”

    殷妾仇拉着面无表情的段绮年,一阵风也似,乐颠颠地就跑了。陆银湾早知道他等不及,见将人支走了,这才揽着那密使,笑道:“走走走,咱们也去。”这么说着,却故意将脚步放慢了。

    圣教三大毒瘤行事向来没规没矩,荒诞不经,那密使倒也见怪不怪。陆银湾见殷妾仇拽着段绮年跑得没影了:“对了,密使此次来所谓何事?可是秦堂主有甚指示?”

    那密使自怀中抽出一纸密笺,递给陆银湾。陆银湾撕开信笺封皮上盖了圣教印的火漆,抽出信来,打眼一扫,不禁面色一变。

    她蹙了蹙眉头,抬头时又一副笑嘻嘻地模样:“堂主他老人家最近怎么火气恁大?一句话的功夫,藏龙山庄这几百条人命齐齐都要祭天啦。”

    “不止。藏龙山庄只是其一。”那密使仍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堂主吩咐了,霹雳堂、小唐门,还有其他几个宁死不降的小门派的人也要尽数杀掉。”

    “这是为何?”

    “下个月葬名花要在南边召开武林大会。她在武林中一呼百应,威望甚高,中原武林团结起来,士气必会大涨。彼时南下攻打江南,定会艰难很多。”

    陆银湾道:“所以堂主的意思是杀一儆百,攻心为上,挫一挫中原武林的士气,扰一扰名门正派的军心?”

    那密使道:“是。有藏龙庄、霹雳堂、小唐门这几个硬茬被灭门之先例在,只要宣称降者不杀,必有其他门派摇摆归顺。毕竟,中原人一向很讲究香火传承。彼时南侵,定然势如破竹。”

    他见陆银湾有些走神,若有所思模样:“怎么,司辰以为此法不妥么?”

    陆银湾回过神来,笑道:“哪里,我是在愁着这二百多人要怎么杀呢。要都是一种死法,岂不是无趣的很?”

    她又道:“如此说来,密使还要去其他几处地方替堂主送信咯?”

    密使道:“是。本来还要去寻其他几位司辰的。段司辰既到了此处,小唐门和霹雳堂正归他管,倒省了我一趟路。”

    陆银湾道:“若密使赶时间,不如把他的那封信给我吧。我替你转交便是。密使行了一天的路,明日又要启程,要不要早些休息。我叫小丫头收拾出厢房来……”

    “不必,我亲手交给他。”那密使道。

    眼看着就要走到复道尽头,殷妾仇的笑声已经远远地传过来了。陆银湾脸色一暗,皱起眉头。手搭在腰上弯月银刀的刀柄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恰在这时,复道尽头闪出两个人影来,陆银湾眼前一亮,心头顿时一宽。松开刀柄,迎上前去。

    

    鸣蝉原本恼沈放恼得牙根痒痒,昨晚逮住机会,狠狠地将他作弄了一番。今日一早起来,看见陆银湾不仅没折磨沈放,两人反倒像是和好了一般,心里顿时泛起嘀咕,一张小脸苦成了包子也似。

    既然沈大道长又得宠了,她自然是不能再对他做什么了。就怕沈放对她怀恨在心,仗着美色将姐姐迷昏了头,每晚吹吹枕头风,给她穿穿小鞋什么的,那才是大事不妙!

    于是陆银湾叫她照看沈放洗漱吃饭,她屁颠颠地就去了,嘘寒问暖,十分狗腿,生怕沈大道长想起她的不好来。

    其实沈放哪里会跟她置气?就算是生气,也绝为难不到她一个小丫头身上来的。见她一反常态,殷勤非常,不禁有些莫名,一时之间竟极不适应。

    鸣蝉见沈放脾气这般好,一点也不怪责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她服侍沈放洗漱了一番,将他衣服打点好,拉着他风风火火地跑到前厅:“沈道长,我们去吃饭!”

    沈放今日起得晚,摆上饭已是中午时候。鸣蝉将沈放的碗填的满满的,塞到他手上,又把桌上自己喜欢的菜一股脑地推到他面前:“沈道长,你吃呀,吃呀!你看不见,我喂你吃也成!”

    沈放:“……”

    沈放:“不、不必。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正说话间,殷妾仇拉着段绮年闯进来,进门就问:“酒呢?陆银湾说有什么……什么酒来着?快给老子拿出来!”看见沈放和鸣蝉,半点不见外地到旁边落座:“呦,你们也在这儿?”

    鸣蝉尚未答话,沈放忽然一推碗筷,霍然起身。鸣蝉大惊,赶上去:“哎呀,沈道长,你怎么走了?你还什么都没吃呢……”

    沈放一振衣袖,冷冷道:“我不与禽兽同席。”

    殷妾仇撕下一块鹿肉,才刚咬了一口,闻声往盘子里一丢,哼笑一声,偏头朝段绮年道:“啧,你瞧瞧,有人不乐意与咱们同桌。被自己的徒弟玩得像个婊子……哈,还这么清高呢。”

    沈放脚下一个踉跄,用力扶住了门框。

    殷妾仇拿起手巾来,好整以暇地擦了擦手,又道:“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怜见的,我不过是睡了我嫂嫂罢了,就成天地被人追着叫禽兽畜生,你说这师徒乱伦……啧啧,还算是人吗?”

    情况实在突然,几句话的功夫,鸣蝉甚至来不及阻止。她狠狠地瞪了殷妾仇一眼,赶过去,急道:“哎,沈道长,你别听他胡吣……”

    沈放面色苍白,眼神茫然,一言未发,半晌,踉踉跄跄走出门去。鸣蝉一跺脚,也跟着跑了出去。

    殷妾仇又给自己搛了一筷子肉,旁若无人地吃起来。段绮年在一旁一直未发话,此时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过分了。”

    “有么?”

    段绮年尝了一口杯中绿酒,似是嫌甜,又放下来。

    “你也就看他现在武功全失才敢这么羞辱他。但凡他有三成功力傍身,你敢说这种话么?”

    “……”殷妾仇默不吭声地吃着肉,并不答话。

    半晌,嘟囔道:“他武功全废是他自找的,与我有何干系……就算他武功鼎盛,我也还是要骂的。大不了就是被他打死罢了,还要骂的更凶些。”

    “这么讨厌他?”

    “不错,就是这么讨厌他。”殷妾仇直言不讳,“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人。薄情寡义,道貌岸然,镇日里一副清高样子,瞧不起谁呢?”

    “陆银湾……他妈的比猴儿都精的一个人,在他手里吃了多少苦头?我动不得他,还不能讨厌讨厌他了?这种人,就问你,讨不讨厌?”

    段绮年想了想:“讨厌。”

    “这不就得了。”

    “但我不会当面说出来。”段绮年顿了顿,“你今日如此英勇……我觉得陆银湾很可能要收拾你。”

    “咳。”殷妾仇猛然一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禁使劲眨了眨眼睛,“这……”

    他舔了舔嘴唇,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段绮年。段绮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最多也就断个手脚,养上三五个月,大抵也能好了。”

    “……”

    

    鸣蝉追着沈放赶出来,迎面正瞧见陆银湾并圣教密使朝这边走来。高喊了一声姐姐。

    陆银湾原本面色不是很好,瞧见他们,忽然放松了下来。笑着迎上前来:“师父,这么快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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