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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多一个人就要多一张嘴吃饭。
“北蛮的人即便愿意好好做生意，可他们人烟稀疏，根本也用不了那么多的肉脯和皮衣这些。”
男主不愧是男主，范筱筱听得暗暗点头。
深谋远虑，把她考虑到的全都考虑了。
“是的。”
范筱筱毫不避讳地点头：“肉脯再好吃，也就是加工后的牛羊肉。”
“到了冬日，无法放牧，牧民们自己都不够吃，温饱都成问题，哪里还会挑好吃不好吃的肉脯？”
“除非是天山北蛮的贵族。”
夏侯一顿，凝眉时，眼中带着思索：“你是说，要和他们的贵族做贸易？”
也不是他瞧不上眼前这位范小娘子。
委实是口气有些大了。
他们这些人面临大周的精兵，撤走是没办法的事情。
莫说他们这些人了，便是和大周朝廷做贸易，天山背面那些蛮人贵族也不一定瞧得上。
即便瞧得上大周的货物，他们肯心甘情愿地掏钱吗？！
这些人的嘴脸夏侯自认看得分明。
人类的本质是白嫖。
要是能劫掠的，他们也没那个心思跟你公平贸易。
“范小娘子还是太天真了。”
夏侯叹息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众人也都默默点头。
范筱筱却是胸有成竹，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芒：“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愿闻其详？”夏侯来了兴致，开口相询。
“分两手抓。”范筱筱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第一，咱们不能只卖这些加工产品，也不能卖丝绸药材这种贵重的，容易惹人眼红的东西。”
“那卖什么？”姐姐范氏忍不住问。
范筱筱笑眯眯地开口：“私盐！”
“！！！”众人大惊。
私盐这个东西，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严格被朝廷管制的东西。
几乎一本万利，而且还是所有人都不可或缺的。
大周百姓一日也离不得盐，而不论是天山北蛮，还是北边的外族匈奴也都一样。
“我知道，贩卖私盐是死罪，但现在可不是太平年月。”
范筱筱若还是从前刚穿书过来的小豆丁，自然是规规矩矩不肯铤而走险的。
但现在是乱世。
正所谓群魔乱舞、民不聊生。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积累些许存身的资本。
“盐是微末草民也需要的东西，而且我曾在一本书上偶然看过炼精盐的法子。”
“那卖相保证让天山背面那些蛮人贵族动心。”
“当真？”范氏大喜之余，还有些疑虑：“二丫，你虽在学字，但以前还不知你能看懂书册了……”
范筱筱心下微怔，但很快就笑着道：“是啊，从前不识字，现在生活好了，自然要进取的。”
范氏很是安慰：“正该如此，做了这么多产业，非但要认字，还得学学管账。”
她连忙应是，总算把事儿给应付过去了。
“那第二手要抓什么？”夏侯问。
范筱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有了财路，自然要有守住财的威慑力。”
她目光落在夏侯身上：“夏侯公子武艺高强，又是天山派大师兄，正好能与白姑娘留在咱们的地方镇守。”
“你一个人自然也不够，我会找……顾大佬借些人手。”范筱筱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姐姐的面容。
她本想说于将军来着。
毕竟顾大佬是反派，最终要和大周皇帝决裂的。
但于将军现在还是大周的将军，公主死掉的事情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即便要遭皇帝贬斥，也能从容应对。
所以找于将军借几个人也是可以的。
毕竟是亲姐夫。
但有一点。
他与五溪村、与家里姐姐的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姐夫什么时候愿意来见姐姐，什么时候愿意同她讲清楚一切，那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事。
范筱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催促也不随意插手。
……
……
等商议妥当之后，夏侯去联络那些分散在各处的工匠等人。
让大家收拾东西转移。
能带走的都带走。
而伤势比较严重尚未恢复的白朝颜就和范氏还有鲁爷小宝等人一道准备辎重。
这样的事情、规模也大，其实旁人很容易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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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朝廷派兵的事事儿早就已经传到天山镇，所以百姓们离开此地去别处谋生也算不上扎眼。
唯独范筱筱，披着斗篷提着灯笼就跟着小黑找上顾重台。
夜露深重，天色尽墨。
越是夜凉，月是冷寒。
范筱筱坐在炭火边，一面往手指上呵气，一面就听小黑从外头来的脚步声。
他推开门：“筱娘子，主子不在。夜深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吧？”
“等他回来，叫人同他说说。”
小黑清楚，也不必筱娘子那么等，顾重台得了消息必定会亲自过去的。
“不必。”范筱筱摇摇头：“左右我也没事，等等也无妨，你先去客房歇着，回去时候我喊你。”
小黑又劝了两句，见劝不动，便也退下了。
……
范筱筱也不知等了多久。
总之是炭火将熄不熄，周身有点冷意的时候，蓦然感觉身上骤暖。
她睁开眼睛。
正对上顾重台的眸子。
乌沉沉的，映着跳跃的烛光，说不出的明亮。
“弄醒你了？”他声音很轻，带了些哑。
范筱筱认真看时，发现他发梢还有几许未化的碎雪，满眼的风尘仆仆。
唯独衣裳略显单薄。
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是把披着的大氅盖她身上了。
她没来由地觉得脸颊有些烫，琢磨着大约是方才炭火太旺？所以热度还没退却？
“没……”她想把大氅还他：“你刚从外头回来，也不怕着凉？”
“没事。”顾重台长长的剑眉微轩：“我这样打熬过的身子骨，哪里这么容易着凉。”
又道：“方才已经打发人去添炭火。”
“这起子懒人，没我在竟懈怠了。”
范筱筱一听也顾不得让什么大氅了，连忙道：“不是的，我是临时起意要过来，他们没准备也是有的。”
顾重台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将她半起的身子就着大氅摁回了凳子：“你还替他们说起了好话。”
“罢了，筱筱既然都开口了，自然要给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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