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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你明明动了心 > 26、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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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言的眼泪停止了掉落, 他转过头去看着黎夏。黎夏也看着他俩,黎言把变形金刚紧紧抓在手里,一幅十分稀罕的模样, 好像昨天嫌弃不高级的人不是他。

    安安这么懂事乖巧,让黎夏心软的同时又有一点心疼。可她也知道黎言为什么会跟安安抢东西——黎言从会走路起就挺黏她,因为乔颖的关系, 她对黎言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加之她看不惯黎言被娇生惯养养出了霸道又爱哭鼻子的性子, 她对黎言一向不冷不淡, 但这小孩儿却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态度似的, 始终如一地往她身边黏。

    黎言生的也漂亮,哭过之后眼睛鼻子都红红的,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肉脸上有懊悔和倔强,看上去也有一点可怜。两边她都不忍心, 黎夏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走过去柔声对安安说:“这个让给他了, 我重新给你买。”

    安安点头说好。

    黎夏替黎言感到惭愧,对黎言的那一点疼惜烟消云散, 她对安安说话更温柔了:“我先走了, 你要乖乖按时吃药打针,早点好起来, 下次我带你出去玩。”

    安安欣喜地点头,帮忙取来猫包。

    猫儿和白墩墩被分开放在两个猫包里, 黎夏背一个抱一个, 黎言凑到她身边说他可以帮忙拿一个,黎夏面无表情地说不用。

    失落占据了黎言的脸,保姆似乎嘀咕了一句指责的话, 黎夏没听清,也懒得理会。

    她把两个猫包放进车后排,朝站在门口的安安和闻乐挥了挥手,也坐进了车里。

    黎言站在车边没动,静静的看着黎夏,黎夏也透过车窗看着他,两人用眼神无声交流了大概十秒,黎言转身小跑到民宿门口,把刚刚抢来的玩具还给了谢安安。

    黎夏扬了扬嘴角。

    黎言还完东西,什么也没说就跑了。谢安安无措地看向闻乐,闻乐对他说:“收下吧,你收下夏夏姐姐会开心。”

    闻言,谢安安开心地点了点头,原本苍白的脸流溢起红润光泽。

    黎夏的眼神因为这一幕变得更柔和。

    保姆打开车门,黎言爬车的动作透着轻快,他从刚才的行为里获得了愉悦和放松。坐好后直勾勾看着黎夏,一脸等着夸的表情。

    黎夏被逗乐,“刚才那样做才是对的。”为了奖励黎言的进步,她承诺道:“我明天给你买一套。”

    黎言高兴道:“要一样的。”

    黎夏说行,还同意了黎言要抱白墩墩玩的请求。

    黎夏带黎言回了龙鳞湾,到了小区她让保姆和司机另外找酒店住,保姆不同意单独放黎言跟着她。黎夏板着脸对保姆说:“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我不会放我不喜欢的人进家里。”本来还想说,不同意的话把黎言也带走,但黎言紧紧拉着她的手,似乎很害怕她不要他,所以她把后半段话收了回去,不再管保姆狗仗人势的脸色,拉着黎言进楼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里面吊儿郎当站着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黎夏心道晦气,那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眼,流里流气地说:“这么多天过去,爸爸和哥哥见不着,倒先见到了弟弟。”

    黎夏并不害怕被男人戳破她的安全防线,挺了挺腰杆,毫不露怯地说:“他们不像你,他们忙,早出晚归,你当然见不着他们。”

    男人笑了笑,那笑容是不信的,不过他没再说别的,跨出电梯去赶夜场了。

    黎夏若无其事地带着黎言走进电梯。

    男人一看就不怀好意,黎言也察觉到了,所以说:“那人是坏蛋吗?我要告诉爸爸。”

    “我已经告诉过保安叔叔了,他不敢乱来,没必要告诉爸爸。”黎夏说。

    黎言犹豫了几秒,坦白道:“爸爸让我见到什么,都跟他说一遍。”

    黎夏面色淡然,她就知道乔颖和老爸舍得让儿子跟她外出有猫腻,果然是派来打探情报的。她没说话,摸了摸黎言的脑袋,就算黎言不说,保姆也肯定会说,今晚发生的事,会被篡改一些事实传到老爸耳朵里。

    无所谓了。

    老爸的关心有窥视的成分在,这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

    不管乔颖想从她这里探查到什么,事实虚构都随便她。

    沉默的局面让黎言有些紧张,黎夏感觉到,低头看他一眼,又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轻声说:“谢谢你告诉我。”

    仿佛被姐姐喂了一把最喜欢的糖,黎言进到屋子里都还是开心的。

    虽然黎言被娇惯,但他五岁就能自己洗澡了,要不然黎夏说什么也不会单独带他出门,让她伺候别人洗澡,下辈子都不可能。她从小行李箱里拿出黎言的睡衣和洗漱用品给他,黎言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黎夏帮他吹干头发,催他去睡觉。

    黎言睡次卧,睡下后想起来今晚的事,想起姐姐对一个外人那么温柔,妒火烧心。他也想要姐姐喂他吃药,所以半夜把被子掀了。

    中秋的夜晚有些凉,黎言成功把自己弄感冒,他发了低烧,第二天可怜兮兮地缠着黎夏。黎夏不知道小恶魔生病的原因,看他难受,有点心疼,喂他吃了半碗小米粥,一早就带他去医院挂水。

    黎言在a市多待了一天,黎夏送他走时,他还有点不愿意走,但抵不过黎夏板脸。

    保姆把这几天看到的听到的打探到的跟乔颖全说了。乔颖察觉出怪异来,不免有所怀疑,晚上的时候就告诉黎望潮黎夏可能谈恋爱了。黎望潮脑内拉响警铃,立马要打电话派人去打探。

    乔颖阻止了黎望潮,劝道:“把这件事告诉喻婉菱吧,让她去处理,你别出面了,不然你跟夏夏刚缓和的关系又要变差了,你插手,夏夏恨的是你。”

    经乔颖提醒,黎望潮醍醐灌的对,这事我不能插手,我得想办法告诉她妈妈,让她妈妈先出面。”

    黎望潮的话说在了乔颖心上,黎夏谈恋爱,黎望潮早晚都会干涉。不过光一个黎望潮怎么够,喻婉菱对女儿控制欲那么强,听到这个消息恐怕得疯。

    谁叫黎夏不待见他们母子,她就是想看黎夏被父母两方相逼,痛苦不已。

    

    国庆假期结束后,学生会各部门都忙碌了起来,为下周的校运会做准备和部署。

    说是全校的体育盛事,但其实大三大四的基本不参与,一来是学业繁忙,二来是因为一个规律——随着年级升高,大部分大学生的体质会越变越差。

    校运会比赛需要很多志愿者,学生会的都得上。宣传部有宣传和赛事播报工作,黎夏被安排了拍照取材撰写体育赛报。校运会从周五下午开始,到周日傍晚结束,这两天半时间里,她要拿着相机满操场跑。白新月联系了影协的同学,借了两套比较高级的摄像机,架在操场,拍一些延时和运动性强的镜头。

    周日上午的比赛结束时,城里忽然变了天,瓢泼大雨席卷而来。黎夏和宣传部的几个同学忙着去护设备,遮雨道具优先用在价格昂贵的机器上,等把设备搬到室内,他们已经被淋了个半湿。

    好多学生在室内50米跑道边躲雨,学生会的同学和志愿者们聚成一团儿,吐糟着校运会时间选得不行,碰上这么大的雨,下午的比赛可能会被叫停。

    “阵雨,一会儿就停了。”

    “也很鸡肋啊,雨停以后操场全是水,大家是跑步还是踏水哦?”

    “跳沙坑的一跳带一鞋底泥,摔倒了就是泥人。”

    重叠的哈哈声盖过了屋外嚣张的落雨声。

    学生会的同学给他们递来崭新的毛巾,黎夏查看了一下单反和摄像机都没沾上雨水,才放心地接过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和脸上的水,接着把半湿的外套脱下来,见表面的雨水已经渗透,她又把外套穿上。有总比没有好,一场秋雨一场寒不是说着玩的,她感觉自己双手快被冻僵了。

    谢绝了一个男生递过来的外套,她问宣传部的女生借了把伞,打算回宿舍换衣服。

    这场雨来得猝不及防,似曾相识,只是今天的雨幕里没有风,雨滴几乎是直线坠落。操场上人流混乱,举目望去,全是伞,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伞。出口很拥挤,黎夏把伞举高让一对共打一把伞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先出去。

    水泥路面上的雨水聚成小溪流,黎夏避着积水走,但没一会儿鞋子还是湿了,她索性不管了,走路带起来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裤脚。

    远离操场,行人变得稀疏。黎夏抄近路,从食堂和新太阳学生中心楼之间的小道闷头快走,走到一半,忽然感觉肩膀一沉,一件带着温度附着清冽气息的外套覆在了她身上,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肩膀,一股力量按住了那件衣服,她没能甩开。

    顿时有些恼了,回头刚要骂人,却在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后霎时噤了声。

    差点咬到舌头。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是谢和风。偶遇很简单,是没想过他还会靠近她,甚至会给她披外套。

    把外套给她,他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他的伞大一号,搭到她的小伞上,她的伞檐停止了流水,似乎这个区域的雨水都汇集到了他那边。

    谢和风的手还放在她的肩膀上,这样近的距离,能让她清晰地看到他如墨一般的眼瞳里映了两个小小的她。

    愣怔只持续了两秒,黎夏便伸手去拽外套,不料谢和风揽着她的肩膀,他力气大,她挣不开,被他强制性地带到旁边的狭窄屋檐下。

    黎夏想说狠话,但她声音会颤抖。

    冷的。

    看到黎夏脸上的抗拒和冷漠,谢和风不再当木头人,开口说:“穿着,还有很长一段路。”

    此时他的嗓音在磅礴的雨水下,显得格外温暖。

    黎夏心里百转千回,各样情绪在体内大战。她停下一切无谓的反抗,机械地抬手,任谢和风单手帮她把衣服穿好,再把拉链拉上。她整个上半身被包在宽大的运动服里,衣摆到了大腿根下,短裙的长度。衣服上的残余温度逐渐驱走她身上的寒冷。

    “把外套给我,你不冷吗?”

    “不冷,你好好穿着。”

    异样的温暖流进心脏,黎夏强撑起来的冷漠稍有削弱,她安静地看了谢和风片刻,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为什么。

    少女的声音很轻,藏在密集喧嚣的雨声里,几乎听不清。

    谢和风通过她的口型判断出她说了什么,没有犹豫,低声回答:“上次看着你走远,让我后悔了很久,这一次不敢了。”

    “两次情况能一样吗?”黎夏快被气笑了,顿了顿没忍住说:“你怎么这么笨,这种时候提以前。”

    提以前,破坏了温暖的氛围。

    少女软糯的埋怨,惹得谢和风轻轻勾了勾唇。现在的黎夏卸下了伪装和尖刺,恢复了柔软,软软的待在他心上。

    黎夏被他的笑恍了恍神,随后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总要先取得你的原谅,再谈其它。”

    她被他这副模样愉悦,偏头笑了下,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期许问:“其它是什么?”

    谢和风却避过了这个问题,把她的伞拿给她,“先回宿舍把衣服换了,尽快洗个热水澡。我也回宿舍,一起。”

    说完,率先拾步走开。

    又不说,闷葫芦。

    黎夏用鼻子哼了一声,双脚诚实地跟上去。

    谢和风放慢了脚步等她追上。

    本以为会一路沉默到底。没想到走出小道,到了主路时,他重新开了尊口:“我努力过,但失败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黎夏莫名紧张起来,可惜这雨太大,谢和风后面忽然低下去的声音,被噼里啪啦的砸伞声盖住了。

    她脚步变急,上前一步与他并肩,稍微提高音量,语气含着一丝急迫:“你刚刚说什么?”

    很不凑巧,后面有辆车开过来,没减速,水花四溅,谢和风拉了她一把,他动作有些急,她又没个准备,步伐一乱,撞上了他的身体,差点连伞都没拿住。鼻子碰到他硬邦邦的胸口,不禁痛呼一声。

    黎夏:“……”

    路过的同学:“哇哦~”

    黎夏急忙退开,抬手捂住鼻子,一米八几男生的衣服对于她来说太大了,她的手一直藏在袖子里避寒,这样一捂,洗衣粉和他身上的体味一溜烟窜入鼻间,清新干净。

    谢和风立刻拉开她的手察看,担忧之情上头,他没功夫顾上其它,单手捧起她的半边脸,大拇指指腹轻轻抚过她发红的鼻头,怜惜地问她有没有事。

    黎夏瞪圆了水汪汪的眼睛,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没,没事儿。”

    他的手好暖和,捂得她脸好烫。他那么自然的捧上来,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

    他的伞依旧搭在她的伞上面,大伞护着小伞。

    黎夏还在贪恋温暖,谢和风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见她没事,便把手收了回去。黎夏的目光随着他手的移动轨迹。

    心砰砰乱跳,脸上的热度蔓延到了耳朵尖。这下更想知道他之前说了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

    手上残留着柔软的触感,谢和风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黎夏清澈的眼睛给了他力量,这次他的声音很清晰:“我这几天一直在努力,但我失败了——我放不下你。”

    黎夏瞳孔微缩。

    谢和风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却有些慌乱:“我做不到不去想你。我知道你那天说的一半是气话,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

    黎夏下意识摇头,眼神带着点儿茫然。

    谢和风忍着心疼,话音继续:“我不求你忘却以前的难受,以后我会拿出我所有的真心来待你,也会用尽全力为过去那些混账事赎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用词是那么的严重,说最后一句话时姿态更是低到尘埃里,他心甘情愿奉上他的真心,不管她要接受还是抛弃,只为求她一个回头。

    黎夏的心被这番话和他眼神里的哀求弄得慌乱不已,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厚重的情意,她别过脸,下一秒又强迫自己转过去看着罪魁祸首。面上极力稳着,可声线隐约有些发颤:“如果今天没有恰好遇到我,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说这些了?”

    她现在怕了这些缘分。他们之间的牵绊,不应该只是由缘分堆积。

    “不是。”谢和风急忙否认,又缓下语速:“我在找机会,即使今天没有遇见你,我也会来找你跟你说这些话,这些话种在我心脏最深处,你就是养分,只要我一想到你,它们就会拼命的抽根发芽。”

    黎夏发现这人之前总是一幅“生女勿近”断情绝爱的模样,开了窍之后说的好多话都让她觉得惊诧,当然更觉得心动。

    心软了,她承认自己面对他时就是很不争气。

    幸好。

    幸好他没有放弃。

    幸好他还来找她。

    她知道,拒绝他,她以后会后悔。她自始至终都没舍得真正的放下他。但是,她心里还是有小疙瘩的。所以即使心里再怎么暖和,面上也要故作严肃。“从遇见你到决定放弃喜欢你,我历经了两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也要定两个月的期限,至少两个月后我才会考虑要不要重新接受你。”

    谢和风忽然笑了,笑的很窝心,日夜积攒的思念全融进在这个笑里。这个笑感染到黎夏,她感觉谢和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眼底都染上了笑意,这样笑,很帅,很有少年气。

    她控制不住地沉溺在他温柔含笑的眼眸里,片刻后抽出一丝清明和冷静来,在心里暗道:“别光顾着笑啊,还没回应我的话呢。”

    仿佛存在心灵感应,她的心声刚落,他的一个“好”字就荡了过来。

    好?

    好是什么意思?

    就不能多说一点吗,说你会追我,会很喜欢我。

    哼。

    外面雨声一片兵荒马乱,伞下方寸之地情意绵绵,欣喜渐渐转入心间,谢和风情不自禁抬手替黎夏揽了揽碎发,嗓音带着失而复得的喑哑:“那我可以追你了么?”

    黎夏心下一惊,又一喜,同时还有点儿想笑。

    在谢和风深深的注视下,她放开了克制的嘴角,任它浅浅翘起,语气傲娇又漫不经心:“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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