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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小浓情 > 第 76 章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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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些,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从国外逃荒回来。”坐在对面的人开口道,正是她表哥纪昱恒。

    表哥大她四岁,从小优秀,他的存在就像一道无处不在的光,到哪儿都熠熠生辉,她虽然也很好,但偏偏什么都比表哥差一点,就是这差一点她总被母亲念叨,“你看看你哥!”

    所以打她记事起,她的世界里没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只有一个非人类学神表哥,最夸张的是,她小学的时候有次放学被班主任叫住,老师递给她一张奥林匹克竞赛试卷,“这个你带回去。”

    试卷抬头印着“高中”俩大字,她当时想,自己虽然成绩名列前茅,但老师未免也太看得起她,居然直接甩了一张高中的卷子,她可才五年级啊!

    刚要谦虚地说她只能试试。

    “给你哥哥做。”老师接下来的话就像一道雷把她劈得里焦外嫩。

    “???”

    “我女儿跟你哥同届,这卷子是我托人从省里搞的,今年全国的高中生奥赛测试卷,都说你哥厉害,我想看看到底多厉害,也好比比差距。”

    “……”

    老师见她半天不接,推着眼镜问,“纪昱恒是你表哥吧?”

    “啊,是。”

    许意浓就是这样在纪昱恒的“阴影”下“茁壮”成长的。

    表哥如今是国内头部银行的高管,几年前落户到A市,连带着老婆孩子,据说还是他们领导前后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才说动他调来的大A市,这座人人挤破头想扎根的国际化大都市,他还得三请四邀,牛逼呵呵哒。

    她回国后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他了,目前借住在他家。

    在人才济济的A市有房有户口,老婆孩子热炕头,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啊,她现在比表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了。

    “这阿姨手艺不错啊。”许意浓感叹着又咬了一口油条。

    “她也是C市人。”

    “难怪有小时候的味道。”

    兄妹俩闲扯了一会儿,纪昱恒来回舀着碗里的粥问她,“第一天报到怎么样?”

    “就这样呗,在哪儿干不是干。”许意浓看他舀了半天就是没喝一口,他不急她都看急了,“放心喝吧,烫不死你。”

    纪昱恒恍若未闻,继续着动作又说,“国内职场环境跟国外大不一样,你要完全适应得花些时间。”

    “这我知道。”许意浓闷头喝了一口粥,想想还是说了,“我刚回来,好多材料转回来还要办手续,等忙完那些我就跟公司申请宿舍。”

    “不要!”突然一阵踢踢踏踏的小跑声。

    一团小身影直朝许意浓扑来,她下意识地接住,对上一个小版纪昱恒,是表哥五岁的女儿,纪乐愉。

    小东西紧紧抱着许意浓,“我不要姑姑走!”转头又跟她爸央求,“爸爸,你别赶姑姑走好不好?我可以把我房间让给姑姑住!”

    她爸:“……”

    小姑娘可爱的样子让许意浓忍俊不禁,她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你爸爸没有赶我走,是我自己要搬走。”

    “走什么啊,家里又不是没房间,在外面住能比在家吗?”表嫂涂筱柠紧跟在女儿后面到了餐厅,落落大方,款款而来的样子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

    她往纪昱恒身边一坐,招女儿过来,“乐乐,姑姑一会儿还要上班呢,你别影响她吃早饭。”

    “奥。”小姑娘不情不愿地过去了,走之前还被许意浓轻轻捏了一下柔嫩嫩的小脸蛋。

    纪昱恒将自己一直在舀的粥无声移放至妻子面前。

    许意浓这才明白她哥刚刚为什么舀半天不喝了,原来是给老婆准备的,怕她被烫才一直在舀。

    她去,大清早的是做了什么孽要被这样喂狗粮?

    “我这不是怕给你们添麻烦,老住这儿你们总归不大方便。”许意浓别开视线,顺着刚才的话题说。

    “出去几年倒是真长大懂事不少,还知道不给我添麻烦了。”她客气地说她哥却没客气接,甚至回得十分坦然。

    许意浓朝他翻了个白眼,涂筱柠则嗔怪地拍打了丈夫一下再看向她,“别理他,这儿就是你家,你哥三天两头应酬,我在A市又没什么朋友,你在这儿我正好有个伴儿。”

    小乐乐也点着小脑袋附和,“对呀姑姑,爸爸好忙,经常不在家,我跟妈妈可无聊了,妈妈带我出去老不认识路,你留下来陪陪我们啵。”

    纪昱恒看着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哪里是在挽留人,倒是变相在控诉他,他不予置评,只安静喝粥。

    涂筱柠见他半天没个声,还自顾自喝起了粥,又打了他一下,示意他表个态。

    纪昱恒换左手拿勺子,右手移到桌下捉住了涂筱柠总打他的那只手,扣在自己腰际让她动弹不得,再将视线重归许意浓那里。

    “她皮糙肉厚,也就随便客气一下,你们娘俩还当了真?”他直接放下勺子,下一秒将她无情拆穿,“这么说吧,就算请八抬大轿来抬她,她都不会搬走的。”

    许意浓差点喝呛,她立刻拍拍桌子提醒,“纪昱恒,请注意你的言辞啊!”

    纪昱恒唇角一浮,“辞职回国这么大的事你都能闷声不响一条龙做了,你勇者无敌,所向披靡,你还怕什么?”

    她哥有毒,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下许意浓是真的呛了,她狂咳不止。

    涂筱柠忙喊阿姨倒水来,又怪丈夫,“你怎么回事?”

    纪昱恒眼底盈笑,“不是你让我说话?”

    “我,我让你好好说话!”

    “我哪句没好好说?”

    完败,在座诸位没一个是他对手,许意浓痛定思痛,决定先撤为上。

    “我吃好了,上班去了。”她擦擦嘴站起来。

    谁知纪昱恒也站了起来,“一起。”

    许意浓:“……”

    “乐乐,爸爸上班去了,今天妈妈送你去上学,你要好好上课,听老师话。”走的时候纪昱恒揉揉女儿的小脑袋。

    涂筱柠给他抚平衬衫,再整整领带,“晚上要没应酬就早点回来。”

    “好。”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丝毫没管身旁站着的许意浓。

    呵,好一个屠狗,许意浓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爸爸拜拜,姑姑拜拜,姑姑今天下班要陪我搭乐高高。”小乐乐乖乖地站在妈妈身边朝他们挥挥手。

    “好的。”许意浓应着朝她做了个飞吻。

    然后硬着头皮跟纪昱恒一起出门,本来以为他说的就是一起坐电梯,看到他只按了个负一,她提醒,“诶?帮我按个1啊。”

    纪昱恒岿然不动,“我送你。”

    晴天那个霹雳啊,她笑中凝悲,不死心地问,“大哥,我们,同路吗?”

    纪昱恒与她对视,“很巧,今天同路。”

    “你不是很忙?”

    “原本要参加的会议推迟了,送完你再去正好。”

    面对疾风吧,纪昱恒斩断她最后一丝挣扎。

    许意浓心如摆钟地跟着他来到地下车库,看到远处一辆帕萨特亮了一下,走近一瞧,对不起,是她冒昧了,哪是什么帕萨特,人家是辉腾。

    她精神一振,有些谄媚,“亲爱的哥哥您的雷克萨斯斯呢?”

    “搬到A市前卖了。”

    “到A市就换了这辆?”

    “嗯。”纪昱恒亲手给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下巴微抬,“上车。”

    许意浓麻利抬脚上去,“好勒哥哥。”

    到了车里她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等纪昱恒坐上来,她忍不住说,“亲爱的哥哥啊,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纪昱恒拉过安全带系上直接回,“不当讲。”

    许意浓朝他做了个鬼脸,“无趣。”

    “许意浓。”纪昱恒却直呼她全名。

    “啊?”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说吧,为什么突然回国?”他边说边发动了车,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意浓一副觉得他很庸俗的表情,两手一摊,“享受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我,又在国家的大好政策下留了学,现在学成归来,自然是要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献出绵薄之力,添砖加瓦的啊。”

    纪昱恒开着车安坐如山,突然腾出右手开始操作中控台屏幕,汽车蓝牙已经自动连上了手机,许意浓看他切换到通讯录,滑到小姨那栏。

    许意浓吓得“虎躯一震”,立刻嚎了一嗓,“桥豆麻袋!”

    纪昱恒手还悬着,许意浓双手一把握住,用可怜的小眼神哀求,“哥,帅哥,好汉!我,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纪昱恒嫌弃地抽回手,“说。”

    气氛静默,许意浓耷拉眼皮,任由长发过耳遮住脸,片晌后她才开口,“前几天我在网上刷到一个采访留学生的视频,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十个留学生里面,你扔下去一把石子,砸死两个不愁吃喝的富二代,砸死两个你这样的学神,剩下六个人,有五个是抑郁。”又耸笑笑侧头看她哥,“我不想成为第六个人,所以回来了。”

    纪昱恒几不可察地踩了踩刹车,他也曾是留学生,知道独自在外漂泊的一切感受。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话题没再继续。

    车外是喧闹的城市声息,车里是兄妹俩的长久无声,车身还在稳稳前行,十字路口红灯才停下。

    许意浓的视线还落在窗外,这座城市在她的脑海记忆随着时间推移变得不复以往,不知何时起,她好似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在哪儿都找不到归属感。

    直到头被轻拍了一下,她像小时候那样回眸瞪视,“干嘛?”

    “有句话好像一直忘了跟你说。”纪昱恒注视着她,蓦然一笑,“许意浓,欢迎回家。”

    “切。”许意浓别过脸去,重整着头发,这次换她嫌弃,“纪昱恒!你弄乱我发型了!”

    ……

    严格的来说,今天才算许意浓第一天正式上班。

    当她踩着高跟鞋踏入逐影研究院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又成了全院焦点。

    技术层吸烟室里。

    一群男人叼着烟站在阳台上眺望着研究院大门口。

    大家看着一道倩影从大众上下来,她优雅地捋了捋长发,左手挎着包,右手插在黑色女士西装裤内,本就身形绰约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更显高挑,一举一动都自带了干练的职场女性气质。

    “乖乖,不怕奔驰和路虎,就怕大众带字母。”不知谁先冒出一句。

    有人赶紧掏出手机调大手机镜头对着那车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再把照片放大,“OJBK,辉腾无误。”

    而后各种叹气声接踵而来。

    待人在视野中越来越近,有人咬着烟眯着眼还不死心,“来吧兄弟们,买定离手,猜豪车里驾驶座上的人是她爸还是她男朋友?”

    瞬间整个吸烟室嘈杂一片。

    角落里,王骁歧临窗而立,任由光肆意倾泻在全身,他指尖夹着的烟安静燃着,堆叠出一大截烟灰。

    “王经理。”直到肩被人搭了一下,指尖的烟灰全然掉落,那人朝窗外扬着下巴,颇有一丝炫耀,“别一个人在这儿闷声抽烟啊,你们乙方那办公室可一只母蚊子都没有,怎么样,我们甲方的妹子漂亮吧?”

    王骁歧目光如水,只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可惜啊。”耳边又一声叹息,“美女可能名花有主喽。”

    王骁歧只抽完最后一口烟,长手一抬将手中的烟蒂精准抛进垃圾桶,他的声音在烟雾缭绕中不高不低,似笑非笑,“也可能是她叫的快车。”

    吸烟室寂静一秒,如醍醐灌顶般再次沸腾。

    “对啊!还有快车!”

    明明她来的时候还能碰到很多家属和护士,这会儿又如一散而光半个人影都瞧不见了,结合着病房区的安静气氛莫名显得诡谲。

    许意浓只顾闷头走,一路无言,直到走出病房大楼,暮色已降,渐渐融进了缱绻点碎的星河里,一阵风迎面袭来,冷不丁钻进她鼻腔滋生出一股凉意,她敏感的鼻子被刺激,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侧身捂住口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捂鼻擦拭,眼神一抬发现身边的人还在,他没由来地出声。

    “邺子爸妈感情早就破裂,怕影响他学习硬是拖到了高考完才离的婚,那会儿他熬着没说,一个人撑过来了,所以很多事他妈并不知情。”

    闻言,许意浓心中不免一沉,手中动作微滞,露出了被她自己揉得通红的鼻头。

    印象中周邺父母是特别对他上心的,那会儿高三晚自习,每天晚上他爸妈都会一起开车来接他,学校的大门一开,他妈老远就在车里头伸着挥手喊,“宝贝!宝贝!爸爸妈妈在这儿!”

    弄得所有同学哄笑,有的男生还故意捏着嗓子学他妈的样子,“宝贝~宝贝~”

    周邺被搞得要多丢人有多丢人,抬脚往插科打诨的同学自行车轮胎上一踹,“宝你妹妹的贝,滚!”

    接着快步走过去,不等他妈开口就没好气地嚷,“说了几次了都!以后别来接别来接,我又不是小学生,大晚上自己回家还怕我走丢不成?”

    他妈点头说,“好好好,下次不了不了。”

    可每次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俩人还是会如期而至地出现在学校门口,父母沉重的爱就此成了周邺沉甸甸的负担。

    谁又能想到彼时天天准时来接周邺下课的恩爱夫妻早就貌合神离,只是在孩子面前的演戏?那一次次的一起出现,原来已经是一家三口合体倒计时。难怪大学里的周邺虽看似无异却不如高中时活跃了,直到遇到了开朗的刘爽笑容才又多了起来。

    许意浓脚下的步伐不由变得沉重。

    人生况味,承载几浮,唯成长最苦。

    最终她哦了一声,只说,“没事儿。”

    两人一道朝医院外走,中间一直保持着距离甚至可以再站下两个人,沉默又流转在周身,又有阵阵风吹至,许意浓拢了拢衣领,余光则瞥见他的外套还在手上,这次没像刚才那般好好挂在臂弯了,而是双手插在兜里,衣服就着这个姿势随意搭在胳膊和裤袋的空隙里,走走路若稍不留神或者手动动就会立马滑出来。

    “王经理不冷吗?”眼看他的衣服已经滑出三分之二,摇摇欲坠,许意浓开了口。

    王骁歧收收脚步侧眸,看她裹得像个粽子反问,“许总很冷?”

    她矢口否认,“没有。”继续迈步往前走,没走几步果然听到他衣服掉落在地的声音。

    她在心底切了一声也逐渐到了医院门口,脚步却放缓直到他再次跟了上来。

    “你怎么回去?”没走几步,他突然问。

    “前面就是地铁站。”她下巴往前面扬了扬示意自己坐地铁,准备就此分别。

    他嗯了一声,这会儿站着仍是刚刚那副把衣服随手揣挂着的吊儿郎当样,漫不经心地侧了侧身让她先走,然后继续保持跟她一个方向,他淡淡道,“我也去地铁站。”

    “……”

    就这样,事态最后莫名其妙发展成他们俩一起进了地铁站,坐扶手电梯的时候行人们都靠自觉靠右站,左边空出一条道以便赶时间的人急速下去。

    许意浓先站上去,王骁歧则在她身后,随着电梯的下落两人变成了一上一下的高度,许意浓前面站着一对小情侣,跟他们一样一上一下地被分开,两人紧紧牵着手,过了一会儿女孩转过身仰头看了看男孩,男孩头低了低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他手一伸就扣住女孩的肩让她靠外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宠溺地揉揉她脑袋再滑到她腰际将之搂住,女孩也回应似地用双手环抱住男孩的腰,随后两人嘻嘻哈哈地说话,期间男孩把她那略带婴儿肥的脸捧着揉啊揉地,不顾公共场合地低头亲了好几下。

    小情侣的黏腻被后面的许意浓全程目睹,因为距离太近,她都能听到两人接吻时“啵啵啵”的声响,明明什么都没做的许意浓感觉自己像在偷窥别人隐私,她不甚自在地撇头移开视线,正好微信响了,她从袋里掏出手机解锁,一看是那相亲对象小董。

    董懂懂懂你:【下班没?】

    许意浓随手回了个【嗯】

    董懂懂懂你:【吃饭没?】

    “管你屁事。”

    王骁歧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乍然响起,突如其来地吓了她一跳。

    许意浓没有再回小董,将手机锁屏往袋里收的时候屏幕正好扫到了后面,她也没再继续回收的动作,而是用指尖抵着手机背面将它竖立了些,这样屏幕就像个小镜子能清晰看到他站在后面接电话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看哪儿,浅薄的嘴唇正一张一合。

    “管我屁事。”

    “……”

    “说人话。”

    ……

    “在回来路上。”、“公司。”、“加班。”

    一会儿电梯也到了底,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电梯。

    王骁歧电话那头是祁杨。

    他刚被大家怂恿着打了个电话给王骁歧,因为几乎全年无休酷爱加班的他今天居然准时下班了!所有人都觉得是有情况。

    “Heyman,whereareyou?”

    “管你屁事。”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哦,那让我们来有奖竞猜一下叭?”

    “管我屁事。”他听到那头有不少偷笑,“说人话。”

    祁杨皮依旧贼兮兮,“在,约会?”

    “在回来的路上。”

    所有人呼吸一窒,“回哪儿?”

    “公司。”

    那头沸了,“你你你回来干吗?”

    王骁歧目视前方,“加班。”

    ……

    挂断电话后所有人互相看看,祁杨第一个站起来准备溜,他一定要赶在王骁歧回来前下班!!!

    他立刻收手机关电脑,滚得头也不回,“艾瑞巴蒂!社畜明天见!社畜天天见!”

    “滴——”

    许意浓刷卡进站,下班高峰期人很多,两人很快被人流冲散,

    许意浓回首的时候没再看到他。

    走到要坐的五号线,正逢地铁刚进站,待里面的人出来,许意浓跨步上去,却在转身的时候猝不及防撞见王骁歧的身影,此时他外套已经穿在身上了,长腿直接迈进了离他最近的门,也就是她所在的那道,他一进来地铁门的提示音就响起并合上了。

    她就站在门口,而他的出现把她的站位又缩小了,这条线也是去逐影的线,两人再次站一起,不搭话很怪,于是许意浓仰了仰头先开口,“王经理这是打算还回去加班?”

    王骁歧低了低下巴,两人本身就在拥挤的地铁里靠得极近,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细长的睫毛阴影打在下眼睑,头顶的灯光罩得他五官更显立体,脸部线条分明。

    他应声,“嗯,按照你的最终方案我们已经重新写了程序,新修改的系统流程明天会上线。”

    许意浓倒是没料到他加班的原因是为了她提出的方案,刚要说话地铁已经开动了,旁边的人没站稳,受惯性影响往旁边趔趄了一下,本能地拉住手旁许意浓的包想借机站回来,谁知许意浓人轻,不但没能帮停住反倒带着她一起受力。

    许意浓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面有一股劲在扯着她往后退,电光火石间王骁歧长手一伸在她身后快速一挡,同时他坚实的手臂在她背脊有力一撑,有效阻止了她被拉离的动作也顺势带住了那个扯她包的女生。

    “对不起,刚刚我没站稳,你没事吧?”女孩站好后赶紧抓住一个拉环向她道歉。

    许意浓摇摇头只说没事,她将肩上的包改拎着放前面,重新站直的时候才从地铁窗里看到王骁歧不知何时换站到了她身后,他个子很高人又显眼,从玻璃映射出的影里看,他像一堵屏障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她对着玻璃里的他说:“谢谢。”

    他对着玻璃里的她回:“不客气。”

    很快地铁到达新站,又上来一波人,他们喊着麻烦往里一下,人流不断增加,可许意浓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拥挤,不管怎么她怎么移,他都在她身后,还有偶尔扑落在后颈项的气息,有些许热,也有几分灼。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她还剩一站了,他顿然开口,“给邺子的红包你包了多少?”

    她有些错愕地回眸,对上他的面不改色,“你当我面给人家红包,我就不能不给。”

    她蹙眉,他有没有给红包关她什么事,再说了她是干妈,这红包额能随便参照吗?

    “你问其他同学吧,我是干妈,比正常红包要大。”此时地铁提示下一站是她要下的地方,她又说,“我要到了,麻烦王经理让下”。

    他往边上挪了挪腾出地儿,许意浓站过去的时候地铁正好停下,之前能够不依靠任何东西稳站的她突然跟着一晃,手不小心撑在了他身上,那一瞬间触感又硬又结实。

    许意浓一看,自己手放在了他介于胸口和腹部的中间位置,乍一看大有她在“袭胸”的意思。

    他一动不动耷眼无声看她,她手像被烫似的赶紧收回,说了句,“不好意思。”

    地铁门一打开她闷着头便跨步出去了,连个再见都忘了说。

    地铁门重新合上,随着开动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王骁歧这才拿出被自己开了静音的手机,好几通未接来电,除了祁杨林然他们几个的骚扰电话,其中一个还有周邺的。

    他回拨过去,周邺很快接了,此时他正从医院小卖部出来,望着不远处的地上停车场,跑上来就问。

    “艹,老王,你没走啊?车怎么还停在医院呐?”

    表哥大她四岁,从小优秀,他的存在就像一道无处不在的光,到哪儿都熠熠生辉,她虽然也很好,但偏偏什么都比表哥差一点,就是这差一点她总被母亲念叨,“你看看你哥!”

    所以打她记事起,她的世界里没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只有一个非人类学神表哥,最夸张的是,她小学的时候有次放学被班主任叫住,老师递给她一张奥林匹克竞赛试卷,“这个你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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