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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只听一声惊堂木响，顿时整个衙门里都安静了下来，接着就是县太爷缓缓的声音。
“来人可是范庄。”
大胡子迷沉沉的，眼皮半拉着，嘴里还打着酒嗝，说话时舌头也捋不直，瞧着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是我。”
“啪。”
接着惊堂木又响一次。
“有人告你弑妻杀子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范庄慢悠悠的扭过头，然后将目光落在旁边同样和他跪着的中年男子身上。
“我不认罪，我没有杀人。”
涂时令看下跪在公堂外的中年男子道：“范庄说他没有杀人，张矛你有什么证据吗？”
那中年男人一边拭泪，一边磕头道：“前些日人我女儿还好好的，昨日这范庄就说得风寒死了，就连我那八个月大的外孙也没了，我去看时她浑身湿透，不像是重病而亡啊。”
常宁听了倒觉得那张矛的话站不住脚，虽然他女儿和外孙死的蹊跷，但一般人怎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妻儿。
大胡子跪在那里，扭头恶狠狠瞪向那张矛。
“你女儿身体原本就弱，得了风寒这不很正常嘛，那病来的急，我能有啥办法，你别冤枉好人。”
那张矛用力往地上一磕：“大人，你可要替我女儿和外孙做主啊。”
涂时令伸手揉了揉眉，一时也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这县城里来报官的每日多不胜数，有涉及人命的，也有鸡毛蒜皮的小事。
“去把范庄的邻居带过来。”
随着一阵喧闹，一个提着篮子的大妈被请了过来，见了公堂也连忙跪了下去。
“民妇胡三娘拜见大人。”
涂时令看了眼公堂下的三人问：“胡三娘，这范家夫妻平日感情如何？”
胡三娘瞥了眼旁边跪着的两人：“回禀大人，范家媳妇身体向来不好，自从生完孩子以后就更少出门，只是民妇时常在家听到隔壁夫妻吵架，婴儿啼声不止。”
一旁的范庄冷哼一声，并不作回应，倒是张矛无比激动。
“大人，这范庄就是与我女儿争吵，最后气极将杀人灭口。”
大胡子生了一张恶人相，加上他这副态度，在场的百姓都觉得人是范庄杀的。
只见涂时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公堂之上，本官没叫你说话不要插嘴。”
张矛吓得一愣，连忙低头不再说话。
“传张矛邻居。”
这次来公堂的是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对方一进来就与旁边的百姓嘻嘻哈哈，待听到衙役呵斥，这才老实的跪在地上。
“小民王喜拜见大人。”
常宁看此人眼里带股阴劲，哪怕是跪着那眼睛也喜欢到处乱飘，且身后还跟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王喜，本官问你平日里张矛为人如何？”
那王喜双手朝公堂上拱了拱，然后就笑嘻嘻道：“我与张矛情同兄弟，时常会去城中的牌管里摸两把，昨日听闻他女儿死了，我还上门去慰问了一声。”
“此话可是当真？”
“大人，小民不敢欺瞒啊。”
只见那张矛垂首，一只手悄悄的掐自己大腿，然后硬挤出两滴眼泪嚎嚎大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
看着这现场的说辞，涂时令一时也分不出是非来，只得道让人去验尸，看看那范家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范家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待衙门验完尸后继续再审，今日暂且休堂，范庄先押入大牢看守。”
说完惊堂木一拍，问审便完了。
常宁看着这场问审，到底是有些好奇衙门怎么验尸的，自己过去回不回也被人发觉不对。
就在常宁准备离开的时候，涂时令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惊讶道：“六皇子您怎么过来了。”
常宁张了张嘴，皱着眉头不解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按道理说，常宁当日见涂时令的时候，自己是披着黑袍脸都没有露出来。
涂时令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常宁腰间的麒麟玉佩：“这东西一般人可不敢戴，况且六皇子住在我府上，我怎么会不认得。”
常宁摸着腰间的玉佩，当初在镇上时天宗一直担心林书生的东西流落出去，若是这麒麟玉佩出现在普通人手里，恐怕这时已经被抓起来问审了。
“我刚看你问审倒是挺威风的。”
特别是那惊堂木，就连他都吓了一跳。
涂时令连忙赔笑道：“小县只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
“对了，那验尸是在哪，我能过去看看嘛？”
涂时令听着一愣，表情有些为难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停尸房里气味难闻，且尸体死状难看，小县怕惊扰了六皇子，而且您身体抱恙”
一般人见了尸体，都会吓得寝食难安，更别说衙门停尸房里的尸体，许多更是腐烂的没眼看了。
但常宁哪是一般人，他是一柄剑，虽然也曾被林书生的尸体吓到，但也不至于惊扰。
“无碍，我就是想见见。”
涂时令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绕过公堂，后面就是县太爷办公的地方，这里放了许多百姓呈上来的告状书，再往另一边看便是衙门中用的一些兵器刀具，是平时用来押人威聂的。
“六皇子这边。”
常宁跟着对方往另一处走，很快就到了衙门的后院，这里似乎没有修缮，长廊的红漆柱子都已经开始发白。
直到涂时令将他带到很偏远的一处，这才命人将前面的房锁打开。
这里的门窗被白纸厚厚的糊住了，门口的柱子上还贴了两张符纸，似是用来威聂鬼神的。
“六皇子还是把这个戴上吧。”
说着将一块白布递给常宁。
常宁接过，随后学着涂时令将它捂在口鼻。
随着“吱呀”一声，停尸房的门缓缓被推开了，一股阴冷干燥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还夹杂着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
跨过门槛走进去，赫然入眼的便是十几副黑白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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