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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小子挺机灵的，里面说过的台词还能灵活运用，不愧为我门下弟子。下一秒，樊锦书突然一下联想到某处，怒气值暴涨。
“生死相随？周芮，你什么意思。跳跃到你这里怎么就关乎生死存亡了？”气鼓鼓的樊锦书拿绑在周芮臀部的护垫撒气。
“嘭嘭嘭。”暴打的声响再一次响彻冰场。
不过樊锦书真就在周芮面前特意放慢速度的跳了一遍，然后用‘我跳完该你了’的目光示意周芮跳吧。
想着狡猾的老狐狸就等着自己跳不过好解气地罚自己，周芮表示“拼了，看我的——无敌跳跃。”勇敢芮芮，不怕困难，背水一战。
凭着这股子拼劲儿，周芮竟完成了后外点冰一周跳。起跳，空中转体，落地一气呵成。
周芮呆愣地回味自己整个跳跃过程，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自己在冰上留下的痕迹，“我居然成功了。”
“阿妹正（aazg）！芮宝原来你刚才不是瞎说的。”后来，每次学习新跳跃，樊锦书都会先演示一遍。周芮如果没学会，樊锦书就会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然后狠狠地罚他说他不认真。
周芮深刻地体会到为了弥补一个谎言代价是无穷大的。这样苦不堪言的惩罚直至三四年后周芮学习高难度三周跳才停止。停止的原因是樊锦书不会跳了。
周芮因此很庆幸自家教练在花滑上天赋一般。
樊锦书：孽徒
————
“芮芮，你左面那颗大门牙怎么紫了？”周芮一来樊锦书便注意到他那异常醒目的牙齿，万白丛中一点紫并且在明面上是很显眼的。
周芮拿舌尖推着那颗牙齿晃动几下，连带着一张俏脸微皱，“到了年纪不得换牙嘛。”
然后他兴冲冲地用手指着牙齿介绍道，“这是葡萄牙，这是西班牙。”手分明指的是左侧的门牙和右侧的门牙。一说到兴奋处，丝丝缕缕的疼痛也就被他抛在脑后。
“真没有想到小孩居然也爱看世界杯。”不过男生爱看足球确实很普遍。
回想起周芮还未开口前，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许许多多恐怖的猜测，吓得自己想立马带他去医院看看，樊锦书只能送给自己一个字就离谱。
醒悟中带着几分怅惘，“我都忘记了小朋友还要换牙。芮芮你现在几岁？”
闻此周芮没忍住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超解气的用樊锦书他自己曾说过话应付他，“您曾说过花滑运动员应该具备良好的运算能力，所以教练您有独立运算得出我年龄的能力吧？”
空气静默一会儿，樊锦书突然打破沉寂，满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现在不就是七岁半嘛。换牙？嗯……还挺早的。”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下意识点头，从心理学角度讲他是在积极暗示自己是正确的。
樊锦书的运算能力到底几何目前暂不可知，但已知他不懂装懂且演技ok。七岁半开始换牙可以说是同龄人中晚的那一批，幸好他遇见的是小白周芮，这样他才能把人勉强忽悠住。
“樊教练，我妈妈让我今天和您说一声，明天不来训练了，要带我去医院拔牙。”此时周芮的目光如同渴望猫粮的小奶猫，期待一向严厉的教练态度强硬地拒绝，‘训练不可以停，我跟你妈妈说。’
而现实是这样的，“行叭，开始训练了。”
周芮心中小人拼命呐喊：怎么这么平静的就答应了？不合理阿。
惨淡的事实终化为一声回答，“哦。”
……
“啊…扑通…嘶”谁也没想到周芮会在已经熟练掌握的2a上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空中转体重心不稳，还未足周左脚便已落地。更危险的是周芮的下半身尬住，上半身却还在转体。整个身体以诡异的姿态扭着，面部直接着地。
冰面上头部着地是非常危险的，樊锦书赶紧俯身确认周芮的身体情况。
他眼见周芮拿手臂做支撑，缓冲了与冰面碰撞时带来的伤害，按常理受伤应该不太严重，但周芮的□□声还是让樊锦书心跳骤然加快。
洁白光亮的冰面上鲜红的血液揉进细小的冰屑，红与白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樊锦书不敢一把将人拉起唯恐造成二次伤害。
他用力小心谨慎地将周芮缓缓扶正，让人在冰面上盘腿坐好。自己则单膝跪在冰面上用一只手扶稳周芮，另一只手寻找周芮身上的伤口查看伤势。
周芮的状态一反常态，往常摔倒后自己拍拍身上的冰屑利落站起，对着樊锦书嚷嚷“嘿嘿，小事一桩。”如今却呆愣木然的乖巧听话。
眼眶鼻梁额头……甚至是没有着地的后脑勺樊锦书都仔仔细细从里到外的检查一遍，尽管这样，樊锦书仍旧没能找到伤口。
‘这血是从哪来的呢？’
“芮芮你哪里疼？”听见这句话的周芮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
身旁的樊锦书此刻的样子是周芮之前从未见过的，额头上鼻翼上全是汗珠，短发被汗水浸湿，焦急却又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自己。
周芮感觉自己仿佛成为了需要精心呵护的易碎品，而他知道此刻真正的易碎品是樊锦书。
周芮出声安抚，“我没事，就是左侧门牙掉了。”
即将喷涌出的滚滚沸水总算是平复下来，樊锦书这才理性的重新审视那滩血色。果不其然，在其间发现了一颗门牙。
周芮有些心虚地解释自己刚才的走神，“我在想如果掉下排的牙齿往哪里扔。”
周芮还是那个粗神经的周芮，樊锦书没有像周芮预想中那样的生气，而是温和地解答疑惑，“老话说‘下牙往上扔，上牙往下扔’我小时候下牙扔房顶上，上牙扔井里。”
“我知道哪里有平房，回来带你去。但是明天的训练恢复。”樊锦书的手臂很自然地搂过周芮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白天的经历为每天都苦于写日记的准二年级小学生周芮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芮芮，吃点水果。水果有营养。”宋琦把果盘放到周芮的书桌上，‘顺带’着检查周芮今天写的日记。
周芮：妈咪每天都在顺带着看我日记，我再也不想吃水果了。
[2006年6月27日，今天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芮宝我怎么记得今天一天都是阴天呢？而且你的日记里只有一种天气。”
“妈咪，两百字实在是太多了。”周芮双手合十打算萌混过关。
宋琦勉强忽视开头的问题，接着往下看。
［日寸光飞逝，明如梭，一目乏眼间一天就过去子。］
宋琦：还是在废话。‘了’能粗心写成‘子’？（吸气，呼气。冷静）
［没成想今日竟血染冰场，血流如注、如河。啊对——我赌葡萄牙赢，因为它是第，一个离开我的牙齿。］
宋琦：掉牙带出的一点血这是进行了多少倍的放大，为什么先掉的代表赢球？（西班牙必赢！）臭小子连标点都点不对（真是气死我了，出门千万别说是我的娃），我倒要看看后面还能怎么更气人。
［教练他今天说牙齿要把他扔到平房房他知道的那处平房区是在外环线里唯一的一处。我想那里的业务一定很繁忙吧。］
宋琦：把字句、被字句学了一年还学不明白。那是洋洋得意不是不怀好意。还‘业务繁忙’怎么不说那里直接垄断了呢。
［教练被牙不小心扔到人头：“这是今天第66次了。”别问为什么非是66次，问就是吉利。他说：“对不起。”他说：“没关系。”他们说：“哦，我们还是好邻居”。］
把被句式梅开二度，‘他说他说还是他说’使宋琦当晚深陷噩梦。神来一笔的结局更是离谱到极致。
宋琦：邻里关系剧看完不是让你用来创作的，日记更不是小说。
看着自家老母亲由红转青的脸色，周芮小声嘟囔道，“今天字数都超了，写作手法还用了很多。”
“都用错了。给我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的改，好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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