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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耳朵里响起了熟悉的旋律。是爱如潮水。
她心里一动,想起了那个喜欢张信哲的男人,默默数着自己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其实这些天里,她并没有经常想起他。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对他的喜欢是不是已经过去了,至少总没有那么浓烈了。按理来说,她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因为不爱就不会有困扰。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她正沉浸在自己无边无际的想法里,左边的耳机却突然被摘了下来。
“叫了你四五遍了,吃晚饭了闺女。”是尹诚。
“……哦,我刚刚戴着耳机呢,没听见。”尹乡雪赶紧起身,“走吧,吃饭。”
饭桌上,尹乡雪埋着头吃饭,对赵晴的凝视一无所觉。
终于,赵晴忍不住开口了:“丫头,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尹乡雪咬着筷子迷茫地说。
“糊涂蛋,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尹诚在旁边笑着说。
“啊……这么快就又到我的生日啦。”尹乡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觉昨天才过完自己的上个生日呢。”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赵晴温柔地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过了今天,你就满十六了。”
“那高考完后我就十八岁,成年了!”尹乡雪兴奋地说。
十几岁的少年,总是盼望着快到十八岁,迫不及待地想步入成年世界。可成年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二十岁仿佛是在成年后的第二天就到了。年纪就像是时针,只能往前转,不可往回拨。
“看你那傻样,就那么想要变老啊?”赵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尹诚疼爱地看着女儿说:“明天爸妈给你做顿大餐!”
“哇!!期待!”尹乡雪连连拍手,两眼发光。
尹乡雪的生日向来都不会出去吃,也不宴请外人和朋友,只是一家三口在家里简单且和睦地过了。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尹乡雪的电话响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阵子,把手机放到了耳边,迷迷糊糊地问:“喂?”
“生日快乐雪花酥!!”是向西的声音。
尹乡雪无奈地笑了笑:“谢谢宝贝……”
她知道向西撑到现在没睡也挺不容易。
“明天下午我给你把礼物送过来,然后咱俩压马路去!”向西兴奋地说。
“你明天中午就过来吧,在我家吃饭。”
“好啊,那你接着睡吧,晚安~”
“晚安~”尹乡雪挂断电话后秒睡。
**
第二天早上,赵晴给尹乡雪做了一碗长寿面。
“来,闺女,一口气吃完,不能咬断啊!”赵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脸长即面长,越长越吉利!”尹诚也在一旁说。
“好,我加油……”尹乡雪深吸一口气,夹起面条送进自己嘴里。
中途有好几次险些咬断,不过还好最后还是顺利地一口气吃完了,尹诚与赵晴兴奋地拍了拍手:“哎——年年长寿!”
中午尹诚使尽浑身解数,赵晴给他打下手,两人合着做了一满桌的菜。
向西也带着礼物过来了,两个人一直待在尹乡雪的房间里看相册。
“你小时候门牙缝这么大啊!”向西指着一张尹乡雪六七岁时的照片笑个不停,“还好现在长拢了。”
“咱俩牙口都长得挺好。”尹乡雪说着对向西张开嘴巴,向西也朝着她露出了牙口。两人看着对方的牙齿,笑成一团。
吃饭的时候,尹乡雪的脑子里时不时晃过一个人。自己的生日,要是有他在就好了……她好怀念和他一起吃全家桶的那个下午。
吃完饭后,尹乡雪和向西出门压马路。
“那之后……程锦有没有再给你打电话?”尹乡雪问。
“恩……不过我没接。我不知道说什么。”向西低下头。
“其实我觉得你得给他一些时间。你和他的相处模式一直以来都是哥们,怎么可以指望他一下子就爱上你呢,除非他是……gay。”尹乡雪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向西也笑了,拿胳膊肘拐了她一下。
“我相信经过那天后,他已经无法再单纯拿你当哥们看待了,这是一个进步。剩下的就慢慢来吧……好吗?”尹乡雪攀上向西的胳膊,“喜欢上一个人,是需要过程的。”
“好……”向西点点头。
“我饿了。”尹乡雪摸了摸自己肚皮。
“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啊,怎么做到吃这么多还这么瘦的?”
尹乡雪自嘲道:“我身上的肉是公平的,不该长的地方没长,该长的地方的地方……还是没长。”
向西扫了扫她胸前,坏坏地笑了:“还真是一马平川啊。”
“你不也是!”尹乡雪不服气地说。
“哎,你说喝木瓜奶有没有用啊?”向西好奇地问。
“不知道……你试试吧,有用了告诉我。”尹乡雪坏笑着说。
“凭啥我先试,你先!”
“谁着急谁先呗……”
“你比我着急好吧?”
“你更着急!”
“你!”
两个人争了好一会儿,直到尹乡雪的肚皮叫了起来。
两人一起沉默了几秒,然后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咱们去学校附近的那家KFC吧。”尹乡雪提议。
“好啊。”
两人走进KFC,排队点餐的时候,向西无聊地东张西望,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窗边的位置。
她赶紧拍了拍尹乡雪的肩膀:“哎,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岑老师啊?”
一听到“岑老师”三个字,尹乡雪跟触电般转过头来,“哪儿?”
“那里。”向西指了指窗边。
好像真的是他……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份全家桶。
尹乡雪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捏了捏向西的手:“我想过去看看。”
“去吧。”
尹乡雪一步一步地走到窗边的那个位置,声音有些颤抖地叫了声:“岑老师?”
几乎是下一秒,那个男人就转过了头。没错……就是那张英俊的脸庞,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了。在见不到他的时间里,她以为自己对他的情愫已经变淡了。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那些感觉全都奇迹般复苏了。
“乡雪?”岑许之吃惊地看着她。
“好巧啊,岑老师。”尹乡雪有些无措地笑了笑。
“你……你能坐在这里等我一下吗?”岑许之的语气听起来略微仓促,“我马上回来。”
“哎——”尹乡雪来不及拦住他,只能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
向西伺机跑了过来:“岑老师怎么走啦?”
“他……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在这里等一下他。”尹乡雪一头雾水地说。
“他应该会回来吧,他桶还在这儿呢……”向西看了眼桌上还剩大半的全家桶。
“恩。”
“那你自己在这等,我在那边那张桌子啊。”向西坏笑着说,“给你们俩独处的机会。”
尹乡雪红着脸点头。
过了一会儿,向西点的东西好了,她给尹乡雪送了点,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又过了一会儿,向西吃完了自己的东西,跑到尹乡雪身边问:“他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啊?”
尹乡雪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西觉得她已经消化完了自己刚刚吃下去的东西,跑过去问:“岑老师有没有说这个桶你可以吃掉啊?”
“没。”
“都凉了……怪可惜的。要不我帮忙吃了吧?”向西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桌上的全家桶。
尹乡雪犹豫了会儿,觉得岑许之回来了也应该不会再继续吃了,便说:“你拿去吧。”
“吼!”向西心满意足地抱走了全家桶。吃了这个,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战好一会儿!
在向西解决完全家桶后,她终于看到岑许之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
岑老师怎么知道今天是雪花酥的生日啊,向西承认自己有一点酸了……
“岑老师!”尹乡雪看到岑许之终于回来了,忍不住站起身来,可当她的视线移到他手里提着的蛋糕时,不由得愣住了。
男人气喘吁吁地将蛋糕放到桌上:“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好久……生日快乐!”
尹乡雪呐呐地问:“老师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
“恩……我翻学生信息表不小心看到的。”岑许之撒了谎。才不是不小心看到的,是他为了知道她的生日专门翻的。那天下午批改数学作业收到她的生日祝福后,他立马拿出信息表翻到她的那一行,记下了她的生日。不为什么,只因为她有心祝他生日快乐,他也要在她生日那天送上祝福。
今天他很早就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两人那天一起吃的全家桶。
不是没有期望在这里看到她,只是当真正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喊“岑老师”后,他还是觉得好意外好意外。他在心里感谢着她,让自己还能拥有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机会,他本以为今天会就这样一无所获地过去了。
岑许之拆开蛋糕盒子,把附赠的寿星帽拿了出来,看着尹乡雪:“我可以帮你戴上吗?”
尹乡雪缓缓点头,心里还是觉得这一切好不可思议。
岑许之凑近她,温柔地给她戴上帽子。他修长的手指不小心挨到她的脸,冰冰凉的,可她此刻心里好温暖。
他耐心地给蛋糕插上蜡烛并点燃,然后笑着对她说:“祝尹乡雪十六岁生日快乐,永远喜乐平安。”
“谢谢老师……”尹乡雪的心被感动团团包裹住,她默默地告诉自己,以后不会错过岑老师的每个生日。
“坐下许愿吧。”
“好。”尹乡雪笑着闭上眼睛,双手合握,在心里默默地许愿。
几秒后,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岑许之正笑着看着她。
“好了老师。”她害羞地说。
“吹蜡烛吧。”
尹乡雪心里有些舍不得让蜡烛熄灭,轻轻地吹。
岑许之见她吹好一会儿了蜡烛还没灭,问:“吹不灭吗?”
尹乡雪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赶紧一口吹灭了蜡烛。
两人坐在一起吃着蛋糕,尹乡雪悄悄往向西那边看了一眼,见她孤孤单单地看着自己的蛋糕垂涎欲滴,心里很过意不去。
“岑老师……”
“怎么啦?”
“其实……我是和向西一起来的。”尹乡雪坦白。
“啊,向西也在啊,那赶紧让她过来吃蛋糕啊。”岑许之四处望了圈,看到向西正拿着全家桶遮遮掩掩。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走过去说:“躲什么啊,过来吃蛋糕。”
“呀,岑老师,你也在这里啊!好巧……”向西还在装模作样。
“乡雪都告诉我了,你是和她一起来的。”岑许之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好的。”
三人坐着,相觑无言,都默默地吃着蛋糕,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要不……我给你们俩照一张?”向西忽然说。刚刚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直举着手机偷拍这俩人,可这该死的手机像素实在是不敢恭维,拉近画面了根本只看得到满屏的马赛克。现在离这么近,她可得给他俩好好照几张像样的照片~
尹乡雪红着脸看她,不说话。
“……好啊。”岑许之不好意思地抠抠脑袋。
向西立马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时不时伸手指挥:“坐近点!”
“你们俩笑一笑啊!”
“岑老师你可以不要比剪刀手吗?”
“……哦。”岑许之委屈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岑老师你把手搭在她肩上,再来一张!”向西心里打着歪算盘。
岑许之犹豫了一下,愣愣地看一眼尹乡雪:“……可以吗?”
尹乡雪脸蛋红扑扑的,点了点头。
向西一顿狂按,恨不得给这两人照个几百张。
岑许之把两人送回家。
向西坐在车上一直嚷嚷:“岑老师可以先送我回家吗,我尿急!”
岑许之只好先把她送回家,再送尹乡雪。
向西走后,车上就只剩下了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尹乡雪小声开口:“今天我很开心,谢谢老师……”
“开心就好。”岑许之笑着看她一眼。
车上开始放起张震岳的《秘密》:
“总在闭上双眼之後
才能看见你
这是一个心中秘密
偷偷在爱你
你却不知道
有人在想你
……”
歌还没结束,便到了尹乡雪家楼下。
“岑老师再见……”尹乡雪恋恋不舍地推开车门。
“……再见。”岑许之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楼里,他才发动车子离开。
此刻歌里正在唱:
“我彷佛可以听见你的心跳你的声音
不要只有在梦中才能看你才能靠近
我可以慢慢的等
直到你离去”
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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