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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奕坐下来，热情地给她倒了酒，清亮的眸子黑白分明：“江姑娘，你和我小妹长的特别像，但她跟你不一样，她经常打我。”
“噗。”
姜晚棠一口酒没喝下去又差点吐了出来，自己还以为他要说自己与她哪里不一样，没想到竟是说这个。
白奕倒不觉得丢脸，扭头就看着外面渐渐落下的太阳，目光不知怎么的暗下去了几分。
“小妹去年已经出嫁了，幼时还答应过她，出嫁那日一定会亲眼看着她上轿的，最后还是食言了。”
“为什么送来这里当质子的人会是你？”姜晚棠好奇的道。
白奕顿了一下，缓缓解释：“如果我不来，我四姐就要送来这里和亲了，她那个时候已经有心上人了，如果嫁给陛下，她会一辈子不高兴的。”
“那你四姐过的好吗？”姜晚棠又喝了口酒，然后才问道。
白奕听着这话，紧随着便兴致满满的点头：“我常给她写信，她每封信都会回，说现在过得很好，让我不必担心，也时常给我寄一些草原的新奇玩意儿来。”
姜晚棠听得有些动容，喝了一口酒，这味道甘醇，很是不错。
她细品了一下后放下酒杯，看向白奕，正色道：“对了，我总觉得三皇子不像是好人，不然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的手下服下断忘丹？”
“你说的是秋池吧？”白奕直接出声问。
姜晚棠愣了一下有些好奇的凑上去：“你怎么一下就猜出了是他，莫非只有他一人服下了此丹？”
白奕点头，回忆着开口：“秋池父母多年前因为对陛下不敬而被杀，左丘兄遇见他的时候他父母都已经死了，他整个人就行尸走肉，宛如疯癫，左丘兄可怜他，于是便让他服下断忘丹，永远只记得当天发生的事。”
姜晚棠拧眉，神色没有变化：“可是他现在这样依旧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过去，不就等于没有未来吗？”
白奕摇头，叹了一声：“左丘兄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秋池从前的实力远比现在的要强，断忘丹让他忘记前尘，也忘记了那些致命的杀招，那些杀招若使出来，皇宫有麻烦，百姓也会遭殃。”
姜晚棠听到这，明白了一点。
也就是说，这个三皇子并不是坏得透顶，让人服下断忘丹只是不想皇宫有麻烦。
白奕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望着天空中渐渐升起的月亮，眼中始终希望与期待。
这个时候草原上的月亮一定很亮吧，不知道大哥他们现在会在干什么。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姜晚棠看着白奕出声。
白奕点点头，站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宫女吩咐：“掌灯。”
“不用了，我自己便可。”姜晚棠拿过了灯一路回了自己房中，进入了空间，见着千水草已经长成，她便摘了下来，带去了左丘鹤书那里。
左丘鹤书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眼底是有几分惊讶的：“你不是说明天才种好吗？”
姜晚棠将花和匕首递给了他，解释道：“它提前长成了，这事宜早不宜迟，于是便想着现在给你送过来。”
左丘鹤书接过了刀，目光中似乎有犹豫。
姜晚棠看出了他的眼中的不决，沉了沉眼眸，“只要是真相，就一定被发现，逃避是没有用的，你难道不想为你母亲鸣冤？”
左丘鹤书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嗓音渐渐沉重：“太子虽屡次害我，但我其实一直都将他当做大哥，我在想如果它真的变成了黑色，我会做什么？”
“你会做什么，心里不已经清楚了吗？”姜晚棠不信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左丘鹤书眯眸一笑，笑容淡淡，有着凄凉，却又透露着几丝若有若无是杀意，话语轻飘飘的：“如果真的变成了黑色，那么，我会杀了他。”
“既然已经知道怎么解决了，那为什么还不动手验证？”
姜晚棠说完，抬头看着他眼中的不忍，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他或许一直都把太子当做哥哥，哪怕以后是他登基为帝，只要太子不起谋朝篡位之心，他应该也会给活路的。
左丘鹤书不再出声，缓缓拿起匕首，利落的的割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落到了千水花，花上顿时就散发出了一股巨大且强烈的光芒。
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自己心口处，看向姜晚棠，话中似乎是询问：“你说，结果会是什么？”
姜晚棠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几秒后终是开口：“结果是什么，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了你。”
左丘鹤书望着眼前的千水花，它正在一点点的，慢慢地变成了黑色。
他那张脸仿佛受在顷刻之间变得没有一丝的血色，手缓缓抚上了花，嘴上喃喃着：“为什么会变成黑色呢，为什么……哈！”
他嘴上不停地呢喃，最后却是忽然笑了，“看来是天意啊。”
姜晚棠看着左丘鹤书的样子，觉得有点陌生，他之前给自己的感觉像是白奕那种不争不抢，虽看起来冷漠，待人却也很和善。
但现在，这个眼神变了。
他捧起花朵，一片片摘下花瓣，放到了烛火之上，看着它被烧成了灰烬。
姜晚棠刚准备出声安慰，外面却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开口：“皇子，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左丘鹤书站了起来，平静的抬头，仿佛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一样：“请他进来吧！”
侍卫出去，李公公也很快走了进来传旨，“三皇子，陛下想请你去下棋。”
他刚才陪着陛下清理旧物，纯佳皇贵妃的画像掉了出来，陛下这才想到了这个自己久不在意的三皇子，之前陛下偶尔也想到过他，但三皇子总是称病不去，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怕太子忌惮，这次应该也不会去吧。
“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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