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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幸福背后 > 第083章 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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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我简直比窦娥还冤枉!幸好毛夏在这儿可以作证!亲爱的毛夏,你一定要替天行道,还我清白呀!”欧阳雨无辜的极力申辩,“小姐,知道吗?你刚才昏过去了。哼!如果不是我,你的后脑勺早就开瓢了!”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的用脚使劲跺跺脚下那坚硬的砖头,道:“你看看,多硬!”

    “哎呀!现实版的。”他一边痛心疾首的摇摇头,一边拉着毛夏就走,“走,我们要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于是,他们俩咚咚地下楼了。

    “对了,毛夏,你怎么也跑上去了?”回到房间,欧阳雨突然想起了毛夏如天兵神将般出现在楼顶的事,不禁好奇的问。

    “哼!不告诉你,因为,我生气了!”说着,毛夏赶紧背过身去,把嘴巴撅得老高老高的,几乎都可以挂油瓶了。

    见状,欧阳雨倍感莫名其妙,他百思不解:“哟哟,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可,毛夏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啧啧,是谁那么大胆子把我们尊贵的小王子给得罪了?”他阴阳怪气的说。

    “你!得罪我的就是你!是你!”不料,毛夏突然恶狠狠的回答。

    欧阳雨看着他眼里射出来的两道寒气逼人的光,也禁不住不寒而栗。但,很快,他又镇静下来了。

    他困惑地问:“?G,乖乖,我某年某月得罪你了?”

    “刚才。”毛夏回答。

    “刚才?”欧阳雨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哪里犯了他的煞气。

    “对,就是刚才。”他斩钉截铁道。

    “那,你能说明白一点儿吗?”欧阳雨有些恼怒道。

    “因为,我觉得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亲弟弟,而是,把我当外人,其实,你无时无刻不在排斥我。原来,你平日里对我好,全是装的。是假的,不是真的。”毛夏哽咽地说着,泪水又不合时宜的涌了出来,沿着刚才已经干了的泪痕汩汩而下。

    “啊?弟弟,我亲爱的弟弟,你怎么会这样想?”欧阳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把伤心的毛夏揽进自己怀里,并轻轻的拍打着他柔弱的肩膀,就像一位母亲抚慰受了冷落的婴儿般。

    “那,你刚才怎么把我撇下,独自上楼去和姐姐说心里话呀?你宁愿爬上楼去和姐姐分享你的秘密,也拒绝和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我说,这是为什么?”毛夏从哥哥的怀抱里极力挣脱出来,扬起脸问。

    “哎呦,就这事啊?你就为这屁大点事那么泪如雨下?”欧阳雨凝视着弟弟,不可思议地一遍遍的问。

    毛夏坚定的点头。

    “哎唷!我的小祖宗?G!”欧阳雨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前额,然后,亲密的搂住弟弟是脖子道,“你知道吗?我不跟你讲,是为了照顾你,为了你好,晓得么?我是怕你那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你看,雪儿听过后,不是直接晕过去了吗?”

    毛夏茫然的望着哥哥,将信将疑。

    “对了,你想听吗?真的想听吗?”欧阳雨用手粗暴的抹了一把脸,问。

    “无所谓,因为,其实,我都听到了。我听到你跟姐姐说,我们的妈妈有可能是出了意外。”毛夏泰然自若的陈述着回答。

    欧阳雨听罢,不禁目瞪口呆,良久,才悠悠的问:“你是什么时候上楼顶的?”

    “我一直跟着你。”毛夏若无其事的答。

    “一直?”欧阳雨难以置信的注视着他,“你是说,一直?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毛夏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神,便低下头,缄默不言。

    “哥哥,咱妈是不是死了?”俄顷,突然,毛夏一本正经的问欧阳雨。

    欧阳雨的心仿佛被蝎子猝不及防的蛰了一下似的,剧烈的痉挛和战栗着,生生的疼,如凌迟般痛。

    他愣愣地盯着弟弟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感觉近乎窒息了。

    死,是大家竭尽所能小心翼翼绕开并竭力避讳的词,没想到,它,却被毛夏轻飘飘的说出来了;这是一个如泰山般沉重的词;是一个如肥皂泡般脆弱,大家不敢碰亦不能碰的词;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蕴含晦气的词……

    如今,仅存的一小块遮羞布都被毛夏冒冒失失的揭掉了,忽然,欧阳雨感觉无法面对和承受。

    他从来不把“死”和妈妈连在一起,因为,那个字不吉利,就像乌鸦一般着实令人生厌。

    妈妈死了,欧阳雨不愿这样去假设和联想,也不敢这样去想,不能这样想。

    他简直不堪设想,如果,万一……他们会怎么样?能这样?该怎样?

    他们又将像从前一样,成为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成为人人都可以欺负、羞辱的可怜虫……,可是,那样的生活,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他都直打激灵。

    不,不,不,他没法想,他可不想重新过那种无依无靠如草芥一般卑微低贱的可怕日子。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仿佛有一撮草在疯狂的肆意生长着。他几乎要崩溃了!

    欧阳雨软塔塔地瘫坐在地上,后背倚着墙壁,脸色煞白,双眼直愣愣地凝望着某处,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他又曲着双腿,把脸深深地埋到自己的膝头上,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响。

    毛夏被哥哥的样子吓坏了,也吓呆了。

    他只是如木鸡般远远地望着他,并不想有什么作为。

    又过了好一会儿,毛夏才扯了三节卫生纸战战兢兢的过去,然后,俯下身子,悄悄的把纸塞到欧阳雨的手里。

    突然,欧阳雨猛的抱住毛夏的脑袋,然后,又松开。

    他直勾勾的盯着弟弟咬牙切齿道:“从现在开始,请不要跟我说半个‘死’字!听到没?”

    毛夏就像刚从猎人的陷阱里逃出来的小梅花鹿,被吓得赶忙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倚靠在床边远远的望着这个喜怒无常、奇奇怪怪的哥哥,然后,敷衍地怯怯地点点头。

    他这时才惊讶地发现,其实,哥哥早已悲痛欲绝了,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真让人可怜。

    “这么说,他也在伤心啊?”毛夏心想,“看来,他也不愿没有妈妈。是啊,有谁愿意没有妈妈呢?小鸡小鸟都需要妈妈的庇护呢,更何况是我们人类呢?”

    “毛夏。”忽然,他隐约听到哥哥的召唤。于是,他胆战心惊的走了过去。“毛夏,我的好弟弟。”只见,欧阳雨温柔的拉过毛夏的手,道,“对不起,刚才,可能我的态度有些粗暴。但是,无论如何,请不要把妈妈把想得那么凄惨。好吗?妈妈是大好人,是天使,你要相信,这样的人一定会被上苍庇佑的,即使她不幸真的遇到不测,我也坚信,她一定活着,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我笃信,她一定一定没事的。说不定,她,我们的妈妈只是想跟我们三个开一个玩笑罢了。还有,就算事情到了最最糟糕的地步,就算她那个了。那么,毛夏,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弟弟,哥哥我永远都将义不容辞地罩着你,爱着你。别担心,我和雪儿一定不会抛下你,遗弃你的,我们三个绝不分开。”

    “谢谢哥哥!你真好!”毛夏不禁感激涕零,如羊羔般扑到哥哥的怀抱中。

    欧阳雨爱抚的摸着弟弟的头。

    “妈呀!四点多了!毛夏,快点收拾东西,要准备上学了!”欧阳雨看了看表后,不由惊呼起来,连忙推开毛夏,从地上弹跳起来,一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对了,毛夏,今天,你的作业做完了没有?”欧阳雨一边把自己的书本及笔等快速收进书包里,一边关心的问。

    “做完了。这个礼拜,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多。”毛夏欣然回答。

    五点,沈默继续开着那辆商务车送他们上学。

    然而,和上次回家时天渊之别的是,此次,车厢里寂静无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仿佛连空气都是凝重的,忧郁的,沉闷的,僵化的。

    他们三个都分别把脸扭向窗户外面,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各自想着沉甸甸的心事。

    临出发时,毛夏跟欧阳雨说,没有伙食费了。

    欧阳雨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分给他三十元,并叮嘱他一定要省点花。其实,他的钱是他悄悄存下来的,当初就想着能有不备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在一个三叉路口等红绿灯时,沈默突然从他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百元大钞来,分别递给他们,一人一张。

    姐弟三个面面相觑,这实在让他们喜出望外,算是意外收获吧?

    直至此时,他们的脸上才隐约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车上,他们没有向沈默打听田甜的情况,沈默也不主动说起,大家都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彼此都小心翼翼的绕开那个雷区。

    当他们全都下车后,沈默禁不住酣畅淋漓的呼出一口气,可见,一路上,他也倍感压抑,没说话,他也委实憋得好辛苦的。

    自从欧阳雨从家里返校后,同学们明显的感觉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开始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眼睛无神,精神恍惚,有时还长长的叹气。

    下课后,只是像一尊石膏雕像般静静坐在座位上,不喜欢参加课外活动了,就连他最爱的篮球也漠不关心了。

    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同桌,特别担心他,想方设法想帮助他回归从前,却毫无用处。

    渐渐的,连老师也发现了他的异样,有天,及时找他谈话。

    欧阳雪和毛夏也差不多,他们无不是如坐针毡,忧心忡忡,六神无主的。

    甚至,作业也无心完成,因为,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想着,想着,思绪就飘了,就不自觉的想到自己那至今都杳无音信的亲爱的母亲,想到自己心中的伤心事。

    有天下午,因为精神不集中,上课开小差,毛夏还闹了一个笑话,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洋相。

    毛夏每当想起来脸上都火辣辣的,简直丢死人了,巴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这天晚上,一个护士拿来一张表,要田甜填写。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入院信息表。据说,此前,她的代号是“无名氏B”。

    然后,护士又说:“你难道没有家属吗?要请你的家人来陪护。另外,还有,住院费用要结算一下了。”

    田甜快速的写道:“我有家人,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医院。至于医药费,请大胆放心!我绝对不会赖一分一厘的!只是,有可能要延期给。因为,我随身携带的银行卡连同包包都被烧掉了。只有,跟家里索要。但,我偏偏还不能说话。实在抱歉!”

    写好后,她“啪嗒”撕下写了字的纸笑着交给护士。

    护士瞥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

    随后,走出了病房。

    说实话,此刻,田甜很想和孩子们说说话,然而,而今,连这个奢望都无法满足了。

    自然,也可以跟他们写信的。但是,上哪儿去买信纸呢?谁帮自己把信递到邮箱里去呢?谁帮自己买邮票及贴邮票呢?

    也许,有人会说,请人代劳。

    可是,重要的是,自己身无分文。就算有人将免费而热情地跑腿,也要给人家买信封和邮票的钱呀。

    不可能厚颜无耻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别人掏真金白银的钞票吧?不,不行,绝不能这样。

    沈默也开始忐忑不安了,他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到派出所里,但是,每次,他们回答他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们正在调查中,别急!请稍等等!”

    说得多了,心里不由蹿起一团团火来。

    但,此外,自己又无可奈何。

    朱阿姨的长吁短叹更加频繁了,时不时就来一句。当然,谁都知道,那是无意识的叹息,是发自内心的自然而然的感情流露,是对女主人那发自肺腑的关心和担忧。

    哎,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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