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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后台计算时间的部位似乎出问题了不，或者说他整个后台都出问题了。每隔0.1毫秒就会准确地跳动一次的电子脉冲变得极不稳定，流星迟钝的转了一下头。 m.a
他感觉脑袋好晕。
等到托尼那边的战斗终于结束，穿着破破烂烂的战甲飞到流星这里时，流星浑浑噩噩的在发呆，竟然不知道具体时间过了多久。
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暗淡，夕阳卡在天边的石缝里，看起来像是山脉流了血。
托尼在降落的时候本来都已经准备好迎接流星飞扑过来的爱的抱抱，或者是什么激动的反应，却没想到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流星看着钢铁战衣胸口破损最严重的那处划痕，整个反应炉的电路几乎都要暴露在外面，内里还有一些可疑的血渍。
烫伤，烧伤，划伤，还有一些较为轻微的软组织损伤，流星一打照面，便瞬间得出结果。托尼实在是看不下去流星双眼直直盯着他发呆的样子了，伸手在流星面前打了个响指：
“嘿，解冻了？你是在玩木头人吗？”
很可惜，因为隔着战衣的缘故，托尼的响指失败了。除了金属摩擦的一点噪音，并没有响指声传出来。
“……”
流星感觉自己的身体沉甸甸的，头脑也昏沉沉的，就连提起一个念头也要消耗好大的力气。他迟疑了半天，对着托尼试探性的眨了一下眼睛。
“sir……流星内置cpu内存已经接近满值，需要尽快清理。”
贾维斯的声音在战甲内响起。同为人工智能，他很容易就能看懂流星现在的状态。
“……？”托尼战术性后仰了一下，“这也能行？”
流星这种生物智慧和计算机结合的产物居然也会有内存不够把自己卡死机的情况？
……
流星是飞着出去，躺着回来的。
他手脚僵硬的如同一根柱子，对外界几乎失去了反应能力。托尼把他抗在肩膀上，丢到了复仇者大厦的顶楼。
在托尼的海滨别墅被炸毁之后，全世界性能最高的超算就位于复仇者大厦，仅此一家，托尼直接把他扛到了实验室里。
他扯了根usb接口，直接插到流星的后颈里。流星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眼睛时不时还会很迟缓的转动一下，追逐着托尼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些仍然活跃跳动着的防火墙在被入侵时泛起一阵阵波动，但是扫描到入侵者的身份，又潮水般褪去，露出里面守护着的核心。
之前流星在用自我意识接管过他身体的控制权之后，托尼由于失去了人类最高首领的身份，系统自动给他开放的权限被一一收回。不过在流星扑过去给他那个拥抱时，他重新开放了这些权限。
不是以人类最高首领的身份，而是斯塔克先生的身份。
是他的信任。
得亏之前开放了权限。托尼一边臭着脸给流星往外导数据，一边敲了敲破破烂烂的机械手臂“小笨手”。那是他曾经做成的第一个人工智能助手，智能程度很低。在他给流星导数据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添乱。
小笨手委屈的点了点头，被敲得不知所措。
它之前在别墅的地下室里一起被炸上了天，不过运气很好，主要电路没有被损坏，就是看起来脏兮兮的。在被挖出来之后，它被送到了复仇者大厦的实验室里安置着。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托尼翻着流星的记忆文件，实在是忍不住吐槽。流星之前仗着脑容量大，各种有用没用的知识全都往芯片里下载，什么花园除虫方法大全，粉刷墙壁的一百种技巧的文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找不到。
简直都快成第二个谷歌了。
但只是这些文件，实际上还无法造成流星的死机，他的算法经过生物神经加持，已经优化到了当代超算无法比拟的程度，下载这些也不过占了十分之一的内存而已。更多的，还是他在搜索托尼位置时留存下来的数据。
那个时候，他是几乎把整个田纳西州在脑内模拟了一个模型，进行了亿万次的分析计算。这种可怕的数据流即使是流星也承受不住。
托尼挑挑拣拣在流星的后台把用不上的内存慢慢删除，流星的睫毛颤了颤，他的大脑逐渐恢复了清明。
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托尼那双专注又明亮的暖粽色眼睛。流星甚至能在他双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斯塔克先生。”
托尼挑了挑眉：
“回神了？”
身为结合了思考能力和计算机算力的超级智脑还能死机，托尼都替流星觉得丢人。内存不够了不知道自己清理吗？
“……”
流星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曾经看着林恩在我面前死去。”
托尼手上的动作一顿。自从林恩的葬礼之后，流星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慢慢的在众人的开导下走了出来，但是他就知道，这种打击没那么容易过去。
“……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托尼假装若无其事的说着，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流星在膝盖上摊开自己的手掌，为了减少飞行时空气阻力的影响，他的皮肤异常光滑，手指间几乎没有纹路。
“我本来有能力阻止他们，但是我没有。他的死亡是我的责任。”
“……”
托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蹲下来，和坐在椅子上的流星对上视线。
流星有些不敢看他，偏过头去，仿佛实验室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有什么异常有趣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存在的意义，我的使命，就是守护人类。但是我发现，我没有承担好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流星的目光渐渐失去聚焦，那段记忆文件又不受控制的被翻越起来，连着他大脑的电脑屏幕上也自动地放起了视频。
他眼睁睁的看着九头蛇杀了林恩。
如果不是托尼，那么今天死去的就会是哈利。
“我没能尽力，如果今天哈利死了。”他的语调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就是我的责任。”
“……”
不知道为什么，托尼也陷入了沉默。
他经历过的事情比流星只多不少。
在他被阿富汗的恐怖分子绑架之前，托尼也曾经是浑浑噩噩活着的一个纨绔子弟，仗着自己的钱财，肆无忌惮地浪费他的生命。
直到他亲眼看着年轻的军人在他眼前被杀害，被斯塔克工业制造出来的，他声称是用来守护和平的武器杀害。
“……听着，流星。”
他并不是一个会讲大道理，擅长给人指点人生方向的人。甚至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活的乱七八糟。
“曾经有一个人教会过我一个很重要的道理，现在我把它教给你。”
流星躲躲闪闪的目光终于和托尼对上了，托尼叹了一口气。
“不要浪费你的生命，这就够了。”
不要浪费你的生命。
“我知道失败是一种什么样的挫败感，你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曾经他被恐怖分子绑架时，那个救过他两次的科学家伊森为了让他活下去，死在肮脏的洞穴里，他无能为力。
“你救不了所有人，这是事实。事实总不是和你期望的一样美好，你要接受它，而不是被它打倒。尽你的全力，就可以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讲真的，怼人、怼人和怼人才是他托尼斯塔克的风格，这么哄孩子一样，抛开内心的讲话，才是他不擅长的东西。
但是流星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托尼知道他的话对于流星来讲有多么重要。
这信任有时却会反过来变成他的负担，因为托尼知道，他无法回馈同样的信任。
数据一点点的被清空，流星和托尼面对面，一个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另一个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一度十分凝固。
小笨手不知所措的晃了晃，就连流星都不大能够明白刚才的谈话，更何况它一个小小的机械手。
不过这样的沉默并没有保持太久，就在实验室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始自闭时，小辣椒推门走了进来：
“天啊，托尼，你没事……”
敏锐的女强人察觉到了实验室里的气氛不太对劲，顿了一下。不过托尼很快就转过头来，马上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轻佻，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容。
“佩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我当然没事。我可是托尼斯塔克，放轻松，我可不舍得让你这样的女孩失去工作。”
佩珀一手扶额，叹了口气。
在托尼失踪的这几天，她成天担惊受怕。报纸信誓旦旦的声称他已经身亡，而流星的不知去向让整个纽约都乱成一团，她又要负责别墅的灾后重建，又要在公司顶住各方面施加来的压力，最后还得默默的为托尼的安危祈祷。
讲真的，这么大的压力，小辣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在贾维斯通知她托尼已经平安回到纽约、事情完美处理结束后，佩珀简直要喜极而泣，然而托尼回到纽约第一件事不是给替他担忧的人报平安，而是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佩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气的血压上升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和斯塔克那个大猪蹄子相处了那么久，她要是还没掌握转头就调整好心态的技能，早就被人家气到医院里起不来床了。
不过又能看到托尼活生生的在她眼前自负满满的?N瑟，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佩珀突然就感觉，算了吧。
只要人还在，什么都是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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