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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向
作者：墨泼茶香
注释：
黑眚
古代谓五行水气而生的灾祸。五行中水为黑色，故称“黑眚”。
《汉书·五行志中之下》：“厥罚?a寒，厥极贫，时则有黑眚、黑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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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室。
蓝曦臣仍在闭关，脸庞依旧清秀俊逸，只是眉眼间蒙着一层哀伤。
室内半点声响也没有，桌案上的孔雀蓝釉三足香炉散着幽香。座屏前，蓝曦臣正在专心碾墨。
“真是好久没有听见泽芜君吹奏裂冰了，哟，连这朔月都生灰了，可惜了，可惜了啊。你要是想弃了没还不如给我得了，何必暴殄天物呢。”
蓝曦臣猛然抬起头，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蓝曦臣攥住裂冰起身警惕:“阁下何人，为何未经通传擅闯寒室？”
一阵寒意直逼后颈，蓝曦臣被人从后封住穴道，动惮不得。
一时不慎竟被反制住，蓝曦臣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不与正面示人？”
那人悠悠地从背后转过身来:“泽芜君？好久不见，你这身手未免迟钝了太多吧。”一张丰神俊朗的脸露了出来，正着戏谑地笑着望向他。
蓝曦臣一脸惊诧:“郁痕兄！”
郁痕解开蓝曦臣的穴道，慢慢地说:“你这是要闭关到老死吗？心病还没好呢？”边说边拿起茶壶，烫壶温盏。慢慢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轻轻吹了吹口气，茗了一小口:“嗯……不错，你这儿倒是好茶。”
蓝曦臣:“……”
郁痕抿了抿，盖上茶盖，一边盯着蓝曦臣:“怎么？是你过不了自己这关，还是……”
蓝曦臣沉默不语，凝着杯中茶，黯然神伤。
郁痕起身，看着窗外道:“事已定论，终究不可能以你一人之力就可改变。即使你早一点知道金光瑶就是所有事情的主谋又能怎样？你就能阻止他？阻止的了吗？你不是也心知魏无羡的为人，不也依旧阻挡不了不夜天的血战。
世间事总有它的定数，真的去细算，如何算得清楚谁善谁恶，孰黑孰白？”
蓝曦臣道:“可我终究是欠了他。”
郁痕长叹了一口气:“泽芜君，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信金光瑶，是基于多年的结拜情谊，金光瑶对你善，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轻视过他的出身，始终敬重如初。”
“你杀金光瑶，也没有错。他终究难逃一死，难道你认为你不杀他，旁人就会放过他吗？你还奢望玄门百家还能留他一命？或者说，你泽芜君能在这么多张口下保住他？”
“如果我是金光瑶，与其死在别人手上，还不如死在你泽芜君的剑下，因为只有你从不负他。”郁痕转过身望向蓝曦臣。
蓝曦臣喉咙干哑，眼眶发红:“可若我能早一点知道事情因由，也许我可以劝阿瑶……也许他就不会一错再错，也不至于到最后覆水难收……”
郁痕摇摇头道:“金光瑶的执念太深，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但是可怜就能枉顾他人性命吗？他手上沾染的鲜血还不够多吗？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一个人的不幸就要那么多人一起陪葬吗？金光善我且暂时不论，那么金子勋呢？聂明?呢？秦愫呢？他自己的儿子呢？说他可怜，是真可怜，说他心恶，是真的恶。杀父杀兄杀妻杀子，这罪行已经罄竹难书了，只要有人挡他的路就可以痛下杀手？！泽芜君，你不会连这都看不清吧？”
蓝曦臣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哀凉:“可阿瑶最后还是救了我。”
郁痕道：“人生而为人，有可为，有可不为。救了你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那只是对你，对别人呢？在他眼里除了可以杀，就是可以利用这两类人而已。本由恨起，只要有人触碰到这个伤口就会再次撕裂，泽芜君，我想你很清楚，以你之力，是无法从根源上将他的执念化解干净的。”
蓝曦臣合上双眼，轻轻道:“我又岂非不知。只是我与他相交多年，竟全然……”
郁痕道:“金光瑶有心瞒你，又岂会让你轻易勘破。连金光善这样的老狐狸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们蓝家这样心性单纯，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恕我直言，你们姑苏蓝氏教了一大堆狗屁规矩礼仪，这识人的本事可是半点没教会，一个个出来都跟小绵羊似的，不被狼吃掉真是托了你们先祖庇佑，哈哈哈哈……”
蓝曦臣道:“这句话魏公子好像也说过……”
郁痕不禁好奇道:“魏公子？哪个魏公子？魏无羡那小子吗？”
蓝曦臣道:“正是。”
郁痕笑道:“哈哈哈，这小子净说大实话。哦，对了，令弟最近可跟我暗中杠上了。他可和温文儒雅的泽芜君不一样，说不定哪天就忍不住拔剑砍了我，你到时候可得救我。”郁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假装害怕。
蓝曦臣笑而不语。
郁痕拍了拍他的肩:“泽芜君，是时候出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寒室，门开。
听说蓝曦臣已经出关，蓝忘机和蓝启仁听闻便急着前往寒室探望。
魏无羡偷摸着在寒室门口探头探脑，嘴上嘟囔道:“哇，谁这么有本事啊，万年冰山终于化了，厉害厉害，连蓝老头都没办法把人捞出来，真是厉害，佩服佩服啊。”
郁痕从旁边也伸出脑袋:“谢谢夸奖哈，哈哈哈…”
魏无羡被吓了一大跳：“我去！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儿？”
郁痕无奈道:“我要是不去，泽芜君可以把自己憋死在里面。蓝家人不都这样吗，一根筋。蓝启仁能劝解才是见鬼了，大道理讲的多，只怕越劝越糟哦。”
魏无羡暗暗拍手:“前辈，厉害啊！英雄所见略同，蓝家人真的是一根筋，太轴了。”
郁痕眯起眼睛，勾住魏无羡的肩膀:“我看他们这架势肯定要聊很久了，不如你跟我下山喝酒去吧，我知道一家酒肆，肯定合你胃口，去不去？”
魏无羡听闻，两眼放光:“去去，走着！”
随即二人便下了山。
云深不知处山下。
二人酒喝在兴头，推杯换盏。
郁痕笑道:“我和你这小子还真是投缘，脾性也合得来，真不错。好久没人能陪我喝的这么尽兴了。”
魏无羡道:“那泽芜君呢？我记得他可是喝酒的。不像蓝湛，一杯就倒。”
郁痕道:“泽芜君？他喝酒都是用金丹化去酒力的，喝酒就跟喝水一样，没意思，这不是作假嘛，不跟他喝不跟他喝，以后想喝酒了，我就来找你。哈哈哈。”
魏无羡轻轻跟他碰了一杯，偷笑道:“那我们就瞒着他们……偷偷喝，哈哈哈……”
他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恭恭敬敬地向郁痕欠了欠身:“前辈，我一直都未有机会向你当面致谢。不管是这幅躯体还是这皮相，助我得知真相，沉冤得雪。我恐怕此生是无以为报了，来生我一定加倍还上。”
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郁痕道:“我只是做了我愿意做的事罢了。更何况你是我师妹的儿子，如果没有师妹，恐怕我早就魂归天际了。你就别在这儿谢来谢去了，多见外，来来，要是想谢我，陪我喝酒便是。”
魏无羡道:“郁痕前辈，我有一事相问。”
郁痕道:“讲。”
魏无羡道:“莫玄羽是你强迫他献舍的吗？可想要去说服一个人自愿献舍也太难了吧？”
郁痕道:“并不是我说服他的，其实他当时在河边准备自寻短见，我恰巧路过，便把他救下了。你也应该知道莫玄羽的日子每天是怎么过的，就算我救了他，他的日子还是会和之前一样，被人欺凌，活着连条狗都不如，最后也多半活生生被莫家人折磨致死。
与其自我了断或者被人逼死，那何不将躯体借我一用，我既可以完成他的愿望化解他的怨念，又可以将他的躯体存于世间。岂不美哉？”
魏无羡顿了顿，竟觉毫无反驳的余地:“前辈真是高，实在是高！”赶忙又敬一碗。
郁痕道:“小子，我跟你说，你现在体内可是有金丹的。虽然比不上你自己原来那个，但好歹也是纯正的金丹。你是时候把剑道捡起来了，不然你可是要落后你家含光君很多啊。”
郁痕的目光落在魏无羡的腰间:“现在终究不是正途。”
魏无羡喝了一碗酒轻轻道:“哎，我都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捡起来。我也不想在含光君面前丢人，以前我和他打的时候，我们还是不分上下的。现在……我就不知道了，八成会被他笑话的。”
想到蓝忘机失望的神情，魏无羡就一阵难受。
郁痕看着魏无羡失落的样子，将碗推了推:“行了行了，看你那样儿。以后白天听学你就不用去了，反正你也看不进去，我自会跟蓝启仁说的，让你跟着我精研一下剑道。”
魏无羡道:“你和蓝老头关系这么好啊？”
郁痕抿了一口酒:“都是旧相识了。”
魏无羡拱了拱手:“那就拜托前辈了！喝酒喝酒。”
二人酣饮一番，不觉已过了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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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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