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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太傅很忙 > 第29章 /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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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淮对那块地毫无兴趣,但对陋室里的小美人还是挺感兴趣的。

    可惜他本人再怎么感兴趣,方沅终究是他替太子找的男人,顾长淮早在前一天就和太子殿下通过眼神交流约定了今日的行程,因此翌日甫一下朝,许一盏刚随朝官退出金銮殿,就对上顾长淮殷勤无比的一双眼。他拉着太子,褚晚龄则举目四顾,眼神漂泊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儿。

    许一盏冷笑着问:“堂堂太子太师的授课,就是拉着太子殿下四处溜达?”

    顾长淮仿佛听不出她的嘲讽:“这叫知行合一,快些,我备了车马,这就回你府上。”

    许一盏想说自己回家都没他一半积极主动,不过领着太子翘班也不失为一条妙计。许一盏索性推都不推一口应下,褚晚龄便被两人塞进车马,一路策马往许府去了。

    

    府里的下人都没料到今日会有太子登门——倒也鲜有人邀太子做客还不提前传个口信。于是太子殿下刚一抬脚踏进许府的门槛,便听轻珏一声惊叫,但见一道黄白相间的影子从中窜出,踩着许一盏干净的靴面直往上蹦。

    许两碗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能顶在头顶的小家伙了,许一盏被它扑个正着,只得拍拍它的头,又见许两碗转了个圈,蹦蹦跳跳地去嗅褚晚龄的衣角。

    许一盏眼见着太子殿下的眉毛拧起,正想制止许两碗的热情,却见许两碗打两个喷嚏,悻悻地远离了褚晚龄。

    “蠢家伙,以前可没见你躲。”许一盏捏了一把许两碗屁股上的肉,回头对褚晚龄道,“殿下别怕,它不咬人,进来吧。”

    褚晚龄没吭声,顾长淮在后边随口解释:“可能是殿下今日衣服上的香料熏太多了,狗鼻子灵着呢。”

    许一盏:“为什么熏多?”

    褚晚龄抬手按住顾长淮的手臂,春风一般地笑着:“——太傅,学生先进去了。”

    “请进请进......顾太师也进来吧。”

    她话未说完,又见许两碗掉头一扑,身后传来一声带笑的惊叫,正是方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闻声从屋里出来,刚走至庭院,就被许两碗扑了个正着。

    方沅应是刚从榻上起来,病色未退,眼睛都似睁不开,但衣衫周整,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小古板的味儿。许一盏连忙上前扶了一把,以免他被许两碗带得跌倒,方沅这才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她,昏沉沉地问:“有客人?”

    他的语气过于理所应当,听着十分具有许府新主的气势,顾长淮感觉太子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更有劲儿了。

    啊这。

    褚晚龄抢在许一盏之前,笑意晏晏地道:“方大人,本宫冒昧打扰,不知你病情如何了?”

    方沅似乎这才靠着这个自称留意到来人的身份,他定睛瞧了一眼,身形一晃,许一盏搀他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气才堪堪没被他牵连。从褚晚龄这边望去,像极了病美人方沅正楚楚可怜地倚靠在英姿飒爽的许太傅身边,两人一齐对他微笑,许两碗则如承欢膝下的满堂儿女......

    顾长淮贴在他耳边低声说:“殿下,有点疼。”

    褚晚龄默了片刻,终于收回手。

    方沅认出了来人,结结巴巴地说:“殿下、殿下快请进!——许一盏,你怎么不早说是殿下...害得我......殿下,快些进来,您想喝什么茶?”

    许一盏问:“怎么,提前说了你就去陋室那边给他采茶叶吗?”

    方沅:“......”十七岁的探花郎还没受过这等委屈,小拳头紧了紧,终究没有当着太子的面揍人家太傅——虽然也揍不过,但他伶牙俐齿,绝不落下风,登时回敬道,“总比你这抠抠搜搜连煎药都克扣药材的家伙好。”

    褚晚龄听不下去了,立即举步进府,顾长淮跟在他身后,许一盏往侧让了让身子,顾长淮便开门见山地打断他俩的对话:“方大人,顾某和殿下、太傅擅自将你请来太傅府,的确是情非得已,还望海涵。”

    方沅瞟了一眼褚晚龄温柔的神色,忙说:“可以理解。”

    “一方面是由于你身体抱恙,殿下心中急切,却不能带你入宫......你能理解吧?”顾长淮又望向许一盏,言不由衷地道,“看上去,你和许太傅倒也相处甚欢,如此,殿下和顾某也放心了。”

    褚晚龄不做声,只用余光瞥向顾长淮。

    顾长淮:“——顾某尤其放心,殿下还是有些疑虑的。”

    方沅:“啊?”

    “本宫担心方大人明州口味,不习惯太傅偏爱的梅川家乡菜。”褚晚龄淡淡地转移话题,索性剥夺了顾长淮的发言权,接着道,“其二便是,本宫暂时不希望别人知道您和东宫有联系...昨日的太医,本宫也隐瞒了方大人的身份。朝中势力复杂,还望方大人理解。”

    方沅听他说起正事,神色也认真许多:“草民明白。——啊,殿下不必唤草民什么‘大人’,只叫方沅即可。”

    “方公子。”褚晚龄向他微一颔首,领着三人一道步进会客堂中,许一盏屏退下人,只留了四盏俸禄中包括了的茶,顾长淮皮笑肉不笑地端着茶杯,褚晚龄倒是落落大方地喝了一口,继续道,“今日拜访,一是探病,二则是希望能和方公子探讨一些事宜......例如,这个。”

    他抬手,在桌案上放了一张长长的宣纸——许一盏依稀认出上边几个朱印,那是他们考生参加策论考试时的考卷。

    方沅和他相对坐着,望见考卷的那一刻,眼中光芒大盛。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他话音未落,褚晚龄纤长的眉便轻轻一蹙,但他惯以待人亲和出名,当然不可能轻易发作,因此只是缓声道:“方公子慎言。圣意可非是你我能擅自揣度的。”

    但他这话说得糊涂,既不许方沅追问,又不曾反驳方沅的猜测。方沅下意识望向许一盏,许一盏正翘着二郎腿吹口哨,见他看过来,便轻佻地眨眨眼。

    方沅:“......”

    他真是疯了,居然会寄希望于那个草包。

    许一盏看出他求助的心思,但她必然是偏向自家小太子的——毕竟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家花长,要陪她更久的终归是她的皇粮太子——许一盏清了清嗓,带笑道:“小探花...不是,方公子,太子殿下都开口了,那当然不会害你嘛。就为了逗你好玩,我们这堂堂太子殿下,连带着两个从一品的官员,一起去找晁相摔跤也比在这纡尊降贵跟你聊天来得值当啊。”

    方沅说:“你闭嘴。”

    许一盏翻个白眼,换了条腿跷着,继续吹口哨去了。

    她这白眼不翻还好,一翻,恰好对上小太子楚楚动人的眸。褚晚龄深深地望着她,琉璃似的眸子里情绪太多,许一盏一时愣住,就错过了数十句感情复杂的暗语,只隐约记得一句“负心汉”。

    许一盏:“???”

    这他妈还不如不记。

    

    虽说不屑听许一盏的安慰,但方沅还是重振精神,脸色再度好转了些,对太子道:“考卷上只是草民一部分的想法,若太子殿下愿意,草民的陋室中......”

    褚晚龄欣然颔首,冲顾长淮望去一眼。

    顾长淮便起身,拉开紧闭的客厅大门,释莲领着几名暗卫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每人各带着几本不薄的书,七拼八凑,恰是昨天堆在陋室墙角足有半人高的“宝藏”。w~

    许一盏眼神微亮:“我不是特意让人在墙头上插满了碎刀片吗?禅师的脚皮真够厚啊。”

    释莲面无表情地运好书,临走前关门,冷冷地道:“昨晚连夜拔的。”

    许一盏:“厉害。”

    大门再度关合,顾长淮从最容易拿到的一本开始翻,逐字逐句地道:“这本是有关兵部的改革。第一则是关于征兵的新规定,降低征兵年龄,提升退役年龄......殿下,我们要一条一条地说吗?”

    褚晚龄呷了口茶,淡淡地扫了一眼堆在地上的书册:“兵部改革需得从长计议,父皇自有定夺。我们从第四本吏治说起。”

    许一盏眼皮一跳。

    她依稀记得,方沅那个开设女学的梦想,就是归类在吏治里。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第一句便道:“——开设女学?方公子也太高看朝廷了。”

    方沅脸色一变,急道:“我有师姐便是女子...她、她才学绝不在我之下,凭什么女子不能入朝?”

    许一盏问:“你说的这个师姐...不会是你自己吧?”

    方沅怒喝:“你瞎说!”

    许一盏如释重负:“那就好,我不欺负姑娘家的,你千万别是姑娘。”

    方沅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是、女、的。”

    许一盏点头:“幸好如此。不然我抱了你,就得娶你了。”

    这次没等方沅呛声,率先传来的是一声杯子碎裂的催响。许一盏循声望见小太子云淡风轻的脸,和遍地的瓷片茶叶。

    褚晚龄道:“抱歉,手滑了,稍后传人收拾吧——说下一条,增设法科,立意倒不错,但推行的措施还需更加完善,本宫昨晚设想了几条补充,用以说服晁相为首的保守派,若有不当之处,方公子和顾太师都可以随意指正......”

    “殿下。”

    褚晚龄声音停顿,抬眼看向发声的许一盏。

    许一盏问:“为什么不能开设女学,您还没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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